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們喬家的規矩,”岑硯青輕笑,“但是我們岑家的規矩,婚後要清算資產交給女主人的。”
喬明月看著這些簡直頭皮發麻,一把推開,在他懷裡轉身揪著他衣領:“你休想讓我幫你打理產業!我自己手裡的就夠我忙了!”
“……”
老實上交資產結果被當成找經理人。
喬明月繼續道:“你自己打理吧,我的錢又不是不夠花。”
他一手扣著人腰,輕歎口氣:“花我的錢過意不去?”
“我隻是不想這麼麻煩。”喬明月皺眉。
他並不想把事情弄糟,語氣放緩,捏捏她臉頰,靠近安撫:“並不麻煩,會有專門的人去打理,隻是這些都屬於你,支配權歸你。”
喬明月不語。
“如果是喬二的錢,你花起來會有負罪感嗎?”
“不會。”喬明月老實承認,“他是我哥。”
“所以我並不算是你的家人?”
“算的。”喬明月說,“隻是不太一樣。”
法律意義上他的確是她的家人。
“哦,所以隻是擔心以後離婚分割麻煩?”
他一句話就說出了問題所在。
氣氛變得冰冷僵硬,喬明月看著他逐漸冷下來的臉色,心情莫名煩躁。
原本玩笑似的要債,被他這麼一弄,事情變得嚴重起來。
兩人好不容易從剛結婚的磨合中走出來,又要吵架了。
隻是他們都很清楚,無論什麼時候吵架,原因隻有一個:他要的太多,而她並不想給那麼多。
長久的沉默。
最後還是岑硯青開口,“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
“為什麼你總是在我們相處的好好的時候找事?”喬明月忽然說。
“我找事?”岑硯青氣笑了。
“我就要我的那一份有什麼錯嗎?”
“我給的多就有錯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不用我跟你講吧岑硯青?給的多你心裡是高興了輕鬆了,承受的人呢?你沒有想過我會有壓力嗎?”喬明月看著他,氣得手都在發抖,“你不會覺得壓迫是愛吧?”
“我也並不覺得冷漠就是愛。”他看她顫抖的手指,原本憤怒的情緒一下子就被緩解,溫暖的大手覆蓋在她冰涼的手指上,摸索著安撫。
“我對你冷漠嗎?”
她想抽出手,被他壓著到自己腰際靠體溫取暖,手心貼著腰側慢慢變暖和,身體也被拉扯著靠近,幾乎要摔到人懷裡去。
“岑硯青!”
她才不想再沒說清楚的時候莫名其妙靠親近來打亂思緒。
“是我著急了。”他抱著她,語氣悶悶的,“我剛剛才明白,比起要你更愛我,我更怕失去你。”
呼吸拂在她頸側,喬明月被他抱著,裹在溫暖之中,慢慢平靜下來。
“我應該給你選擇的權利,而不是逼你做選擇。”他說。
她被他抱的嚴實,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聽見悶悶的聲音,短發蹭著她的臉頰,情緒像是被一陣風帶走,喬明月也冷靜下來。
她鮮少會剖析自己對岑硯青的感情。
不敢深入,因為怕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
從小她就知道,愛會讓人倒黴,會讓人不正常,會讓人犯錯誤,她一直極力避免自己陷進去,習慣冷靜站在邊緣漠視情侶分分合合,對每一段關係都定下了分離或是毀滅的結局。
權衡利弊,這個人值得嗎?
岑硯青是否值得,這是她一直在觀察的事情。
似乎事情都朝著好的方向走,他的確是罕見又優秀的,跟這個人的未來似乎格外明確又穩定。
可是萬一呢?
人又不是不會變的。
所以她才需要做好自己撤退的準備啊。
可是岑硯青這個人,似乎習慣了不給自己留後路,在她麵前漏洞百出,似乎隻要她想,她就可以輕易操控這個男人。相比她的肮臟的計算,坦蕩得多,這樣的對比之下,讓喬明月覺得自己十分卑鄙。
她隻知道靠著被愛索取,極力避免損失。
成年人被麵子裹挾,她隻是被戳破了這一點惱羞成怒而已。
喬明月骨子裡是勇敢的,想明白之後反而輕鬆很多。
她捧著他下巴,麵對麵看著他,“你直說,你想要什麼?我現在挺喜歡你的,要培養感情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失落的眼睛中仿佛有星星點點光亮。
喬明月暗罵一聲。
狗男人,看起來是真的好操控。
這年頭男人能不能有點自尊自愛!
