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道士正想哪裡來的宵小,居然占自己祖師爺便宜,就聽牧蘇繼續道:“修真界如臨大敵,誰知域外邪魔之王並無擴散的打算,出封印後隻是固守擎天斷山方圓千裡。然後因為某種不太方便告訴你的原因,我重生了,又回到最開始的地方。當然,這一世沒上一世那些屁事,我隨便花十幾天修煉一下到渡劫期就算完事了。至於之後的第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世我都沒記憶,估計也就是個凡人。這第十世也是昨天才突然被神仙點化。”
透明橋已經聽得一頭霧水,她隻能勉強能猜到,牧蘇這個副本似乎承接上一次瘋人院副本的世界觀。
繞了一圈,牧蘇和老道又回到月蘭泥塑之前:“你們祖師爺跟我還算有些交情。不過現在依舊是第十世了,我也不占你便宜,屈尊當一回你的便宜師弟。”
一番話說完,一眾道人聽得呆了。緊接便有一名中年道士上前一步問道:“方丈,我們要不要把這瘋子轟出去”
“不要。”拂塵擋在道士身前,方丈眯起眼,在牧蘇感覺他色眯眯之中含笑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欣賞他。”
牧蘇大喜,信了就好辦了。他上下打量一番先前出聲嗬斥自己的道人,忽然嘿嘿直笑:“你胡子好像很多啊。”
……
謝清白一行趕至大殿時,遠遠便見白玉廣場一眾道士等候。
走到近處,他一眼便看到臉上滿是長須,正往身上披長袍的熟悉身影。
握著腰刀的手掌一緊,謝清白方欲開口,便聽老道說道:“此人乃紫宛宮俗家弟子,我的師弟,道號夢——”
“哎我跟你講,夢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夢遺!”話沒說完牧蘇就跳出來反對了。
“——春居士。”老道便改了個字。
二人一唱一和,謝清白哪裡看不出來。他眼眸微眯凝視向牧蘇:“牧蘇三當家,你是打算頑抗到底了?”
“阿sir,辦案是要講證據的。你連抓捕令都沒有,誰知道是真是假啊?”牧蘇搖晃走來,一點沒有懼怕之意嗤笑道:“再說了,你抓的是牧蘇,跟我夢春居士蘇牧有什麼關係?”
一名手下上前一步大喊:“不要以為顛倒一下前後順序我們就認不出了!”
牧蘇眼睛斜楞過去,一副欠揍摸樣:“那能怎樣,打我啊笨蛋?”
手下氣急,便要上前,被謝清白抬手阻隔。
他雖除惡務儘眼裡容不得沙子,卻並非蠢貨。心知在此地有人包庇,他拿牧蘇完全沒有辦法,隻得暫時退去另尋他法。
想至此處,謝清白對老道一拱手,一句話不說轉身邊走。
“站住!”牧蘇卻並不打算放過他們,小跑幾步追上他們擋在前麵。“得罪了方丈還想走?”
謝清白正欲開口,接過眾目睽睽中牧蘇臉上一小半胡子脫落,悠悠飄下。
“看什麼看,沒見過二十幾歲脫胡子的啊?”牧蘇挺胸叉腰,理直氣壯。
麵上隻剩殘次不齊青茬的中年道士一臉心疼。
咯啦咯啦——
謝清白緊握的手掌逐漸發白……他何時見過如此膽大妄為的惡徒!
倏然轉身,謝清白直視老道,寸步不讓耿直開口:“道長,你紫宛宮真要包庇這人人喊打窮凶極惡的山賊頭子!?”
老道笑眯眯擺手:“老道不知你在說什麼,此人是我紫宛宮的師叔,不是什麼山賊頭子。”
“包庇官府要犯,紫宛宮好膽。”
老道依舊笑眯眯模樣,隻是說的話讓所有人內心一顫:“這話便有些過了,莫說是你們知縣,便是此州知州來了也未必敢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