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窈眼睫顫了顫, 輕輕閉上了眼。
事已至此,她又動彈不得,總不能真的就在這一團濕布裡等著晾乾吧?
隻能勉強應了聲。
李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就拿著東西走回她身邊, 開始為她擦拭。
起初餘清窈還擔心李策知不知道如何伺候人, 但隨後她就知道自己多想了。
像李策這般聰慧的人, 照顧起人來,也得心應手。
他先拿了帕子給餘清窈絞乾頭發上的水, 等換了兩三塊後, 頭發就變得半乾, 他將頭發分作兩邊, 分彆包好,像是腦袋一邊掛了一個大包子, 這樣發尾的水才不至於一直滴下來。
緊接著他就把餘清窈身上裹著的沐巾取走,給她蓋了一塊小毯子。
餘清窈覺得肩膀嗖嗖涼,睜開眼打量四周,尤其在自己的身上多看了幾眼,既是難為情又是擔憂。
等李策拿了東西過來時, 餘清窈才趕忙閉上眼。
“這讓我想起上一回我病著的時候。”李策宛若不知她窺探的動靜, 輕輕笑了起來, 伸腳將一旁的凳子勾了過來,就坐到她邊上, 看著不能動彈的餘清窈, 他淺笑道:“你也是這般‘照顧’我。”
餘清窈那日就曾覺察到了一點點怪異,直到今日他自己說開了,她才得以確定殿下果然沒有完全昏過去。
也可能是昏了後又醒了,隻是他沒有告訴她。
不過無論是哪種,都與她現在的情況不一樣。
她倒是希望自己這會是真的暈了過去, 也好過要眼睜睜看著李策如何照顧自己。
餘清窈不吭聲,但也不妨礙李策要拉著她一塊兒回憶。
“窈窈,你還記得嗎?”他嗓音溫潤,十分溫柔。
餘清窈欲哭無淚,隻好睜開眼,眼巴巴瞅著他。
李策如果是對那件事如此印象深刻,這豈不是也說明他什麼都清楚,知道那時候的她居然趁著他‘昏迷’毫無防備,對他‘上下其手’了一番?!
李策這個話題拋出來,讓她不接都不行。
她窘迫不已,不得已開口為自己辯解 。
“我、我就是一時好奇。”
好奇摸了摸他的喉結,也的確在伸手到他衣裳下給他擦酒降溫時好奇按了按他結實的胸膛。
長這麼大,她還從沒有認真端詳、研究過男子的身體,而且李策又長得這樣好。
又那麼恰恰好在她眼前,昏睡過了。
天賜良機,相信沒有哪一個姑娘家不會為此蠢蠢欲動吧?
“嗯。”李策絲毫也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反而大方道:“沒有要怪你的意思,這是你的權利。”
“權力?”
餘清窈混混沌沌的腦子還不太清明,一時間不能將李策的話理解透徹。
李策在自己腿麵鋪了一條乾淨的沐巾,又將她從潮濕的藤椅上抱到自己腿上。
餘清窈及時咬住下唇,才忍住沒有驚叫出聲。
李策的動作太自然了,自然到她現在發出任何抗議拒絕的話語,反而會顯得是她胡思亂想了什麼。
明明他隻是在做一件很正常的事,為她擦乾身上的水。
李策讓她把下巴靠在自己手臂上,像是隻貓一樣踏下腰,曲腿趴在。
當然,姿.勢都是他擺的,因為現在想靠餘清窈自己是沒有辦法撐住身體,隻能依靠李策有力的臂膀牢牢托住她,讓她不至於跌下去。
這樣的懷抱還能讓她直接共享他的體溫,不至於覺得冷。
如此狀態之下,也方便他的手順著脊梁溝,將多餘的水用沐巾一一擦去。
白色的巾帕在雪背上都要被比了下去,怎麼瞧都是餘清窈瓷白玉潤的膚色更惹人喜愛。
不薄不厚的帕子被他用幾根指腹抵住,猶如犁田一般,順勢而下,在她敏.感的腰窩還打了一個轉。
餘清窈輕輕哼哼,好似被撓得舒坦的小貓。
隻是哼完後,她又分外羞赧,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頭。
李策輕輕笑了起來,他聲線乾淨清潤,緩緩解釋:“我們是夫妻,你對我的身體有使用的權利以及享受的利益。”
餘清窈愣了愣,才明白李策剛剛說的是權益而並非是單單的權力。
有權又有益。
隻是什麼使用、享受的,聽起怪怪的。
餘清窈’唔‘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但是又不想給出反應,打算就此糊弄過去。
然而此時此刻,那捏著沐巾的手已經滑過了腰肢。
餘清窈覺察了他的意圖,此刻不得不出聲道:“我、我之前沒有再往下了。
她那會甚至都沒有越過他的腹。
李策道:“我知道,但是剛剛水都弄進去了,不會難受嗎?”
