祂眼睛瞬間睜大, 按捺不住激動的摟住她,反客為主的親吻。
陽光暖融融的照在兩人身上,鶯時被按到在軟綿綿的沙發上,整個人幾乎陷在了裡麵。入目是僵屍先生俊秀的眉眼, 微微闔著, 纖長濃密的眼睫輕顫, 半露的一雙紅色眼眸滿是迷醉。
眨了眨眼,鶯時慢慢閉上。
祂對這種親昵的行為樂此不彼,隻是親親, 然後蹭蹭, 就能一直把時間消磨下去。
鶯時被他這樣粘人的模樣弄得哭笑不得, 廢了半天勁才脫身。
歇了一會兒, 鶯時拉著僵屍先生開始熟悉這座未來不知道會住多久的房子。
除了布置的風格和主要色調,鶯時並沒有多和異調局的人說什麼。
但很顯然, 作為一個國家性質的組織,對方很用心的了解過她, 這裡麵的每一處細節, 都很符合她的喜好——
也有可能是她的喜好太大眾了。
她隻想要一個舒適的, 溫暖的家, 有柔軟的沙發,有浪漫的紗簾,有一個大大的陽台可以讓她種一些喜歡的鮮花, 當然, 還需要一個躺椅,旁邊小圓幾上擺著插著鮮花的花瓶,再加上一杯茶,幾本書, 一個筆記本。
筆記本放著音樂,她看會兒書,刷會兒手機,就是愜意的一天。
這就是這十幾年來,鶯時向往的家。
當然,現在似乎超額完成了。
陽台上她想要的東西都有,而且還有一個栽滿鮮花的花園。
不過,有一個超出意外的事情。
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樓下女蘿們一眾女鬼正在收拾屋子,鶯時覺得很好的房間她們似乎覺得太簡陋了些,正在和異調局派來的人溝通。
一群人忙活著換擺設,鶯時在哪兒似乎有些礙事,就帶著僵屍先生上樓來了。
鶯時翻看著婚禮策劃,厚厚的一本冊子,上麵寫了十幾種計劃,她一一看過,都很好看,很浪漫。
她翻來翻去,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你喜歡哪個?”鶯時最後選擇問僵屍先生。
祂靠在躺椅上,在很短的時間內迅速習慣了這種奇怪的坐具——
然後把祂的王後高高興興的摟在懷裡,跟她一起看著那些奇奇怪怪的圖片。
【看你。】在祂心中,婚禮已經完成了。
在鶯時去到陵墓的第二天,在天地的見證中,在王宮所有宮人侍衛的的麵前完了禮數。
隻是鶯時似乎並不認可。
所以祂想按照她的習慣,再舉辦一場,為她。
所以,鶯時喜歡就好。
祂拉著鶯時的掌心,慢慢的寫著。
鶯時看著他,心又軟了下來。
這個人總是這樣,在一些她沒注意的地方,讓她忽然感動。
“可是我也不確定。”鶯時苦惱的說,半坐起身。
祂舍不得放手,也跟著坐起來,從身後摟著鶯時,趴在她的肩膀看她擺弄那個奇奇怪怪的銀色東西——
事實上,自從蘇醒後,人類的一切在祂眼裡都很奇怪。
鶯時打開筆記本,搜索婚禮。
對著這一本策劃,她實在是沒有什麼真實感,畢竟對於一個還不到十九歲的女孩兒來說,她還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情。
一個個婚禮播放出來,然後劃過。
鶯時坐的累了,懶得直著腰,索性直接往後靠在僵屍先生懷裡。
祂環著她的腰,美滋滋的摟著,也跟著看。
不過,鶯時看的是布置,祂看的卻是婚禮中所有人的祝福,眼神閃動。
鶯時看來看去,反倒越看越迷糊。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曲曉蘭打來的。
鶯時頓時笑開,她回來後還沒顧得上跟朋友們聯係呢,立即伸手接通。
“鶯時,你回來了!你在哪兒,還好嗎?我們這就去看你。”曲曉蘭激動的聲音從手機播放出來。
她們得到的消息,是鶯時下墓的時候失蹤,後來鶯時定時短信告訴她們她現在有些事要做,再是不能回來,她們才勉強放下心。
直到今天,她習慣性去看鶯時的手機,才發現竟然一直在線,這才心裡一動,打了電話過來。
“我很好,已經回了海城,趕了一路正在修整,本來是想著等有空了再跟你們聯係的。”鶯時不急不緩的說。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曲曉蘭說。
“是啊是啊,我們去找你。”
“鶯時!”
