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售人員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才百分之三十......”她扭頭又看了看身後,確定沒彆人在,才補充道:“聽說幾位是金總派來參觀的朋友?其實,上周金總就是為了這個事情來的。這個銷售比例太低了,季度報告都不敢交上去。”
悅雅集團作為top幾大房地產商,大部分樓盤都是還沒有開始建就已全部售罄,而雲鶴居的建築工程都已經過半了,才賣出去了三分之一,可見銷售的確不理想。
祝泉澤眨眨眼:“為什麼這房子賣得不好啊?背後有什麼原因麼?”
這個問題顯然在公司的檢討大會上被屢次提及,銷售張口就來:“一個是價格原因吧。你也知道,雲鶴居屬於悅雅集團下旅居係列,打造的是最高端品牌,一般人都買不起。二來是地理位置原因,雲鶴居這裡環境雖好,但不可能久居。我們的客源呢,主要是來鶴鳴山旅行的有錢人,畢竟旅居類住宅,都靠衝動性消費嘛。”
祝泉澤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六天消費破百萬,對所謂的“衝動性消費”頗以為然:“所以說,你們的客源......”
銷售答得挺爽快:“我們的客源大多是住在我們雲鶴居五星級酒店的客戶,然後很喜歡這裡的環境,就順手買房置業了。但其實他們也知道,一年都不會來幾次。”
“集團其他同類型的房子,就是靠這種衝動消費的,銷售率也很低麼?”
“沒有,就雲鶴居。”銷售有點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祝泉澤笑了:“那你之前說的那兩個原因,主要是針對旅居地產的。既然問題就出在雲鶴居身上,總還得有點特彆的原因吧?”
銷售這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就是有些客人......是聽到了一些......鬨鬼的傳聞,才決定不買了的。”
謝無宴猛地抬起頭:“之前死過人沒有?”
銷售立馬搖頭:“我沒聽說過。”
謝無宴眉頭微皺:“這塊地建房之前有墳地麼?或者說,工程開發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古墓?”
銷售對這個問題也一口否認。
祝泉澤奇道:“那鬨鬼之事從何說起?”
銷售撇撇嘴:“本來就無從說起,壓根就不存在的事,都是工地裡的工人以訛傳訛。”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決定去工地上看一眼。
在酒店這邊就能看到彆墅區,遠遠望去,清一色白牆黑瓦,古色古香。每幢彆墅之間的獨立性也非常好,基本不會被鄰居打擾。
那片彆墅區看著很近,開車過去竟然還要小二十分鐘。
銷售開車,謝無宴和祝泉澤坐後排。一路上,祝泉澤都盯著窗外風景發呆。這條盤山公路開上去,一直都能看到雲鶴居酒店,它就好像是一件被群山擁在懷裡的藝術品。
謝無宴一隻手不動神色地放到了他大腿上,低聲問道:“想什麼呢?”
祝泉澤回頭,淺淺一笑:“就是好奇他們怎麼能在酒店裡住一個禮拜都不出門。”
謝無宴跟著無聲的笑了,湊到祝泉澤耳邊,用隻有他一個人能聽清的聲音說道:“下回我帶你來開房啊,體驗一下。”說著手裡一用力,捏了捏他的大腿。
祝泉澤臉頰一紅,顧著有外人在,又不好發作,隻能假裝超凶地瞪了謝無宴一眼。
吃了一記眼刀,謝大佬卻笑得滿臉饜足,就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
一行人剛到建築工地,卻發現工地門口已經聚集了幾個工人,所有人都低著頭,也不知道圍著個什麼。祝泉澤湊上去一看,才發現地上躺著兩隻死掉的仙鶴。仙鶴身上沒什麼明顯傷痕,羽毛油亮而平整,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一群工人倒是在交頭接耳:
有人說是悅雅集團乾了不少黑心事,這遭老天報應啦。
有人說是那個鬼又顯靈了,不知道這次要害誰。
還有人說溜了溜了,今天日結工資就跑路,這工地也太邪門。
那銷售見了神叨叨的工人就來氣。他大步上前,又推又搡地試圖驅趕工人:“聚在這裡做什麼,不就是隻死隻鳥嘛,大自然死個小動物有什麼好看的?活都乾完了,啊?!”
工人們抬頭看了一眼銷售,隻見他帶著公司工牌,又穿著西裝皮鞋,似乎是什麼惹不得的人物。
於是打工的二話不說,瞬間走得一乾二淨,就留下銷售一個人還在原地生氣,指著工人背影痛罵:“消極怠工!盒飯沒少你們的,吃飽了就知道天天胡思亂想。死個鳥而已,能給你講出花來!可氣死我了,也不知道壞了老子多少生意!”
等他罵夠了,冷靜下來,這才想起自己是帶人來參觀的:“走了走了,真是讓三位見笑了——咦?”銷售一回頭,卻發現祝泉澤依然蹲在那裡。
祝泉澤觀察了一會兒屍體,慢悠悠地開口:“這仙鶴的血......好像都被吸乾了。”
謝無宴和子楨都在他身邊蹲了下來:“怎麼說?”
祝泉澤指了指丹頂鶴的頭部——“丹頂”的紅色來自仙鶴頭頂豐富的毛細血管。如果丹頂鶴死了,那裡應該從鮮紅變成黑紅、紫紅。但此時此刻,兩隻仙鶴頭頂隻是一片略深的肉色,半點血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