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梳頭發這樣親昵的行為,是從沒有過的。
“鶯時,這位是?”周煜咬牙忍住所有不甘,直直的看著坐在那裡一臉愜意讓鶯時梳頭的男人問。
“我的未婚夫,伯崇。”鶯時溫聲說,頓了頓,掃了一眼周煜,說,“你收到請柬應該知道了,所以,像這樣的問題周先生可以不用再問了。”
鶯時在承認祂的身份,祂眼中頓時劃過愉悅,而後掃了眼眼前這個男人。
但是鶯時和他說了好長的話。
礙眼。
不行,不能動手,鶯時說了不可以。
祂看向異調局的人,意思不言而喻。
李明正糾結的候在一邊,他是知道周煜和鶯時的關係的,正在心裡暗罵外麵的人都是豬嗎,怎麼把他放進來了。
“伯崇先生你好,我是鶯時的前未婚夫,周煜。”周煜看向眼前的紅眼睛男人,暗嗤男人還戴美瞳,壓抑著心裡的不甘含笑說。
祂驟然坐直,冷冷看向眼前這個男人。
周煜不知為何身上一涼。
“你慢點,小心頭發,會疼的。”鶯時忙說,剛攏好的頭發又亂了,而且因為他動作的太快,還拽了一下,她看著就疼。
祂一頓,冷漠的眼神柔和了一瞬,乖乖坐好,隻是依舊看著周煜,目光冷漠。
不知為何,明明隻是一個眼神而已,周煜卻感覺好像有一座大山落下,壓得他漸漸喘不過氣。
他忍不住彎下腰,膝蓋也跟著曲了下來。
李明看的屏息,大氣都不敢喘。
這周煜真是無知者無畏,這位伯崇大人可是連異調局三位九品天師都不敢隨意招惹,他竟然敢當著麵撬牆角。
鶯時沒有注意,正認真為僵屍先生梳著頭發。
“沒錯,是前任未婚夫。”
“鶯時,”祂立即叫了一聲,很不高興。
什麼未婚夫,鶯時是祂的,隻是祂一個人的。
咚的一聲,周煜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失控跪在了地上。
李明抽了口氣,這聲音,他聽著就疼。
眼下這個樣子,周煜再傻也知道眼前所謂鶯時未婚夫的男人不簡單了。
他,絕對不是普通人。
“已經解除婚約啦。”被動靜驚動,看他這樣欺負一個普通人,鶯時有些不讚同,本來準備梳完頭發再細說,忙鬆了手,捏了捏他的臉。
“是孫家定下的,不過他喜歡上了孫家找回來的真千金,就和我解除婚約啦。”鶯時立即說。
祂拉著鶯時到身前看著她。
那她呢,怎麼看這個前未婚夫?她總想著出來,是不是因為這個人。
“鶯時。”祂臉色變得平靜。
這個樣子,鶯時一看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想那些有的沒的。
“當時解除婚約的時候我可是鬆了口氣,不然我還得發愁,該怎麼提這件事呢。”
祂頓時眼睛一亮。
“他對我來說最多隻是朋友,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他度過餘生。”鶯時輕笑,這是真心話。
“鶯時,”祂臉上的笑燦爛起來。
“所以,不許胡思亂想,知道嗎?”鶯時捏了捏他的臉。
“嗯。”祂乖乖應聲。
“好了,讓他走吧,彆在這兒礙事了。”那一聲,鶯時聽著都疼,不過,對周煜來說,對他那驕傲的自尊來說,心理的折磨才是最大的。
沒錯,礙事,祂收回威壓,看了眼李明。
周煜癱在地上根本動不了,李明忙上前扶著他出去了。
“鶯時,我已經和孫婉解除婚約了。”周煜踉蹌著被他扶著,臨到出門前,忽然說。