“情書是我寫的,高中時候不談戀愛就是暗戀你,”喬明月一股腦兒攤牌了,“後來在大理酒吧挑你也是因為喜歡你,生念念我不後悔,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
岑硯青緩慢眨眨眼,似乎是在消化她這幾句話中的信息。
他開始得寸進尺,扣著她的腰,幾乎是貼在她唇上,小心翼翼詢問:“現在呢,有多喜歡我?”
“我現在就喜歡你一個。”
話音剛落,就被男人覆上深吻,一個膽大十分直白的吻,帶著名正言順的勇氣,再無克製,甚至有些惡劣地剝奪她的氧氣,緊緊糾纏著,犬齒蹂/躪得唇瓣變得嫣紅,舌根都發麻。
她後腰隔著他的手掌抵著書桌邊緣,根本沒力氣應付他另一隻手的作亂似的收緊摟著她,熟悉的感覺讓她悶哼一聲,火氣一下就起來了。
這狗男人。
她掐他的手臂,“去臥室!”
“不去。”他抵著她的唇輕啄兩下,“就在這裡。”
喬明月驚訝得眼睛微微睜大,難以置信他竟然這麼蹬鼻子上臉,被迫坐在書桌上,仰頭接受這個綿長的吻,後腰被一股力托著不至於跟上次一樣又受傷,他似乎格外注意,但實際上不過是為了方便自己罷了。
桌邊半杯水起了波紋。
她被抱著去洗澡,手指都是軟的,睡前困得要死,咬牙切齒對著狗男人說:“我再也不會跟你吵架。”
跟岑硯青吵架每次吃虧的都是她。
第二天她爬不起來,根本不想去上班,岑硯青起了,也沒催她,反而問她:“今天有什麼重要事情要處理嗎?”
“沒什麼重要事,拍攝也結束了。”
“哦,那就不去上班了吧。”他過來親親她,“反正當老板就是為了休息自由,員工離開你還是能正常工作的。”
他說得好有道理。
“那你去一趟花園,今天我就在家了,下午記得接念念。”喬明月打了個哈欠,又睡了回去。
岑總心情愉悅,接了這份活,去催念念起床上學。
小孩大概都一樣,前段時間念念上學還是很積極的,現在就開始偷懶了,偶爾還要人催一下才肯起床,今天偷懶大概也有放假綜合症的原因吧,放假多了就懶得朝九晚五了。
念念年紀輕輕就開始吃上班的苦了呢。
今天媽媽不在車裡,念念坐在後座問他:“爸爸爸爸為什麼媽媽不在呀?她已經去上班了嗎?”
“媽媽今天有點累,請假休息一天。”
“那我可以請假休息一天嗎?”念念一臉天真地問他。
“不行,你才上了一天學,還有四天才到周末放假。”
“可是媽媽也是上了一天班呀?”
“公司是媽媽的,她想休息就休息,”岑硯青說,“而且你媽媽已經上過幼兒園了,該吃的苦已經吃完了。”
“那爸爸如果幼兒園是我的是不是就可以想上學就上學啦?”
“…………” 明明他說的後半句才是重點。
看來以後要先說重點才行。
“小孩子都要上學的,念念不想跟朋友們玩嗎?”
“也不能天天跟朋友玩啊,會膩的,”念念說,“就像我跟鐘蕖這樣就很好,偶爾見一見,平時線上交流。”
“……可是幼兒園隻讀三年,買幼兒園不劃算的。”
“沒關係啦。”念念很大方,“我買了到時候蕉蕉也來,她也可以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
岑硯青把這一段話錄音,發給了喬明月:“這事我不好跟你解釋,剛剛把你說的發給你媽媽了,晚上回去你媽會跟你解釋明白。”
念念:“???”
“爸爸是小狗!爸爸偷偷打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