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窈才將兩指節鬆了出來,帶出來的水痕潤.濕了她嫣紅的唇瓣。
李策身量高,手指修.長,三寸長的指已然可以探到喉壁。
倒是捉魚刺的好幫手。
餘清窈揉了揉腮幫,原來學魚那般鼓嘴吮吸也好累,這一小會,臉頰似乎都要累瘦了。
“這樣可以了麼?”她抬起濕.漉漉的杏眼詢問對麵的人。
她不如李策做的好,隻要貪心一點,含的過多,就會讓自己難受。
李策唇瓣微張,好似水下缺氧的魚,浮起了身,才能在水麵吸入足夠存活的氧氣,不平穩的氣息讓他整個人顯得頹.靡而動人。
他眼眸彎起,裡麵儘是溫情暖意,水光瀲灩,像是潺潺流淌的春江水。
“窈窈學的很好。”他從來不吝誇獎。
餘清窈飛快瞟了眼他的眼睛,就抿著唇,淺淺笑著,粉頰上還有她自己揉紅的痕跡。
乖巧的樣子像是頭一回被夫子表揚,羞澀裡又帶著一些自得。
李策喘了口氣,覺得身上緊繃繃的,像是被拉開的弦,被拉開的同時還被人隨意地挑動撥弄,難以平靜。
他看了眼‘亮晶晶’的兩節指頭,也沒有想要擦乾淨,而是握著自己的腰帶,另一隻手就從餘清窈腰側撐在她身側,整個人順勢向前傾倒。
餘清窈冷不防被麵前的人倒了過來,為了躲避隻能後仰,跌入軟軟的被衾裡。
被麵上石榴紋的繡線緊緊貼在她的後頸上,微涼。
“乖窈窈,再幫幫我。”李策銜吻著她的唇瓣,熱息噴.湧而來。
*
在聖旨下達之前,閬園裡已經開始收拾要出行的物品。
在秦州最大的城市中都,建有屬於秦王的親王府。
親王府占地極廣,隻比天子宮室低一等。
中軸分布有三門、三殿,極為氣派。
裡麵一應物品都會在親王就藩之前準備妥當,無需再另行置辦。
所以各人也隻需要收拾起自己貼身之物。
譬如餘清窈就在自己的小荷包裡裝入了殿下給她刻的私印和殿下給的小鳥哨。
糯粉色的小荷包掛在腰間的玉扣上,再掛在絲絛間,既美觀也不影響行動。
原本餘清窈想著一路舟車勞頓,可以將春桃交和鬆雪都交給十皇子李珵照顧一段時間,但是春桃執意要隨行,她隻好和李策說了,兩個丫鬟一起帶上。
好在這此所攜馬車足夠多,也不在乎多個人少個人,正好春桃還可以和知藍為伴。
“王妃那床最喜歡的石榴紋蠶絲被子呢?”知藍正在收拾,扭頭問春桃是不是看見了。
春桃搖頭。
餘清窈正在櫃子邊,聞言就反身背靠著櫃子,兩手扣在黃銅門拉手上,“……呃,殿下說了,不用帶太多東西,中都裡都有……被子、被子就算了吧……”
“雖是這樣說,但是萬一要趕路,在馬車上過夜,被子是不可缺的。”知藍考慮很周全,她特意向福安打聽過路上的情況,提前得知了時間緊迫,路上可能不會考慮落腳的地方。
餘清窈一呆。
她當初從遙城來金陵都是趕在日落找到客棧休息的,還沒試過在馬車上過夜。
若是在馬車上,殿下若是還要如昨夜那般……
看著餘清窈慢慢轉紅的臉,春桃奇怪道:“王妃是悶著了麼,不如出去透透氣,我和知藍收拾就行了。”
餘清窈搖搖頭,死活不肯挪開。
昨夜她猶猶豫豫答應後,殿下就按著她,弄了大半個時辰才好。
最後她的石榴被臟了。
她也被抱到淨室洗了腿。
現在被子和一套寢衣都還在櫃子裡塞著,沒來得及處理掉。
餘清窈不想讓人看見。
知藍和春桃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夜之後,石榴被就‘不再受寵’,但是兩人還有其他事要忙,也就沒有再執著這床被子了,轉身抱著其他收拾好東西就出了去。
準備裝箱上車。
*
餘府。
陶延還在養傷。
自被伏擊後,他就一直很不安。
即便在餘府也隨時保持警惕,所以當應崢潛入他院子的時候,他立刻提起床邊的刀。
“放心,我不是來和你交手的。”應崢站在院子裡,就隔著窗戶和他說話,“楚王殿下命我來轉告你,三日後,秦王會帶著餘清窈出發去秦州。”
陶延皺了皺眉頭。
似是不解他帶來的消息。
秦州不是發了水災,現在還混亂一片,秦王把姑娘帶去那樣混亂的地方是想做什麼?
