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咧咧表示,嘿,是我撬了你的號,還給我自己發了申請,邀請我加入了妖精論壇誒嘿嘿!
看起來有點傻,也是真的有點傻。
但沒有祝茄現在傻,他是真的傻眼。
盯著自己發送邀請碼的對象,他顫抖著點開人家的主頁。
誰啊?誰這麼囂張啊!
讓我黑白團團看看你叫什麼名字?!
【恁大一隻嗨嘛】
不用疑問,就是薑在在取的名。
祝茄往種族那裡一看,海馬。
海馬???
他不像是俞少寧,俞少寧是先見到顏川之後,才聞出來他是海馬的。
祝茄是先看見海馬的。
那妖精之間的這個刻板印象不就來了嗎?
海馬是什麼很強的妖精嗎?
根本不是!
讓我看看你是什麼海馬!
誒,看不到喔。
氣不氣!
妖精論壇到底是能和官方的管理局打擂台的民間機構,對於拿捏小妖精們的心思,可謂是有一手的。
知道小妖精們其實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身份。
無論是妖精社會裡麵的身份,還是人類社會裡麵的身份,每隻小妖精都會藏得嚴嚴實實的,不會
輕易暴露!
妖精論壇也是半匿名的。
隻有種族信息登記,完全不填寫人類社會中的真實姓名地址。
以前本來也沒有種族信息登記的。
後來有一段時間,好多妖精天天在論壇裡搞詐騙。
《純情小貓妖求珍惜緣分的小狗咪,一起在大城市努力站住腳吧!》
——後來被掛,小貓妖根本不是貓,是蟑螂。
也不是說蟑螂不好,隻是無數小狗咪受不了,哭出狗叫了都。
《天賦流喜鵲修行技巧手把手教!一對一隻收588!》
——後來被掛,所謂的天賦流喜鵲,是紅腳隼和杜鵑合夥組隊冒充的。
騙了三十多個588,氣得喜鵲叫呱呱。被論壇成為當代版“鳩占鵲巢”。
《神奇小布頭,一用不用愁!袋鼠媽媽養崽親用的小布頭,私我購買!》
——後來被掛,沒有袋鼠,隻有鼠鼠,老鼠精還非常不高興。
怎麼了?有袋子的鼠,叫袋鼠怎麼了?誰說詐騙,根本沒有的事情嘛!
長此以往,論壇實在是受不了了。
實名!給我種族實名!
所以,祝茄現在才能知道撬了他號的,是隻海馬。
否則,他連是海馬都不知道。
但是,現在知道了是海馬也沒用。
唯一有用的是,他從今天開始,不間斷地咒罵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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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薑在在不是正忙著畫畫賺錢嘛。
是滴,錢是要賺的。不管這個孩子生還是不生,也不管她以後到底和顏川的關係是個什麼清奇走向。
她攢錢買房的計劃還是在的。
畢竟以後孩子大了,跟她出去玩,她連個房子都沒有,帶著孩子去睡公園長椅,不太體麵。
有錢才有閒,有錢才有底氣!
那她具體在忙什麼賺錢啊?
誒!最近剛好接了個大單子,內容非常巴適,給富婆畫cp圖。
這種單子最香了!
富婆雖然要求多,但是清晰分明有條理。
才不像是那種公司的甲方似的呢,約好了十五次修改額度,非和你討價還價二十次,最後用回第一版。
那才是氣!簡直是侮辱啊!
賺的根本不是錢,壓根就是窩囊費!
富婆一般嘎嘎嘎寫好些條的要求,照著要求畫就ok。
這次接的富婆,貌美有錢人還好,說話超客氣,一口一個老師老師在嗎老師老師好棒,老師老師神仙太太畫畫!
薑在在超喜歡富婆!