“不難受!”餘清窈嗚咽了一聲,卻苦於自己連頭都抬不起來,“那可以不用管的……”
被碰到時,她不由打了個哆嗦。
“疼?”李策把她的拒絕當做有另一種原因,“因為難受所以不讓擦嗎?”
“也……沒有……”餘清窈支吾。
“書上說水是最好的輔助,甚至有些地區的婦人會選擇在水裡分娩,對減緩疼痛有奇效。”李策緩緩道。
餘清窈兩眼發直地看著地麵。
書裡還教這個啊……
“還好……”
麵對孜孜好學的李策,餘清窈難以糊弄。
說完她就抽了抽鼻子。
宛若說了一些讓人委屈的話。
李策聽出她的為難就反思起書裡所教的內容,自己就給總結了一條,“可見法子雖好,但難免還有一些弊端。”
餘清窈真的很敬佩秦王殿下。
他好學不倦、勤學好問,更重要的是還能學以致用。
“所以……”李策把她身子抬起來,讓她得以看見他誠摯的雙眼。
“洗澡水留在身上不好,我們還是擦掉吧?”
餘清窈頓時羞紅了臉。
但在健康還是臉麵之間,她選擇了丟臉。
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是不是?
餘清窈輕輕‘嗯’了聲,又自欺欺人地閉上了眼。
布穀鳥叫在林子孜孜不倦。
夜已經深了,卻依然鬥誌昂然。
布穀布穀——
噗嘰——
餘清窈這會是真的沒有忍住。
哪怕不能動彈的身子也會因為疼痛,微微顫抖。
她抽抽泣泣,忍耐了許久才等到李策罷了手,身上都滾出一層薄汗,終於不甘小聲承認道:“還是水裡好……”
“好,我知道了。”李策吻了吻她的鬢角,安撫了一下可憐的人兒,又將她抱起。
“嗯?”餘清窈紅著臉,音調帶出疑問。
他知道什麼了?而且還沒擦完就要抱她去哪裡?
李策提起剛剛用過的白巾,淺笑道:“太濕了,這塊已經不能用了。”
他準備的都用完了,要去拿新的,又擔心她會冷著,就打算先將她安置到床上。
餘清窈唇瓣蠕動了幾下,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她難為情地覆下眼睫,不願去麵對那被提到眼前的濕巾。
原以為今夜已經經曆了種種,她再不會難為情,可當李策將她平放在床上,開始擦正麵時,她還是緊張地連呼吸都急促了。
覆在眼睛上的睫毛無助地顫抖,好似這般可以加快時間。
可惜時間還是一點一滴地慢慢流逝,而李策也心無旁騖地在幫她擦乾身上的水。
胸口、腰腹、腿,沒有在任何地方多加停留,但卻在每一個地方都留下了他溫熱的掌印。
餘清窈感覺自己好似被從上到下都搓.揉了一通,偏偏兩人之間毫無旖.旎與曖.昧的氣氛,更看不出李策有專門要占她便宜的意思。
她睜開一隻眼,偷瞄李策。
李策真的把她伺候得無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