“聽聞明威將軍不願和秦王殿下合謀,如此深明大義,楚王殿下也十分欽佩。餘清窈是明威將軍獨女,十分寵愛,隻怕將軍見了愛女在秦王手上,也會變得身不由己。”應崢冷嗤了聲,半張銀麵具下的唇微勾起,“屆時行差踏錯,將整個虎賁軍拉入萬劫不複的結局!”
陶延隱隱聽明白了,但卻還是不敢相信,濃眉深鎖,他橫刀在胸前。
“你究竟要說什麼?”
“話已經帶到,要如何做,就看將軍你了。”應崢不願多留,飛身躍上院牆,消失在視野。
陶延幾步追出門,卻沒來得及攔住他,隻能站在原地默默揣摩了下應崢話裡的意思。
細想之下,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這個秦王!豈有此理!”
應崢出了餘府就翻到了小巷子裡,與等候在那的馬車彙合。
將事情一一稟告後,裡麵傳出了楚王的聲音。
“等陶延離開後,讓人不要再為難他,務必讓他提前回到虎賁軍營。”
“屬下明白。”應崢抱拳,“隻要令明威將軍相信秦王殿下來者不善,必然不會再輕信於他。”
“不錯。”楚王淡淡道。
等鎮壓了叛亂,他的人就能順理成章地接手龍驤軍。
這也給他提供了一個新思路。
與其費勁地拉攏虎賁軍,倒不如將他們上下清洗一番,直接安排自己的人手,如此才會對他忠心耿耿。
至於餘清窈……
李睿摩挲著手裡捏著的帕子,邊角上的繡字在指腹上輕蹭。
外麵的應崢還在等待他的命令。
周圍沉寂的就像是一片死水。
他挑開窗簾,往外麵餘府白牆黑瓦發院牆看了眼,裡麵伊人不在,物是人非。
“你也準備出發吧。”
*
三日後。
出發秦州的車隊在兩千衛隊的護送下駛出金陵城。
盛夏的金陵,烈陽高照。
天氣已經變得十分炎熱。
餘清窈在馬車裡,穿著最薄的衣裙也要打著團扇,才能驅逐一些暑氣。
外麵馬蹄急響,如迅雷入耳,餘清窈才撩起眼往車窗外瞅,就聽見前麵的車門打開了半扇,是福安從外麵遞了一個兩層高的盒子進來。
餘清窈接過手,沉甸甸的。
“這是什麼?”她抬頭去問李策。
李策把書挪開,唇角噙著笑,“打開看看。”
餘清窈放下扇子,打開盒子,隻見一層都是擺得整整齊齊的白玉糕,她驚訝地再次望向李策。
她未曾向他要買白玉糕。
李策挪到她身邊,溫聲道:“委屈你要陪我走這一趟,好幾個月都沒法吃上白玉糕了,怕你會想念,就多買了一些……”
他話還沒說完,餘清窈已經坐到他身上,小臉緊緊靠著他的胸膛,兩隻手也緊緊環住他的腰。
李策垂眸看著她逐漸濡.潤的眼睫,放柔了嗓音,“怎麼了,不喜歡?”
餘清窈搖搖頭,輕輕哽咽道:“很喜歡。”
縱然許多事情都在與上一世重疊,可也有了許多不一樣。
就譬如即便她沒有提,可這次的秦王殿下卻給她買了白玉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