唯一需要進行心理建設的是,這次這隻富婆,要畫的是cp圖。
如果光是cp圖,那算是什麼事兒?!
cp圖嘛,薑在在也不是沒畫過,但這次的cp圖不一樣。
富婆也是有要求的。
她覺得自己磕的cp裡,女主隻有一個男人不夠,要三個男人包圍住的那種cppp圖。
這叫嗑什麼cp啊,這在嗑cp的曆史裡麵也算是波瀾壯闊的史詩級要求了。
薑在在接單的時候,滿臉困惑,一頓一頓的打字。
【那是cp嗎?那不是3……p嗎?】
富婆冷酷地發話。
【數錯了!重數!】
薑在在:哇。開闊眼界!增長見識啊!
但是管那麼多呢?富婆出的價格,給得巨香無比,那有什麼xp是不可以嘗試的呢?
沒有!都可以嘗試,都可以!
薑在在畫的畫是黃色的,但她的思想不是!思想非常積極進取,為的就是搞錢!
男人可能會拋棄你,錢不會!
不過提起男人,男人沒有,海馬倒是有一隻。
上次和顏川在晚宴把話說開之後,彼此之間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但又好像有什麼真的變了。
一次晚宴,嘎嘣懷孕;一次晚宴,咯嘣攤牌。
這告訴我們什麼道理。
告訴我們,晚上不要吃飯。
薑在在縮在老宅自己的房間裡畫畫。
其實按著正常道理來說,她要是想和顏川徹底隔開距離,就不應該總回老宅,住在寢室一了百了。
但是啊,這個良心過不去啊,家裡的大海馬還懷著她的孩子呢!
她不回來,大海馬聞不到她的味道,就頭暈惡心偏頭痛、反胃乾嘔睡不著、胃酸燒心腿抽筋、衝動易怒流眼淚。
這怎麼可能放心得下啊。
還是那句話,他懷著孩子呢!!
怎麼忍心!
她這一不忍心,就回了老宅。
又一不忍心,在顏川敲門的時候,放他進來了。
顏川站在門口,端著一碗桃膠雪燕燉奶。
薑在在:……這是什麼畫風啊?!
顏川小媳婦似的,雙手把碗遞過來:“好吃的。你吃。”
“我不用。”薑在在聞著味道,覺得真的蠻香的,“你多補補,多補補。”
“多補補!到時候生出來的海馬,比河馬都壯碩!”
顏川:“……啊?”
他無語了一會兒,才又開口:“我不能吃了。”
他耳根有些紅:“我吃很多了。”
薑在在瞅瞅他,給他瞅得又紅了幾分,接過來了。
他倆在薑在在書桌附近坐下,薑在在晚飯沒太吃飽,忙著吃甜品。
她隱約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事情,仔細想想,又覺得什麼事情啊,記不得了。
而且什麼事情配耽誤她吃東西?沒有!
吃就完了!
薑在在書桌旁邊有個拖把狗形狀的懶人沙發。
她吃東西的時候,顏川就坐在拖把狗身上,就坐在她身邊。
他看她一下,眉眼就垂下去。
薑在在吃了幾口之後,也看了看顏川。
大晚上的,屋裡燈光也足,這麼燈下看美人,仔細看看,誒?怎麼感覺美人臉上有瑕疵了呢?
薑在在趕緊把勺子放下,湊過去:“不要動。”
她用指尖戳了戳顏川的臉側,大概在鬢角的那個位置。
“好奇怪啊。”她喃喃道,“怎麼這裡的血管這麼深?誒?”
薑在在的手指尖順著往下,滑到顏川的脖子側麵:“怎麼這裡血管也很深?”
正常的血管,不是應該看不見,或者是淡淡的青色、淡淡的紫色嗎?
你這像是毛細血管全都被紫色熒光筆塗抹了一樣。
顏川抬手,遮了一下自己的臉。
“沒關係。”他低聲說。
不對,事兒不對。
他說的不是沒事兒,而是沒關係,那就說明有事兒啊。
薑在在開始鬨:“怎麼了怎麼了?你又發生什麼事情,不跟我說了?”
“你有什麼情況,你要跟我說的呀!我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和傻子有什麼區彆?”
