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進去,客廳裡麵正坐著一老一中年的兩個男人。
“爸,明開,這就是我說的鶯時。”劉姨笑著說。
徐家老爺子是個看起來很溫和的人,笑著看向鶯時說,“這就是文麗家的姑娘,挺好的,還是莊老頭有福氣。”
“鶯時是吧,來,坐。”徐明開含笑說,自然而然的和劉姨對視而笑。
鶯時仔細看過,若有所思。
徐明開的麵相也是一女,子早逝,那這個徐朗,到底是哪兒來的?
鶯時和莊蘋坐下,徐家人看著都很好相處,溫和卻不會過分熱情,讓昨天被莊家人包圍的她很是鬆了口氣。
說了會兒話,樓上就有人下來,是個身穿紅色呢子大衣,燙著頭發的靚麗姑娘。
“爺爺,爸媽,我今天和同學約好了給一夥外賓做向導,這就出去了。呀,這是——”靚麗姑娘看見鶯時,眼睛一亮。
“哦,我知道了,這就是媽你昨天說的鶯時吧。可真是漂亮,瞧瞧這小臉,嫩的跟剛剝殼的雞蛋一樣。”徐秀成說著,過來在鶯時臉上摸了一把。
鶯時睜大眼,說,“這就是秀成姐姐吧。”
她對這個落落大方,毫不做作的姑娘很有好感,大抵是自己性格上的平淡,所以她更喜歡這種外向熱鬨的性格。
“呦,這姐姐可真好聽,再叫一聲。”徐秀成興致勃勃的說。
“行了,你看看你,好好一個姑娘,成天弄得跟個男孩子一樣。”劉姨笑著說,邊搖了搖頭,顯然對於自己這個女兒有些無奈。
“這個性格好,咱們新時代的婦女嘛,就該這樣。”老爺子跟著說。
徐秀成笑開,拉著聲音帶著些許俏皮說,“爺爺說的對,媽,我也想像您一樣,溫柔端莊,腹有詩書氣自華~但沒辦法啊,我做不來。”
“你啊,”劉姨無奈。
“秀成這樣挺好的。”徐明開說。
這父子兩個都向著徐秀成,老的劉姨不敢說什麼,輪到徐明開她卻是直接瞪了一眼,說,“就知道護著她。”
徐明開聳了聳肩,對她微笑。
鶯時坐在一邊看著,心中有些羨慕這樣的感情。
“好了好了,都快十點半了,我這就走了。”徐秀成說,揮了揮手,急匆匆轉身出了門。
“小王,你去送秀成,開車慢點。”徐老爺子忙說。
門外立即應了一聲是。
屋裡鶯時又說了一會兒話,正準備要走,又有人從樓梯上下來,隻是相比徐秀成的乾脆利落,這道腳步輕重不一,顯得有些拖遝。
不多時,一個麵容俊秀,略有些蒼白,眼圈隱約有些黑的年輕男人下樓。
鶯時一抬眼,就看到屋內徐家三個人臉上的喜色都不由收斂了些許。
“爺,爸,媽,嗯,這是?”徐朗懶洋洋的說,看見鶯時,精神一震。
“這是鶯時。”劉姨說。
“你看看你這樣子,像什麼話,給我打起精神。”徐明開皺起眉。
徐朗撇了撇嘴,有些不情願的直起腰,看著鶯時正要說話,莊蘋忙開口告了辭。
劉姨臉色略有些黯淡,顯然知道原因,卻也沒有挽留,親自送了兩人出去。
門外,纏在鶯時肩頭的黑蛇微微一動。
祂看了眼身後的房間。
那個人竟然敢用那麼汙穢的眼神看鶯時。
該死。
它微微一動,鶯時就感覺到了,側頭看了它一眼,發現它正在扭過頭,心中一動。
“你彆管這些,讓我來。”她小聲說,不願意讓黑蛇造殺孽。
雖然黑蛇說它走的不是東北五仙的路子,不用積累功德,但鶯時還是想讓它好好的,遠離那些東西。
祂眼神一動,動了鶯時的意思,細長的舌尖輕輕舔了舔鶯時的嘴角。
這個祂養大的小姑娘,正在用她的方式對她好。
雖然不需要,但是祂很高興。
鶯時臉一僵,忙彆過臉,笑聲嘟囔,“你彆這樣。”
祂湊近,蛇頭挨在鶯時的臉頰蹭蹭,又在她唇上舔了舔,甚至還想往裡去。
“伯崇!”鶯時慌忙抿起唇,側過頭後羞惱的喊。
“你,你現在是蛇,彆這樣。”她說,簡直不能想象他以黑蛇的樣子親她的樣子。
這,這也太,太詭異了吧。
“那人形可以?”祂輕笑著問。
腦中頓時出現了他人形時讓人移不開眼的好看模樣,鶯時頓時說不出話了,耳根燒的不行,低聲說,“哪個都不可以。”
“鶯時,鶯時,你怎麼落到那後麵去了,走快點啊。”看見徐朗讓莊蘋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就走的快了些,一回神才發現鶯時已經被她甩在了後麵。
鶯時忙急走幾步,看見莊蘋後便把剛才的事拋在了腦後,問,“你怎麼了?”
