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技術是好不到哪兒去。
戚白茶聞言,神色更惱怒了。
那個冰冷的眼神傅明野至今都忘不了,他覺得小妻子在某一瞬間可能連殺夫的心都有了。
幸好,曆儘世事的雪神大人不至於為這點事落下心理陰影。前一天還氣得不想理傅明野,第二天就又撲進老公懷裡溫柔撒嬌。
沒辦法,愛人生命太短暫了,沒時間浪費在生氣上。戚白茶擁抱傅明野的時候悶悶地想。
他要珍惜和傅先生在一起的每一天。
傅明野當時受寵若驚,更對懷裡的小妻子多了幾分憐惜。
茶茶脾氣真是太好了,簡直是個小天使。
他一定要好好對待茶茶。
下定決心的邪神大人奮發圖強,苦心學習,閱片無數,終於從新手進化成老司機,與他的人類小嬌妻過上了幸福和諧的夫夫生活。
相信今天,他們也會度過美好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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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野將人抱進臥室。外套和領帶被扔在了客廳,隻剩下一件薄薄的襯衫,很快也被脫下來,露出肌理流暢、線條漂亮的身材。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說的大概就是傅明野這樣的。
他長得很高,一米八九,皮膚並不是英俊男人裡流行的蜜色或小麥色,反倒十分白皙。無論是微挑的瑞鳳眼,又或是天生帶著一點上翹的薄唇,都更傾向於美而不是帥。
美得有些邪氣。
神明天生地養,無論男女,除卻少數審美觀奇特的異類,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他本為混沌時期的濁氣,有靈而無形。萬物誕生後,因萬物之私欲生出形體,人類出現後,又因人類之惡念孕成神明。論成神年齡,是一位極為年輕的神。但論存世年齡,又要比所有自然之神都要大,隻是孕育的時間太久了些,生生給拖成了一個弟弟。
邪神不是邪惡的神,而是聆聽世人邪念的神。善念與邪念都在一念之間。舍己為人、祈福蒼生是為善,損人利己、貪得無厭是為邪。但萬物都有貪欲,便是神仙也不能保證六根清淨,一些邪念並不是十惡不赦,傅明野不介意與眾生互惠互利。
邪神隻是神明裡的一個普通職位。不過因為職業性質,天天接觸些負能量的東西,邪神的性格也是乖張邪肆,還有些厭世。
他特立獨行,與主流神明玩不到一起,是最自在妄為的神明。
他實力深厚,生靈死物皆為其信眾,是最強大的祈願之神。
當然這些花裡胡哨的名頭,現在通通都比不上茶茶的老公,茶茶的愛人,茶茶的舔狗……
傅明野親吻著戚白茶的指尖,目光流連過青年雪白纖細的腰肢。
他的茶茶簡直漂亮得不似凡人。
身為真正的雪神,任何人都沒資格在戚白茶麵前說膚白貌美。
戚白茶能夠感受到指尖的顫栗。他愛這個人,所以對眼前人的每一個親吻都能給出最誠實的反應。
他悶哼著,輕聲喚道:“……明野。”
房間內的氣氛一觸即燃。
傅明野扣住他的五指,吻過他身上的每一寸。
他們擁抱,接吻,親昵,目光交接,耳鬢廝磨,像人世間的任何一對愛侶。
他們也的的確確,是一對令人豔羨,舉世無雙的神仙眷侶。
嘗遍了可口的餐前甜點,正當傅明野打算開始享用今晚的正餐時,一陣手機鈴聲突然打斷房間裡火熱的氣氛。
兩人動作同時一滯,感官迅速冷卻下來。
傅明野說:“你的電話。”
雖然很不高興這種時候被打擾,但傅明野一向會給戚白茶留下處理自己事務的個人空間,也不會動用神力去窺探愛人的隱私。
儘管除了戚白茶外,傅明野沒有戀愛經驗,可世人那些訴求祈願他聽過無數遍,其中許多都是愛情上麵遇到的苦惱。他們有的愛而不得,有的曾經愛過沒有珍惜,想要破鏡重圓卻無法挽回。
愛情方麵遇到問題很正常。但傅明野是邪神,聽到的都是邪念。所以他每天聽的不是少男少女青澀懵懂的疑問,而是“我該怎麼讓他離不開我,綁架他打斷腿永遠陪我可以嗎?”“神啊,保佑我,讓她正牌男友去死吧,這樣我就可以得到她了”“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彆急著離婚,夫妻共同財產我還沒有轉移完”……諸如此類的。
人心真是有趣的東西,見多了卻也無聊的很。這類訴求,他是不可能理會的。
倒不是為了正義,隻是不在意。滿足這些肮臟的靈魂並不能帶給他多少神力,那些鼠輩根本付不起什麼珍貴的代價。
神愛世人。這是自然法則賦予多數神明的天性。
神性是比人性更刻入骨髓、難以更改的東西。法則賦予雪神溫柔,聖潔,明澈乾淨,憐愛眾生。戚白茶便是這樣一位神祇。
但邪神憎惡世人。
肆意,乖張,玩世不恭,厭憎萬物。這是自然法則給予邪神的本性。
萬萬年來聽的都是這麼些卑鄙陰暗的念頭,邪神大人覺得自己隻是厭世而沒有黑化到滅世,已經很給這個世界麵子了。法則應該給他頒一個“心性最堅韌獎”。
不過遇到戚白茶後,世界也變得溫柔可愛起來。高貴的邪神大人覺得他勉強可以為了茶茶而留在俗世,跟這些愚蠢的凡人打交道。
言歸正傳,類似的煩惱聽得多了,傅明野總結出一套經驗。愛一個人就想要占有他,想時時刻刻把人拴在身邊;長久地愛一個人卻要尊重他,懂得給彼此適當的空間。
所以關鍵時刻被打斷什麼的……他,一,點,都,不,生,氣,呢。
“給。”
內心已經長篇大論才勉強壓下火氣的傅明野,善解人意地把床頭櫃上的手機遞給戚白茶,說出最簡單的一個字。
戚白茶拿起手機,來電顯示莊靜伊家長。
莊靜伊是他今天在蛋糕店裡遇到的女學生,最先對他打招呼的那個。
這個點學生家長打來電話,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戚白茶接通電話,一個“喂”字還沒說出口,手機那頭就傳來女人焦急的哭腔:“戚老師,我是靜伊媽媽,我們靜伊現在還沒到家,您知不知道她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