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 202 章(2 / 2)

月底又是每月一度的休沐日,雖則書院所在的山上更加寒涼適宜,但蘇墨墨還是回了小院,陪一陪穆家父子。而今年的賞花宴,即便親自收到了邀請函,但她還是拒絕了。

下山後,蘇墨墨乘坐馬回到城北街道,遠遠的,便看見了那座種著果樹,花團錦簇的小院。兩年下來,穆家父子的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將小院子也收拾得越來越有家的感覺了。

此刻正是上午巳時,蘇墨墨才下馬車,便聽見了遠處傳來的聲音。

“墨兒!”

賀正君手中拎著一塊豆腐,身後跟著兩個小廝手中也都挎著籃子。幾人都看向了她,目光中滿是熱切。

即便小廝可以負責采買,但賀正君畢竟年紀大了,身為男子能去的地方不多,這每日清晨去挑菜倒也很好。

見女兒回來了,賀正君忍不住笑道:“我就猜到你是今天回來,瞧,我去買了幾條鮮活的魚,中午給你做魚頭豆腐湯喝。”

蘇墨墨知道,兩年前留給賀正君的一千兩銀票他至今都沒有花出去,用的都是些零碎銀子。偶爾有一次賀正君說漏了嘴,說這銀子要給她用來娶正君,或者納夫侍,到時候便可以當作彩禮了,也可以重新在附近置辦個大點的院子,一家人天天在一起。

隨意笑笑,蘇墨墨問道:“賀爹,哥哥呢?”

說到穆岩,那賀正君可就有些不高興了。

“你那哥哥,現在整日裡舞刀弄槍。月初我們出門踏青避暑,明明是在雲霧山的東側,他和那劉一偏偏跑到了人煙罕至的西側,雖然救了一個公子,但是那多危險啊!現在可好,不讓他出門,他就整日裡練功,我那麼細心地教他女紅,結果可好,兩年下來,還是隻能補衣服、繡手帕!”

許是察覺自己說的太多了,賀正君連忙拍了拍腦袋,愧疚道:“瞧我這嘴,你上學那般辛苦,如何能拿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來煩你?阿岩那兒,墨兒你也不用操心。他已經19歲了,他不想嫁人也就隨他去吧,左右你隻是他的妹妹,也不是他的母親。我這個做父親的在,自然會好好看著他。”

蘇墨墨輕輕“嗯”了一聲,小廝已經推開了院門,她便緩步踏入。

一進門,一道穿著勁裝、身材魁梧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男人手中拿著木劍,正在院子裡揮舞,還頗有幾分氣勢。

但天氣太過炎熱,即便是巳時,也是熱浪滾滾。加上劇烈運動,男子身上的衣衫也都濕透了。

夏日穿的本就單薄,這一濕透,蘇墨墨甚至看得清男人的肌肉紋理。肌肉壁壘分明,確實和女尊國的喜好不同。

蘇墨墨淡淡地點評道。

許是察覺來人,男人猛地一個跳躍之後收回了劍。隨後看見那穿著白衫的女子後,男人的耳垂迅速染上紅色,他沉聲道:“我去換個衣服。”

隨後,便逃也似的進了屋子。

“阿岩可真是,一點男子樣都沒有。”賀正君將菜籃子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無奈道。

蘇墨墨倒是有些不同的想法。

在嵐朝,男女之間的忌諱更多,不說彆的,倘若男子渾身濕透、出現在大街上,那就相當於清白名聲全都沒了。

穆岩從前膽子也頗小,在王家村時,大熱天的,即便會流汗,他也總會在裡麵多穿上幾層,避免衣衫透明。而現在,他竟直接穿著這勁裝。

頭兩年,即便也學了武藝,但穆岩可沒有這麼開放。每次蘇墨墨回來時,遠遠地聽見她的腳步聲,穆岩就會快速跑回屋,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什麼時候發生變化的呢?大概就是上個月吧。

上月休沐回來時,蘇墨墨為了鍛煉自己曾經學過的輕身功法,便放輕了腳步,誰知就那麼看見了練武中的穆岩,還看見了他的腹肌。當時蘇墨墨有幾分愧疚,覺得非禮勿視,看了這哥哥的腹肌,要是他想不開怎麼辦?

穆岩應當是受到了影響,自從蘇墨墨看見了他的腹肌後,後麵兩日用餐時,他都借著身子不適,未曾出現。蘇墨墨便提前一天離開了,擔心穆岩憋出什麼問題來。

可是那次可以說是意外,那麼這次呢?

剛才蘇墨墨在院子外可是停留了足夠多的時間,加上說話聲,她不信耳聰目明的穆岩未曾察覺。

可是他還是故意等她進了院子才離開,那點時間,足夠她將他的腹肌看得清清楚楚了。

嘖。

蘇墨墨有些感慨,這女尊國的男子,大概都有些隱藏屬性吧。

中午喝了魚頭豆腐湯,想起什麼,蘇墨墨問道:“賀爹,你說月初,哥哥他救了一個人?”

穆岩握著筷子的手不禁緊了緊,不等賀正君回答,他主動抬頭道:“是。”

“月初我們去雲霧山前山避暑,大家都在東側,就他和劉一跑到西側,多危險啊,萬一衝撞了野東西怎麼辦?”賀正君再度抱怨道。

見穆岩不再開口,身上也不像受傷的樣子,蘇墨墨便不再多言。左右這也是他的自由。

倒是穆岩,見蘇墨墨不再追問,心中忍不住生出幾分落寞。那個人說的話真的可靠嗎?在心愛的女子麵前展現自己的軀體真的有用嗎?

既然有用,她為什麼不多問自己幾句呢?

穆岩食不知味地用完這一餐,這時蘇墨墨已經去休息了。賀正君忙著縫補衣服,便隨口道:“怎麼笠兒這些天不曾過來?”

“應當是他的父母催婚吧。”穆岩淡淡道,坐在了自己父親身側。

“唉,笠兒才17歲,他父母急什麼呢?你看看你19歲了,我都沒著急。”賀正君無奈道。

穆岩頓了幾秒,低聲道:“明笠和我不一樣。”

至於哪裡不一樣,穆岩倒也沒說。

兩年來,明笠和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關係,說親近吧,他從來不來穆家做客,也不邀請穆家父子去自己家,偶爾還會幾個月都不出現。說疏遠吧,他也經常和穆家父子一起喝茶,一起聊天,無話不談。

歎息一聲,賀正君也不想管這些年輕男子的事情了。不論嫁人不嫁人,不論何時嫁人,左不過都是一輩子。自己的日子還沒過好呢,他也不想管彆人的事情了。

盛夏的午後格外炎熱,蟬鳴陣陣,看似熱鬨,倒也顯出幾分孤寂。

但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小廝連忙去開門,穆家父子也都抬頭看去。

隨後,一道穿著藍衫的女子出現,穆家父子知道,這是墨兒的好友,陸敏。

陸敏一進門,便大聲喊道:“墨墨!快出來墨墨!出大事了!”

穆家父子也都著急地站起身,賀正君正想上前詢問一番,陸敏便一骨碌地倒了出來。

“墨墨,陛下開恩科啦!鄉試提前一年,下月就鄉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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