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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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檀嘴很靈,姨媽說來就來。
晚上吃過半碗酸湯肥牛麵,她灌水吞了一顆止痛藥,躺在床上刷了會兒劇後,人和貓都昏昏欲睡時,門禁響了。
走到門口一看,發現是胡飄飄。
胡飄飄明顯是從酒吧回來,一雙眼微醺。
她五官豔麗,妝卻隻掃了淡淡一層,漂亮得恣意又招人。
“我家電暖壞了,大晚上找不著人修,來你這擠一晚。”
“來唄,隨便擠。”
換上沃檀給找的拖鞋,胡飄飄脫掉外頭披的短昵上衣,露出裡麵的緞麵長裙來。
她本來就豐腴,那裙子胸前布料收著褶,更加揪出一片圓實飽滿的形狀。這會兒跟前要站了個男的,保管眼珠子都得瞪出來。
低頭看見似雪,胡飄飄樂了:“什麼時候養的貓?可真舍得喂,胖成這樣。”
“我男朋友養的,我借來擼。”沃檀把似雪抱起來,想起景昭的話,特意叮囑一句:“你彆招它,它可不好惹。”
“我隻愛男人,才不愛貓。”胡飄飄喝得有點多,走路拌蒜,說話也慢吞吞的。
她跌在沙發上,把戒指手鏈一股腦扔在茶幾麵,接著單肘支臉,漫不經心地拔弄頭發。
接了沃檀倒來的溫水,胡飄飄問:“你男朋友什麼時候回?不會壓根沒出差,大半夜跑來給你驚喜吧?”
“你怕什麼,他沒鑰匙,連門鎖密碼也不知道。”沃檀順口接茬:“你放心,我倆要親嘴肯定避你。”
“嘁,你男朋友什麼工作,周末也出差?”
“還沒問呢,八成銷售或培訓什麼的?”在一塊兒儘顧著親親摸摸了,親完摸完人也困了,誰還有餘力聊天。
“你找男友還是找炮\\友?連人工作都不關心。”
“在一起有意思不就得了,我又不指望他養我,管他乾什麼的。”
“……”聽完這沒心沒肺的發言,胡飄飄咽下一口水:“不能是做會銷的騙子吧?專揀周末飛。”
沃檀打了個嗬欠:“應該不是,氣質不太像。”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沃檀擼貓,胡飄飄疊著腿卸妝。
過會兒看微信群有了動靜,點開來,是塗玉玉發的視頻請求。
對看一眼,大概曉得什麼路數了。
群裡就四個人,沃檀跟胡飄飄都騰出手來點綠鍵,果然,隻有田枝沒接。
視頻那頭,塗玉玉喪眉搭眼,惹得這邊倆姑娘笑開了問:“塗公子,這是又被家暴了?”
“要是家暴就好了,她都不搭理我……”怨婦塗玉玉長籲短歎。
“那是怎麼著,你玩製\\服\\誘\\惑惹到田枝了?”
麵色扭曲起來,塗玉玉蒙著頭嗚咽幾聲,聽著像是在哭,又像要笑。
他整張臉都包在手臂裡,幾分鐘後,才甕聲甕氣地悶出一句:“她懷孕了……”
塗玉玉恨嫁,自打看上田枝後,一年有366天都想扯證。
可田枝煩他,雖然被他死乞白咧追到手,卻遲遲不肯鬆口,而且表現出的嫌棄讓塗玉玉患得患失,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踹。
實打實地論,塗公子脾氣好,愛乾淨又會做飯,符合霧都姑娘的擇偶基準,是耙耳朵的優質苗子。
但他天生諧星氣質,加上哭包屬性,認識這麼多年唯一乾過的爺們事兒,就是在地鐵上把個摸女孩子的鹹豬手給揍了一頓。
聽到田枝懷孕的消息後,沃檀跟胡飄飄同時嘖嘖出聲:“怪不得你接吸奶器的廣告,原來早有預謀。”
塗玉玉冤大發了,搓著臉辯解道:“是她說自己安全期,非拉著我……”
胡飄飄睃了眼背景:“所以你被踢出家門,就跑酒店開房?”
“沒,我在青安,這裡有個創投會,我爸媽非讓我來參加。”
塗玉玉家裡也是製造業,老牌食品廠,算是有家底的。老一輩人瞧不上新媒體,更不喜歡看兒子錄自己吃飯的視頻給人看,就盼著他承繼家業。
說起創投會,沃檀倒有印象:“看見我爸沒?他好像也會去。”
“哦對,碰到叔叔了,我倆住同一酒店來著。”塗玉玉這話才脫口,眼睛煞地亮了起來:“姐妹們我先掛啊!田枝給我回信息了!”
風風火火,一驚一乍。
掛完電話,胡飄飄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卸完妝後,一張素臉也是般般好看。這樣的姑娘,風情都是打骨子裡透出來的。
她坐在那裡,但凡看人時多半脖子先轉,接著視線再慢慢跟過去,眼角微勾,自有一段慵懶的神韻。
“你還不去睡,乾嘛呢?”沃檀問。
“撩男人呢,一個兩個都色中餓鬼,沒勁。”胡飄飄意興闌珊地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眼,又問沃檀:“你怎麼光擼貓,不跟你男朋友聊天?不是熱戀著嗎?”
“這個點他早眯眼了,我又不要他哄睡,有什麼好聊的。”
胡飄飄本來還想教她些技巧,但看她滿臉渾不吝的模樣,起來伸了個懶腰:“你這談戀愛跟鬨著玩似的,能撐過三個月,算我輸。”
沃檀才不打這無聊的賭。她現在正上頭呢,對男朋友比對自己的胸還滿意。
倆人分頭去睡,第二天中午,沃檀被餓貓拍醒,起來趿著拖鞋去對門放貓糧。
看貓吃得香,她也起來覓食。
客廳有個零食箱,是男朋友特意給她準備的,冰箱裡也塞了一堆水果。但生理期,人格外想吃甜嘴的,於是找了根芝士棒含著。
嘬得正帶勁時,男友電話來了。
手機號碼是他發的,昨晚上才順手存在通訊錄,原來打的備注是小昭子,後來一想“小”字跟他不匹配,就改成了大昭兄。
“哈嘍酷狗~”
“起床了麼?”
“剛起呢,在喂貓。”
“辛苦了。”
“不辛苦,你啥時候回來啊?”
沃檀不當回事,問他出差的地方天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