她目光灼灼瞪著顏川。
顏川的目光躲閃了幾下,終究還是在薑在在的堅持下敗下陣來。
“其實彆的地方更明顯。”
薑在在趕緊吵著:“給我看看!給我看!”
顏川:“大概,就是腿上、肚子上和胸部更明顯。”
嗯?什麼胸?達咩!
薑在在:“……看腿就行了,給我看腿就行了。我不挑的,給我看看腿就行。”
顏川在屋裡,穿著一身絲綢家居服。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慢把深灰色的長褲卷起來。
啊,好澀。
薑在在發誓自己隻是這麼想了一下,而後立馬端正自己的念頭。
低頭仔細地拿著學術研究的精神,去看顏川的腿。
這一看,忍不住呆住了。
顏川的大腿上,有一處深深青紫色的血管。
這血管的走勢密密麻麻,從中心處放射出細小的分支,像是蜘蛛網一樣,在那塊小區域內縱橫。
“可見靜脈,或者叫蜘蛛靜脈。”顏川摸了摸那裡。
“有一陣子了。因為身體需要額外的血液滿足孩子,體內血容量增加。血管壓力還蠻大的,很細小的靜脈也跟著擴張了。”
他輕輕道:“可能還能孕激素的原因吧,總之……很難看,是嗎?”
尾音落得又輕又淡,像是無所謂也毫不在意。
薑在在默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臟。
啊,良心好痛啊……
她在乾嘛啊?她之前為什麼跟顏川又是坦白又是抬杠啊?
戴個彩寶手鏈會死嗎?不會的呀!接受顏川的好意會死嗎?不會啊!
顏川都這樣了,能不能照顧一點!就一點!
薑在在真誠暴言:“怎麼會?怎麼會難看?”
“像漂亮的紋身,精致的圖騰。是好看的!”
她問:“很好看!我很喜歡!但,你覺得痛嗎?”
顏川笑著搖搖頭。
“之前我都沒感覺,也不在意。後來臉上也有一點,身上看著還蠻嚇人的,我就去問了醫生。”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不用在意就行。”
薑在在:“怎麼能不在意呢?”
給我們大海馬都整得有點破相了。
好在隻有大燈光下,離得很近,很仔細地去看,才能看見臉上和脖子上的。
至於身上的,穿長袖長褲也可以遮住。
所以顏川覺得還好。
薑在在看著看著,沒忍住摸了摸顏川的大腿。
這些紋路,生長在他的腿上。生長在他的臉上、脖子上、腿上、腹部、胸上。
就像這個孩子,生長在他的內裡。
薑在在坐在地毯上,仰頭看著顏川:“……我有點心疼你。”
“很多執著想要的東西,不就是遭罪受難,才能得來的嗎?”顏川倒是看得很開。
他安慰她:“好啦!起來吧,彆坐在地上。”
“坐椅子上去,也彆說我了,你之前在做什麼,繼續做吧。”
薑在在滿腦子顏川的腿,一時間被這麼問,也是一懵。
我之前在做什麼?
對啊,我之前在做什麼來著?
……我在給富婆畫cp黃圖。
顏川本來就是要扶薑在在起來,這麼一扶,目光往書桌前的ipad上一落。
顏川看的第一眼,都沒太看懂這是在乾嘛。
又看了一眼,才隱約分辨出誰在哪裡。
他發出不理解的聲音:“……啊這。”
薑在在一把握住顏川的手,倔強道:“我可以解釋。”
不!不行!不可以在大佬麵前社死!
尤其是剛剛那麼溫情,現在卻社死,多麼離譜,多麼震撼?
不可以!
薑在在嘴硬道:“他們是好朋友的關係。”
她的嘴,比她的心硬多了。
顏川當然不信。
他又不瞎!
他和薑在在僵持了一會兒,更不高興了。
顏川盯著她,嘴角抿著:“薑在在。我從你嘴裡聽到的關於‘好朋友’的定義,是最扯淡的。”
薑在在弱弱發聲。
“……真的是好朋友。”
顏川哼了一聲:“就像我們一樣?能上床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