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說情況很好,身體超結實的,處理擦洗一下就推出來。
薑在在鬆口氣。
太好了太好了,就說懷孕之前顏川堅持健身,總有能用上的一天!
等到對顏川放心了很多之後,薑在在不自覺地去看那個小東西。
活著的,小hippo?你好?
“所以……你現在懷裡抱的,就是我的孩子嗎?”
就是流淌著我的血,攜帶著我的基因,我是它一半生身母親孕育出的,我的小孩嗎?
“是呀。”護士開口說,“恭喜你,是個女孩。”
薑在在垂著眼睛,仔細看過去。
她終於看到了這個小孩,這個一直念叨,今天才見麵的小孩。
你要說一下子她就能認出來是她的小孩,或者是和顏川有很多外貌上的相似嗎?
完全沒有。
這小女孩,有點紅,有點皺,鼻子上麵還有小白點,還沒有眉毛。
看起來是一個有點像人,有點像猴子的小東西。
但它……她,她是活著的。
薑在在能看到她的嘴巴張開又閉上。
女兒。
她呢喃著重複了一下:“是個女孩。”
她沒有碰那個孩子,也沒有說什麼,她整個人陷入情緒的衝擊裡麵,眼看著護士把孩子抱走去進一步處理。
直至等到顏川被推了出來。
顏川還清醒著躺在那裡,臉色有點蒼白,額頭上都是虛汗,蓋著被子。
看見薑在在在門口,顏川就抿起嘴角。
他有點羞澀,有點彷徨地對著她笑了一下。
顏川躺在那裡被往病房推的時候,薑在在就亦步亦趨地跟著。
直到顏川躺在病床上,斜斜地靠在那裡。她才在床邊半蹲下。
薑在在輕輕地抬起手,握住了顏川的手。
她低聲問:“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顏川感覺身體上的不適確實還有些仍存在著,但是精神狀態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我很好,我有點想回家。”顏川這麼說。
薑在在就哄他,在醫院過幾天再說回家的事情,好不好?
哄了兩句,薑在在又問:“你要看hippo嗎?她在隔壁。”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自然地對著孩子,叫出了hippo這個名字。
顏川說等等再看,他想睡一覺,他也怕hippo被抱過來又折騰。
“有沒有耽誤你工作呀?”顏川還有閒心關心這個。
薑在在就講話逗顏川。
她就跟他學,學那個野豬是怎麼睡在自己的家裡麵,被進山裡探險的人吵醒,然後又是怎麼惱羞成怒咬了那個人的。
現在又是怎麼樣的糾紛,在互聯網上掀起了什麼波瀾。
她說著生活工作當中的事情,她知道顏川願意聽她說這個。
她也說得生動逗趣,顏川聽著聽著,也覺得很放鬆,甚至有些犯困。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泡在溫水裡一樣,很舒服,很愜意。
一直以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顏川聽完了野豬與人的故事後,笑了一會兒,
又說起hippo。
“是個女孩子。”顏川這麼跟薑在在說起這個。
顏川想了想:“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成為像你一樣堅強樂觀、善良果敢、有擔當的女孩。”
他超豁達的。
“不行也沒關係。她就是一個女孩子,對於感知世界,有著更多細膩敏銳的小觸角。她是我們的小女孩,我們的小hippo。”
顏川目光很柔和,他問:“既然是女孩的話,就叫薑顏,好嗎?”
姓薑,叫薑顏,好嗎?
顏川歎口氣:“我執意留下她,我非要生她出來,你陪著我,我真的很感謝你。”
什麼話啊?
薑在在舔了下乾澀的唇:“我本就應該做那些的。”
顏川不這麼覺得。
“人世間,哪有什麼本就應該呢?是你心軟,是你心疼我。”
顏川笑著:“以後,也拜托你心疼薑顏。再……比心疼薑顏,更多地心疼我。好不好?”
怎麼不好呢?
顏川,怎麼會不好呢?
薑在在站起身,還是學著電視劇裡麵俗套的浪漫劇情,輕輕的俯下身去,在顏川額角太陽穴的位置,吧唧親了一口。
顏川在她親過來的時候,目光追隨著她,一直笑著。
等陪著顏川處理完所有事情,到顏川睡著之後,薑在在才走出來,站在病房門口。
她低頭看手機,和閨蜜馮昭,說起來孩子的事情。
【顏川生了,是一個小女孩。采納你的意見了喔乾媽,她叫薑顏。】
馮昭一連串發了好多的感歎號。
薑在在沒理,忙著去隔壁小孩子的房間,仔細看看小孩。
在小床上麵,hippo就躺在那裡。
她的小手有那麼小,但是那麼小的手上,居然有五根手指耶。
小腳也是那麼小的,可小腳也居然有五根腳趾,而且還有腳後跟耶。
每一處都很健全,都很完整。
薑在在抬手比劃比劃。
這麼小的一個長度和寬度的麵積裡麵,居然有腦袋,有手有腳有身子,有上半身,有下半身,有左邊有右邊,真的是奇跡呀。
她看著hippo,這個小女孩,現在什麼都不懂。
新出生的生命和剛剛從本子上麵撕下來的白紙一樣。
薑在在有什麼需要教她的嗎?她能夠教她什麼嗎?