周舟和宋安安一個活潑一個激動的聲音響起。
鶯時看了眼時間,周四,就笑著說,“我記得你們這兩天都有課,等周六吧,周六我們再聚。”
“不著急,我已經請好了假,你在哪兒?”曲曉蘭早在鶯時接通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給周舟打過眼神,假已經請下來了。
“啊?”鶯時有些驚訝,不過一想也正常,曲曉蘭向來是風風火火的利索性子。
隻是,她看了眼僵屍先生,有些遲疑。
“你等等。”鶯時說。
“誒好。”曲曉蘭應聲,心理劃過猜測。
鶯時按住手機,轉身麵向僵屍先生,問,“我有個朋友想來看我,你在家裡等我,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祂搖頭,抱緊鶯時。
鶯時無奈哄他,說,“很快就回來。”
【不。】祂寫,有些委屈的看著她,寫,【你說過的。】
我說過?
鶯時短暫的茫然了一瞬,她說過的話很多,僵屍先生指的是哪個?
【朋友,認識我。】祂皺起眉,認真寫,不高興的看著鶯時。
鶯時頓時就想起來了。
【壞。】祂就知道,鶯時之前說的那些都是騙祂的。
還說讓彆人都知道她們,根本就是在哄他。
“沒,我,”鶯時難得的磕絆了一下,甚至有些心虛。
她從來都是一個說話算話的好姑娘,很少騙人。
但這次……
“我就是有些不習慣。”鶯時有些苦惱,掙紮了一下後歉意的說,“是我錯了,那我讓她們來這裡好不好?”
鶯時是真的不適應,而且無措。
有些太突然了。
她離開海城才一個多月,回來就帶了一個男朋友,而且還是要談婚論嫁那種,誰知道了都得驚訝。
祂立即點頭,親了親鶯時的臉頰。
【好。】祂寫,決定原諒鶯時。
“但是得說好,你要約束好女蘿她們,彆讓她們嚇到人。”鶯時先說好。
祂點頭。
鶯時這才看向手機,忽然一頓——
剛才手被僵屍先生拉去寫字了,也就是說,她剛才說過的話都被曲曉蘭她們聽到了。
臉上一熱。
“喂,曉蘭?”鶯時忐忑的喚了一聲。
“誒。”
對麵立即想起重唱。
“我聽著呢!”曲曉蘭揚聲說,聲音裡的好奇和興奮多的都快溢出來了。
“我把地址發給你們,你們來了給我打電話,就這樣,我先掛了。”鶯時耳朵滾燙,匆忙掛斷電話,遷怒的瞪了眼僵屍先生。
祂無辜的回看她。
鶯時心裡羞惱,但也知道不能全怪僵屍先生,而且,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她拉著僵屍先生站起身,說,“快,和女蘿她們說好。”
“衣服得換了,樣貌也得弄好,都要看著和人類沒區彆才行。”鶯時一遍絮絮叨叨的叮囑,走到樓梯口就叫了異調局分來的年輕人。
“李明。”
“誒,鶯時小姐。”李明正和女蘿等人說著話,隻覺心中壓力山大,聽見鶯時的聲音感覺就好像找到了救星,立即答應。
他的實力一般,隻不過局裡覺得他年輕,而且修過心理學,更能和鶯時聊的道一起去,所以才調了他來。
“你去幫女蘿還有曲安他們找衣服,女孩子弄裙子,男的弄西裝,要快,我朋友一會兒要來。”鶯時立即叮囑。
“誒誒,誒,好。”李明立即說,已經摸出了手機。
鶯時心下一鬆,異調局的行動力,她相信。
“鶯時,”祂蹭了蹭鶯時叫她,不喜歡她分心在彆的地方。
“等等,你也得換,還有我。”鶯時被他提醒,恍然發現。
她自從進了陵墓,穿的一直都是僵屍先生為她準備的衣服,眼下兩人一身黑色衣裳,上繡紅色山川日月紋,在墓裡還好,出來了真是有點彆扭。
“誒,好。”李明立即和電話那邊說。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異調局的人就已經把東西送來了。