鶯時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收回了視線。
周煜解除婚約她不覺得奇怪,可孫婉——
孫家現在的夫人其實是後娶回來的,當初孫婉會丟應該和她有關,而她之所以會被孫家領養,就是為了堵住外麵的口舌。
這些年,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孫家的親生女兒,一直到孫婉回來,才戳破了她是領養的事實。
而孫婉,是自己找回來的,拿著親子鑒定證書。
她回來的目的不簡單。
鶯時心中轉了一圈又一圈,慢慢的給僵屍先生梳好了頭發,最後輕輕一笑。
孫婉會在怎麼做,是她的事,她隻需要看著就好。
很快就拍好了好幾套風格的婚紗照,滿足了鶯時的少女心,而巧的是,在幾天後,海城下雪了。
海城位於溫暖的南方,這一點雪又淡又清,一個不留神就沒了。
鶯時有些驚喜,感覺這雪來的簡直太是時候了,她本來都在看北方會下雪的地方的行程。
本來兩人都睡下了,鶯時看見雪,從床上爬起來,又忙喊了攝影師,為了不驚嚇到普通人,攝影師由異調局的人擔任。
匆匆換好衣服,鶯時拉著僵屍先生到了路燈下。
黑色的傘撐在白色的雪花中,路燈暖色的光芒下,她拉著僵屍先生高興的笑著。
“伯崇,要笑。”她眉眼都彎了起來。
她是這樣的快樂,分明隻是一件小事,一場雪,一把傘,一束燈光,祂注視著鶯時,臉上的燦爛的笑容變得溫柔而專注。
怎麼說呢,就好像一瞬間,從乖軟的小奶狗,化作了深沉的大狼狗。
鶯時看的心尖一動。
相機哢嚓幾聲,將鶯時的笑容和僵屍先生不同的表情,溫柔的,燦爛的,都留了下來。
等匆匆拍完,雪也剛好停下,鶯時覺得真是太好了。
一切都剛剛好,就好像老天也在成全。
眼看著兩人消失,女蘿等人悄然出來幫忙收拾,李明忍不住看了眼,其實海城的雪,說是雪,更多的是雨,但這些女鬼們放出陰氣,鶯時下了這麼一場雪,還沒讓鶯時感覺到不對。
也是,人,不,鬼工降雪,哪兒有自然雪來的浪漫。
絲毫不知這背後的故事,鶯時拉著僵屍先生回屋,趁著心中的興奮,熱情的把人撲倒,吻住了他的唇。
這是少女時期的夢,而僵屍先生陪著她完成了這場夢。
沒想到還有這個驚喜,祂眼睛一亮,將人摟住,更熱情的回吻。
室內暖風輕輕的吹著,漂亮的紅色禮服裙子一角落在了地毯上,鶯時細膩纖瘦的小腿搭在床邊,蹬掉了高跟鞋,手掌被僵屍先生拉著落在了他的腹肌上。
祂有些不滿意,拉著鶯時的手落向那個大怪獸。
“鶯時,”祂慢吞吞的喊她。
耳畔的聲音微啞,又情又軟帶著祈求,尾音輕飄飄的,滿是難以忽略的色氣。
鶯時的手便落了上去。
拉鏈聲響起,漂亮的紅裙子被揉皺,一個個冰涼的吻落下。
鶯時的氣息逐漸灼熱,耳邊僵屍先生在喊她,聲音焦躁而不滿,她抬眼,他漂亮的像紅寶石一樣的眼睛晶亮,滿是渴望。
“鶯時~”祂急切的吻著她,但不夠,還是不夠。
屋內燈光明亮,可以清晰的看見他冷白的肌膚,和灼熱的雙眼映襯,產生了強烈的對比。
他冷漠又溫柔,無情卻乖巧,懵懂而熱烈。
就像一張乾淨的白紙,卻因為她逐漸染上一種名為‘□□’的色彩。
大約是被衝昏了頭腦,亦或者是迷失了心竅,鶯時忘卻了羞澀和矜持,攬著他的肩背附在他耳邊,聲音很輕,幾近氣音。
“要這樣做。”她說,緩緩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