她所仰仗的,不過就是早來人間二十年,可她這二十年,也沒有活得十分明白。
所以,她好像沒有什麼可以教她的。
既然這樣的話,就去感受吧,剛剛好現在是夏天的末尾,馬上到秋天。
秋天是一個很涼爽的季節,我們去看這個世界。好不好,薑顏。
她正在這看孩子的時候,管家進來說,有人拿著花拿著果籃過來探望。
薑在在覺得要麼是俞少寧,要麼也不會有旁人了。
不然的話,誰還有會有這麼靈通的消息,而且還知道顏川的事情?
可當她出門看見這個人的時候,心裡麵已經默默地提高了警惕。
因為這個人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薑在在之前從來沒有看過他。
個子很高,穿著一身黑皮鞋,黑褲子,黑襯衫,手上戴著的表也是純黑色的。
黑色的頭發剃得很短,隻比寸頭稍微長那麼一點,顯得他這個人很不好惹,有點像混□□的。
他手裡麵提著的東西剛剛放下,見到薑在在,對她伸出手:“你好。”
薑在在握了手之後,才聽見管家解釋。
管家說,顏川是在開視頻會議的時候,突然發動的。
薑在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樣,看著那個男人。
果然,他開口道:“是的,我是德宜的仉禹。”
德宜的總裁,仉禹。
“剛剛視頻會議的時候,看到顏總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打聽了一下地址,就過來探望一下。”
薑在在的手指不自覺地回扣掌心。
……什麼地址?你找誰打聽的地址?
而且……你來探望什麼?
薑在在對於顏川公司的事情,隻是了解個大概。
所以對於德宜這個公司,也隻是知道德宜是顏川最近又合作又防備的公司。
顏川需要在合作的過程當中保持主導地位,但是同時德宜這個公司所擁有的一些資源,也是顏川需要借力的地方。
可是就隻是這樣的關係啊。
至於總裁追著來探望嗎?而且最主要的是,哪裡來的消息?
你來探望什麼?顏川有孩子,還是顏川生孩子?
她又是覺得莫名其妙,又是覺得來者不善,她臉上的疑問也被仉禹看出來了。
仉禹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剛剛可能沒有介紹清楚。”
他眉梢揚起:“我的種族是……黑龍。”
所以我知道,所以我來這兒。
他以為薑在在會驚詫,甚至期待薑在在被嚇到。
他就是萬萬沒想到薑在在會是這個反應。
什麼反應?
薑在在抬起手,有些茫然:“……等會兒?黑龍精?”
你叫什麼??你叫什麼名字?
wok,我是假的劇本嗎?
仉禹以為她納悶黑龍,就說:“哦黑龍精,不是說黑色的龍,而是有個龍的分支,是黑龍,我是黑龍屬的。”
薑在在說:“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叫什麼?”
“仉禹。”
薑在在深吸一口氣:“你不叫嘰禹嗎?”
仉禹也很莫名。
心想,要是我的名字直接擺在你麵前是文字的,也就算了。
本來這個姓就比較罕見,念嘰的一大把。
但我不是站在你麵前嗎?我嘴巴裡都說了好幾次了,zhang,zhang禹,三聲,zhang,怎麼還嘰呢?
薑在在能不嘰嗎?
我穿書穿書,我穿的是書啊!我看見你的名字,是書上寫著的文字啊!!
仉,任誰看不是嘰的讀音啊?
薑在在隻恨自己是文盲,不然怎麼會沒在你說名字的第一時間就認出你!
黑龍精!
因為長久的這幾個月,沒有什麼妖怪纏著她,她覺得或許已經擺脫了那本瑪麗蘇幻想文學裡麵的劇情。
直到黑龍就站在她麵前。
她看過那本書,她知道那裡麵所有的男妖精加在一起,可能都沒有黑龍帶給人的威懾力大。
仉禹,是在人類社會潛伏最久的,也是主宰整個妖精社會格局的黑龍精。
仉禹悠然道:“你或許知道我,是因為德宜。但德宜是這些年才成立的。之前的話,我主業做……”
薑在在開口:“妖精論壇。”
她目光落在仉禹意味不明的神色上:“妖精論壇的持有者,管理員,壇主,或者是版主?怎麼稱呼?”
仉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