鶯時和伯崇的衣服單獨在一起被遞來,鶯時接過,拉著僵屍先生回臥室,等進門之前,忽然止步。
“你在這兒等我。”她叮囑。
祂臉上滿是不情願。
“不許偷看。”眼瞧著他晶亮的眼睛黯淡下來,鶯時看見忍不住笑,警告一句,扒拉下來他的胳膊進了屋。
鶯時進屋,迅速的換好。
異調局的人準備的很充分,裡外整套,裙子還有打底褲,她花了十幾分鐘換好,路過鏡子的時候駐足。
鏡中的女孩兒一身白色裙子,頭發鬆鬆在腦後挽了個髻,一枚玉簪沒在發絲裡麵,鬢邊插著一朵蘭花——
這是僵屍先生的愛好,也不知道被他霍霍了多少,每天早晨都會為她簪一朵。
她肌膚白皙,麵頰紅潤,絲毫看不出在昏暗無光的陵墓中呆了一個多月。
甚至,氣色更好了些。
鶯時下意識摸了摸脖頸,那裡掛著一塊玉,散發著融融的暖意。
她總能感覺到有暖流,在和玉接觸的地方擴散,彌漫至全身。陵墓中總是陰冷的,但是有這塊玉在,她身上一直都是暖和的。
咚咚咚。
門被敲響了。
“鶯時。”
僵屍先生清朗的聲音在門外叫她。
這人耳朵靈,肯定是發現她沒了動靜又沒出去,這才等不下去。
鶯時無奈又好笑,踩著拖鞋過去打開房門。
“來了,該你換了。”鶯時說著拉了僵屍先生進屋,一一跟他說清楚衣服該怎麼穿。
等到內衣的時候卡了一下,才忍住不好意思強忍著說完。
祂低頭看著,微微皺眉。
奇奇怪怪。
鶯時感覺自己好像從他臉上看到了這四個字。
“好了,快換,讓我看看你穿這個怎麼樣,肯定很好看。”鶯時催促,轉身想出去,卻被拉住。
【吾不會。】祂期待的看著鶯時。
鶯時臉上一熱。
“瞎想什麼,自己穿。”她捏了捏僵屍先生的臉。
祂笑著看鶯時,就是不撒手。
【幫我。】祂寫。
眼看著這人一臉的躍躍欲試,鶯時腦袋有點疼,感覺自己再一次低估了僵屍先生的厚臉皮,以及對方耍賴的功夫。
“不行,你要自己穿。”她說。
“鶯時,”祂努力放軟了聲音,結果就是聲音拉長,好像撒嬌一樣。
鶯時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人頂著一張俊秀貴公子的臉,這樣軟乎乎的和她說著話。
“叫鶯時也不行,不能耍賴的,你要自己穿。”她總算堅持住了自己。
“鶯時。”祂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鶯時和他在這兒僵持了一會兒,手機響了。
“鶯時,我們還有幾分鐘就能到了。”曲曉蘭提前通知,聲音揚起,躍躍欲試。
鶯時頓時頭痛,幾句話掛了之後試圖再次跟僵屍先生講道理,說,“你不是想和我朋友見麵嗎?她們已經快到了,咱們不能讓彆人等對不對?”
祂不以為意,隻有彆人等祂的,誰敢讓祂等。
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祂拉住鶯時不放。
鶯時實在是拿他沒辦法,隻得匆匆給李明撥了個電話讓他出去接人,然後一把將僵屍先生推到床邊,說,“這個,這個,你自己穿。”
她仔細講解了一遍內衣和褲子的前後,然後說,“這個,我可以給你穿,快點。”
祂短暫的掙紮了一遍,決定見好就收。
鶯時想轉身,卻被他拉住,然後看著他在自己麵前抬起手。
“你要我給你脫?”鶯時驚了。
祂點頭。
鶯時頓時氣笑了,伸手去捏他的臉,說,“我可不是你的丫鬟,自己脫。”
【是夫妻。】祂拉著鶯時的手寫。
夫妻,不都是互相幫忙的嗎,鶯時不要祂幫忙也就算了,怎麼也不肯給祂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