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是周末的大白天,一切都正濃時,景昭的手機亮起,剛好沃檀把手撐開,竟然把接聽鍵給滑動了。
房間裡的窗簾是拉起的,不算太昏暗的光線裡,倆人摒息對視,片刻後景昭摸過手機,淡定接聽起來。應付著電話的間隙,還咬住她的耳珠,慢出了一定的節奏。
沃檀故意使壞,表麵眼也不眨,實際暗暗發力,於是等掛斷那通電話,景昭也就順勢完成一次起落與調轉。
他本就寡言,語言體係裡也從來沒有過粗口詈語,但飲食男女,意到濃時,dirtytalk無師自通。
雖然不過夜,但浴室還是要借用的,甚至有時候沃檀的衣裳再不能穿了,也隻能穿著他的衣服休息晃蕩。
比如今天。
結束後景昭接了個電話,順道拉開窗簾,推出窗戶散散味道。
中途他覺得口渴,走出去冰箱取水時,見到她穿著自己一件襯衫,帶著周身水氣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那襯衫不短,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垂低的目光所至,就那嫩娟娟的一雙腳,甲麵瑩石亮閃。
而這雙腳,剛剛還在他腰後交扣,不要命地鎖著。
“看我乾嘛?”沃檀嘴硬地挑釁:“怎麼,你還沒夠?”
景昭拿著水過去,伸手在她腮緣擦了一下,接著指腹撚了撚,把那點口紅搓得淡開。並沒拆穿她微微打抖的腿,繞身去書房了。
沃檀也沒有跟上去,畢竟他們之間的交流止步於此,多說半個音,都輸了一成。
京市的夏來得並不快,眼看著就要進入五月,還是得搭件薄外套。
小長假前的一個工作日,沃檀下樓送訪客。
到大堂時,她看到有位阿姨差點滑倒,眼疾手快扶了上去,險險把人給攙穩了。
“謝謝你啊,小姑娘。”姚瓊拍著心口,餘驚未定:“新鞋子不太跟腳,我這也有些老眼昏發,沒瞧見提示牌。”
“您往旁邊走,就這一小塊剛剛拖過,可能還有點兒油星子。”沃檀笑了笑,出聲提醒一句後,領著訪客出去了。
姚瓊去到樓上,進了兒子辦公室。
確認藥都有按時吃,又關切了幾句身體狀況後,這才裝作順嘴一問:“也有幾個月了,還不能給媽見一見麼?實在不行,讓媽看看照片也好?”
問的是什麼,母子二人都心知肚明。
景昭沉默了下,微微彆過臉:“馬上有會要開,媽你先回去吧,有空我會回家的。”
見他避而不談,姚瓊心裡覺得不對勁,但也不好追問,隻能轉了話頭:“你房子裡的藥該補了吧,有這麼久了。”
“唔,還有幾包,能再撐一撐。”景昭收起文件夾,言行都有些心不在焉。
說是要開會,但還是親自把母親送到了電梯口。
梯門一開,裡頭正好是送完人的沃檀。
走出電梯間,沃檀喊了聲:“景總。”
景昭頷首,看著八風不動。
“阿姨好。”沃檀看了眼姚瓊:“真巧,又見麵了。”
“是挺巧的,姑娘你在層上班嗎?”姚瓊笑著問她。
“啊對,”察覺到這對母子的關係,沃檀指了指儘頭的方向:“我是隔壁公司的。”
不好久待,她離開的速度堪稱腳底抹油。
某些直覺,是當媽的特有,尤其在格外關注某件事情的時候。
仿佛嗅到些異樣,姚瓊往沃檀離開的方向多看了兩眼。
進電梯後,老兒子更不愛說話了,那張臉還繃得有些發緊。
突然就有些生動的聯想,姚瓊故作好奇:“剛才那姑娘,是你們新公司的?”
“新投資的公司,有些股份而已。”景昭語氣不平不仄,甚至有些木然。
姚瓊心頭微動,等到樓下臨要分開時,才開口打了聲招呼:“給你新配了一味藥,比之前要溫和些。媽先預著,抽空給你備過去。”
說完也不等老兒子表態,直接轉身走了。
一路上,姚瓊都在回想剛剛碰見兩麵的那位姑娘。
穿的什麼不大有印象,隻記得姑娘笑的時候稍微抿嘴,能看到不怎麼明顯的兩顆梨渦。她長相清甜,性格也是一看就招人稀罕的。
惦記著這事,老人家兩三天都沒怎麼睡好。
特意等到周末,姚瓊提著半箱子藥,去了頌春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