莊蘋搖了搖頭,沒說。
鶯時是個體貼的姑娘,她不說顯然是有難處,她就也沒問。
徐家,老爺子和徐明開臉色很不好看,徐朗忍不住縮了縮身體,暗罵一聲莊蘋太不給麵子。
不過,那個鶯時長得倒是挺好看的,不過是個養在鄉下的女孩,估計莊家也不怎麼當回事,應該很好上手。
“我跟你說,彆打鶯時的主意,要是讓我知道你再胡來,你彆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徐明開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直接警告。
徐朗忙應了好,心裡卻不在乎。
徐家就他一個兒子,他們舍得不認他?
鶯時回了莊家,卻發現剛走的時候還安靜的莊家正熱鬨著,一看,正是昨天才見過的趙老爺子。
她眨了眨眼,心道果然來了。
昨天被莊修遠逮住的時候鶯時就想,趙老爺子要是知道她和莊家的關係,肯定要來說上兩句的。
彆的不說,感謝肯定是要的。
果然,一進屋,鶯時就對上莊家一家子驚訝的視線。
“鶯時回來了,昨天是趙爺爺怠慢了,等有時間了你去我家一趟,讓爺爺好好招待招待你。”趙老笑嗬嗬的說。
鶯時就也笑笑,說,“趙爺爺客氣了。”
“飲州,這就是鶯時。”老爺子對身邊的男人說。
“昨天的事,多謝你。”神情冷峻的男人看向鶯時,認真道謝。
“不客氣,收人錢財,□□罷了。”鶯時並不在意兩人是否感謝,對她而言,那就是一樁錢貨交易罷了,與其道謝,不如早點過戶,把房子落到她的名下。
趙飲州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鶯時的心思,伸手拿起身側的一份文件,說,“手續已經辦好,鶯時小姐可以隨時入住。”
“這麼快?”鶯時有點驚訝。
“應該的。”大概是出身軍伍的原因,趙飲州說話很簡潔利落,但看著鶯時的目光卻顯得很柔和,顯然對自己的這位救命恩人很不一般。
莊修遠停下翻書的手,抬頭看了他一眼。
黑蛇懶洋洋的趴在鶯時身上,緩緩掃過兩個人,心裡隱約有些不悅。
惦記祂家小姑娘的,越來越多了。
祂慢慢舔了舔鶯時的臉。
“那就謝謝了。”臉上濕滑冰涼的觸感這樣明顯,鶯時身子一僵,頂著眾人看過來的視線,卻不好做更多的動作,可耳根卻泛起了熱意。
黑蛇越來越放肆了!!!她有些惱,心裡跳的很快。
趙家一直留在這裡顯然是為了等鶯時,把東西給她後,又說了幾句話就告辭了。
鶯時大致翻看了一下手裡的文件隨手放在一邊,對著一直忍不住看她的親人們笑了笑。
“鶯時,你還會那些本事啊,那你幫我看看,我今年還順利嗎?有沒有災?”大舅母最先過來問。
鶯時頓時失笑,說,“大舅母,您現在的日子,還不夠好?隻要您好好的,還怕有災嗎?這命啊,除了那些抗拒不了的,比如這次趙家的狐妖,那不還掌握在您自己手中的嘛。要是真有了這種妖魔鬼怪,你跟我說,我一定幫您解決。”
說著話,她下意識看了眼肩側。
這些年,幫她解決的,一直都是黑蛇。
而現在她能和彆人說起這種話,也是因為黑蛇。
“誒,誒,好,好。”大舅母高興的應聲。
“鶯時說的對,命運,還得掌握在咱們自己的手裡。”老爺子讚同的說。
大舅母跟家裡人一起又問了幾句,跟著忙活午飯去了。
屋裡剩的人不多,一姨昨天就已經帶著蔣家兄妹回去了,這會兒三舅舅和三舅母不在家,幾個表哥除了莊修遠也沒在,屋裡的人各乾各的,溫馨而平靜。
想了想,坐在老太太邊陪著她看電視,邊問,“外婆,劉姨家的徐朗您知道嗎?”
“那小子欺負你了?”老太太立即說,半坐起身。
“沒,我就是好奇問問,他的性子和徐家可不太一樣。”鶯時忙說,伸手去扶她。
年紀大了,動作可不能這麼急。
鶯時被她娘撿回家的時候,她娘就已經三十了,如今過去十八年,再一算,老太太大概得七十了。
老太太這才又坐好,說起了舊事,徐朗是六幾年劉姨下鄉前生的,當時鄉下艱難,就把孩子托給了一家相熟的人,等回城才認回來,當時孩子都十幾歲了,性子已經定下,掰不過來了。
“唉,那會兒,不得已的事情太多了,你一姨家就是。”老太太說著歎起了氣。
鶯時若有所思。
要是這樣,那就說得過去了。隻是……
到底是彆人家的事情,鶯時一時間拿不準要不要說。
萬一徐家就是那種老思想的人家,就想家裡有個兒子,要真是這樣,她戳破了,說不定還要怨她多管閒事呢。
“怎麼了?”老太太發現鶯時心不在焉,拉著她的手輕聲問。
鶯時糾結了一下,小聲說,“外婆,我發現,那個徐朗,好像不是劉姨和徐叔的兒子。”
“什麼?”老太太驚了。
她的聲音忽然變大,引得坐在一邊和莊定安下象棋的老爺子都看了過來。
“怎麼了媽?”莊定安問。
“鶯時,這件事要緊的很,你有證據嗎?”老太太沒理他,而是接著看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