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走出大殿,天邊隻剩下餘暉,周圍都是張羅著掛燈的宮人在穿梭,一盞盞燈亮了起來。
李策撫了撫袖子,正要往前走。
‘叮當’一聲,從他腰間掉下了一塊令牌。
李睿循聲望去,隻見那塊赤金令牌上篆刻的東宮二字亮得刺目。
福安從旁邊小跑走出,飛快地撿起令牌,捧給李策。
李策拿起令牌,看了眼李睿,唇角揚起,笑了笑,率先走下台階。
“殿下,情況如何?”一名太監慢了一步,才走到楚王身後,秦王二已經走下台階的兩人,漸漸走遠。
“李策手上還有活口,父皇要派太醫去醫治,你想辦法把他派過去,讓他見機行事。”
“可是……這樣做會不會有點冒險,萬一被秦王的人抓住了,很容易引火上身啊……”太監猶豫。
“父皇一直不肯用我的人,多少還是不信任我。”李睿握緊拳頭,“再加上如今李策回來了,我若是不加快點動作,隻怕就要來不及了……”
皇帝不但讓他可以借東宮之名,就連東宮的令牌都由他拿走,怕不是隻差明旨宣讀,就能讓李策複位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跟雨後的春筍源源不斷,讓李睿越想越多,越想越心驚。
成敗就在眼前,他不能再等下去。
哪怕是鋌而走險,也要試上一試!
*
回來的一路為了趕路,又犧牲了不少休息的時間,餘清窈早就精疲力竭。
這會泡在浴桶裡,身子骨酸懶地不願動彈,眯著眼像隻貓一般把腦袋擱在桶沿上小憩。
迷迷糊糊之間門口傳來了聲響,福吉的聲音傳了進來:“王妃不知殿下會不會在宮裡用膳,已經吃過了,現在正在屋裡休息。”
餘清窈慢慢睜開眼,淨室連著寢室,所以她能聽見寢室的門被推開,有腳步聲落了進來。
“窈窈?”
李策因為不熟悉這屋子的布置,一時找不到她人。
“我在這裡。”餘清窈隻好開口應他。
李策跟著聲音很快找到了淨室的門,打開進來。
餘清窈還在桶裡沒出來,見他走過來,隻是把腦袋又往下沉了沉。
“殿下去了這麼久,可是陛下為難你?”餘清窈關心道。
“彆擔心,我沒事,父皇並沒有為難我。”李策走上前,側身坐在桶沿,伸手掬起勺熱水澆在她到背上,“聽說你去了餘府?”
“嗯……”餘清窈沒動,還趴在桶邊,“我去見了餘叔父,讓他不要再幫楚王了……”
李策頓了下,一想到她去和餘伯賢打交道就有些擔憂,“他們可為難你了?”
餘清窈扭回頭,望著他得意笑道:“沒有!我現在不怕他們了,他們反而害怕我,即便餘叔父沒有馬上答應下來,但是好巧不巧給楚王撞上了,楚王生性多疑,這下也不敢儘信他了。”
反正她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餘清窈仰起小臉,一副等誇的小模樣瞧著他。
楚王這個多疑的性子倒是和明淳帝一般。
所以餘清窈的挑撥不錯。
李策曲指刮了下她的鼻尖,不由笑道:“窈窈變厲害了,小兔子也開始咬人了。”
“我哪有。”餘清窈臉一紅,好似被李策說的她有多嚇人、多壞一般,“我才不咬人。”
“怎麼不會?”李策手撐在桶沿,俯下身,唇幾乎要貼上她的唇瓣,偏偏卻留了一絲縫隙。
“咬我吧,我喜歡。”
餘清窈愣了下。
默默張開嘴,就想要遂了李策的願。
既然說她是會咬人的兔子,那就咬他試試看。
然而李策卻笑著把臉後挪,躲開了她‘凶巴巴’地一咬,讓她嗷嗚一下咬了口空氣。
“殿下不是說喜歡麼?”餘清窈嘟囔了句。
李策把指腹按在她就要撅起的唇上,低笑道:“可不是用這。”
餘清窈‘呃’了聲,“啊……”
如夢方醒。
李策褪了衣物坐進浴桶裡,一桶水頓時湧出去不少。
水猶如潮汐,沿著桶壁漲漲跌跌。
滴答——
掛在桶邊上的水滴掉在地板上,很快就彙入了地上的那一攤水裡,不見蹤跡。
餘清窈釵垂髻亂,隨著還沒平息的呼吸,胸脯起伏不定。
“那……之後呢?”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可還記掛著李策的大事。
“隻要等。”李策撫著她的背,把腿並起並且往上抬,好讓她能夠坐得更穩。
餘清窈輕輕‘唔‘了一聲,扭了扭腰,好像要把卯扭出來一般,可是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
李策的手撫過她的腰側,餘清窈最是怕被他弄腰,一下又軟跌了回去。
“啊呃。”
“嗯,李氏皇族有訓,不殺皇族宗親,等他犯下更大的錯……我才好新賬舊賬一起清算……”李策輕輕道。
餘清窈睜開水霧蒙蒙的眼睛,紅唇微張,好像被他的話驚住了。
李策望著她:“我是不是很壞……要不要再咬我幾口?”
餘清窈連忙搖頭,就差嗚咽道:“……殿下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