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
他沒有不信過她。
李策伸出手,攤在她眼前,“從前是你與他的事,我並不在意,但是往後他若還要打擾你,就是我的事了,我便不會坐視不理。”
餘清窈垂下眸,李策的手掌寬大,指節修長,皙白裡透著健康的血色,充滿了讓人心安的力量。
她眼睛蓄著淚,可唇角卻上揚,輕輕‘嗯’了一聲,把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手心。
李策手指收起,慢慢包裹著她的小手。
“這是我過的最簡單的生辰,卻也是最特彆的生辰。”李策眸眼溫和,宛若瀲灩的春江水,嗓音壓低了反而更娓娓動聽,“因為有你。”
因為有了比血緣而親密關係的你。
被他目光所攝,又被他言語所惑,餘清窈隱隱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很重要,她仿佛是喝了一口烈酒,開始飄飄然起來。
餘清窈仰起臉從這個角度看去,首先看見的是李策弧度淺揚的唇,顏色不深,像是倒映著桃花的水,濃淡色澤與他的氣質最是合宜。
她暈乎乎地瞅著那兩瓣唇,忽然心底生出了一些貪念。
幾乎是念頭升起的同時,她用力按下李策的手,借由他的力量把自己撐了起來。
顫巍巍踮起腳,想把軟軟的唇瓣湊上去,但是李策的身高是她難以攀越的高峰,因而那情.迷.意亂的一吻隻落在了他精致的下巴上,帶著漿果的甜和唇脂的黏。
餘清窈怔怔落下腳後
跟,眼睫一抖,心虛地掀了起來,與眼帶驚異的李策對上了一眼,又倉促慌張地垂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策也隻是愣怔了須臾,隨即笑意漸深,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傾向。
“哦?不是故意往這裡親。”
李策抬指揉了揉剛被餘清窈唇碰的位置,低下頭,眉眼笑開了,聲音越發低,就像是在說著不能被旁人聽見的悄悄話,柔聲問:“那你是想親哪?”
餘清窈耳朵都紅了,抿著唇裝糊塗,“沒哪。”
李策把她牽到窗邊,上次他就是靠在這裡給她額頭印上了花鈿,此刻餘清窈後腰抵著邊桌,茫然無措地看著李策,猜不出他現在想做什麼。
李策扶住她的腰,驀然將她提了起來,他力氣出奇的大,毫不費力就讓她坐到了福字櫸木福字紋邊桌上。
這半圓邊桌比她的腰尚高出一尺,是以她坐上去竟比李策還要高出半個頭。
餘清窈被嚇了一跳,兩手下意識撐在李策的肩上,以此保持平衡。
李策沒有打招呼又瞧著她直笑,讓她越發不知所從,就想挪下來,但被快她一步的李策首先按住了腰。
她掙脫不掉,就像掉進了陷阱裡的兔子,眼睛濕.潤潤的,可憐巴巴求饒:
“殿下……”饒了我吧。
李策在她兩臂之間仰起臉,光潔白淨的肌膚,精致淩冽的輪廓,濃墨浸染的眉眼,高鼻挺秀,薄唇淺紅,一種極致的鋒利和極致的溫和同時並存在他臉上,是窮儘詩家筆的美。
“那現在呢?”他唇角噙著笑,點漆的瞳仁都被窗外的光照淺了顏色,溫潤如墨玉,唇瓣輕啟,“你想親哪?”
餘清窈臉一片紅,比院子裡的海.棠花還要絢爛,血湧了上來,連她自己都能感覺麵皮下的熱度源源不斷往外冒。
李策把她架在這裡,難道就是為了創造一個讓她可以對他‘為所欲為’的條件?
的確,這個高度和角度,隻要她稍稍低下頭,再也不會犯剛剛的錯了,可是被李策這樣目光灼灼盯著,她的心都快跳了出來,哪還有膽量頂著他的目光,再去冒犯他一回。
“這樣的機會不多,不考慮一下?”李策也不著急,隻是用言語不停鼓動她,溫柔道:“……窈窈?”
餘清窈呆呆看著他,呼吸都為之一窒。
竟然還要用那樣溫柔的語氣叫她的名字,蠱惑她。
實在太狡猾了。
她從未發現李策身上還有‘巧言如流’的特征,可是不得不說他的聲音讓她的心不爭氣地動搖了。
李策鳳目含笑,眨也不眨地望著她,支在兩側的手臂一動未動,像是一個耐心極好的獵人,將‘敵不動我不動’奉為圭臬,隻是靜靜等候。
哪怕這隻膽小的兔子已經在他的陷阱裡,他也不急著自己下口。
餘清窈手指在李策的肩膀上不安地抓了抓,她甚至能感受到在衣料下那繃緊的肌理,仿佛像是暗流湧動的長河,隨時可能會翻湧而上,把她吞沒。
她有些緊張地咽了咽。
但從這個新穎的角度俯視李策,她又有種難以描述的奇怪感覺。
因為視線高高在上,就好像她真的可以肆意地對處於下方的他做任何事。
而李策無聲靜候,更是縱容她將這個想法越放越大,像是燎原的火,席卷而來。
風吹起她墜在發髻上的珍珠流蘇,清脆的撞擊聲響在耳邊。
餘清窈慢慢閉上眼,慢慢俯身,因為兩人的距離不遠加上角度合適,唇瓣很快就碰到了。
兩人的呼吸都輕了。
餘清窈動作很生疏,可又因為這次是她主導的,也隻能繼續下去。
她低著頭一次次試探地輕吻,或是含或是
舔,儼然把他當做一塊很好吃的飴糖,正在想儘辦法想要將‘糖’融化,化在她的唇.舌之間。
兩人唇與唇相依,鼻尖輕蹭,連略略急促的呼吸都很快就融在了一塊,跳動的脈搏激.烈得好像要化作一團火,要把他們一並燒了。
餘清窈心裡怦怦狂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有點挨不住這綿長的親昵,紅著臉就要分開了兩人的唇,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李策把手從她腰間挪了上來,輕捏住她的頸朝自己貼來。
他喉結輕滑,眼睛裡是一種未曾饜足的的貪,微啟唇瓣,慢慢吐出聲來。
“……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