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誰人闖殿驚四方(1 / 2)

重生之罪臣 甜味玻璃渣 8167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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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淵反了!拿下他,快拿下他!”

湛湛晴空,一聲淒厲的喊叫回蕩在肅穆的王城內。

內殿厚重的宮門被粗暴地推開,“嘭”地一聲撞上兩邊的宮牆。

禾斌一身輕甲,右手提著一柄全身赤黑的重劍,轉身挑開一個兵甲手中劍,沒有絲毫猶豫地一腳踏進整個王城最中心的殿前廣場,他的身後倒臥著一片哀嚎的王軍。

他鷹眼環顧著四周,迅速往左邊一立,重劍反握背於身後,恭恭敬敬地等待著。

在一群宦官尖叫放肆的警告聲中,一雙潔白的手按在朱紅色的宮門上,青年邁開腿踏上了殿前的青石板。

出現在眾人眼中的青年,單薄的身上罩著一件青灰色的長衫,頭上沒有束冠,隻是用簡單的木釵束了發,眉眼間藏著一抹沉穩的骨秀神清,讓他微微抬頭望像大殿的眼神充斥這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

禾斌不由得握緊手中劍,凝重和堅定的目光跟著眼前青年一步步遠去……

就在這樣一個時刻。

身負重鎧的王軍精銳已經接到闖宮的消息飛奔而來,跨過哀嚎的王軍,手持的刀劍寒光閃閃,密密麻麻的羽箭被搭上弓弦,將殿前的兩人重重圍起,隻待一聲令下,箭枝便能同暴雨一般,鋪天蓋地而下。

兵刃箭鏃所指之處,凝重殺伐的氛圍一觸即發。

那青年在大殿之前的玉階下站定,周身被眾箭所指,仿佛完全不懼身處殺伐中心的危險。午後日照如瀑傾泄而下,他身上爆發出突如其來的蒼涼與平靜,出乎意料的成為了整個緊張場麵的風暴點。

浮塵似遊。

青年望著大殿,瀟灑撩起下擺的衣角,雙手蕩開袖袍,恭敬地彎下膝蓋,寬大的衣袍在青石板上鋪開:“罪臣謝淵,求見我王。”

那青年微微垂著頭,恭恭敬敬的跪著,脊骨挺直若崖山鬆柏般沉默決絕。

禾斌仿若一條黑色的影子,提著手中長劍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後,渾身緊繃蓄勢待發。

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孤零零地兩條人影。

時間一刻一刻的流逝,大殿精美的殿門被緩緩推開,渾厚的吱呀聲伴隨著尖細的聲音從大殿內悠悠傳出來:

“宣——叛臣謝良之子,謝淵入殿。”

殿前兵刃箭鏃於話畢的一瞬間收回。

隻是不知何處細弩破空而來,衝著那青年的頭臉迸射而去——

無人動。

禾斌眯眼,往前跨了一步正好擋在謝淵的身前,左腿弓起右手揮劍正擊中□□。將它一把劈頭斬斷之後,禾斌手中重劍隨之脫手而出,幾息之後,隻聽得噗嗤一聲,一個身著重鎧的兵卒手上的弩機都還沒有來得及放下,便被利器紮進他寬闊的身體,重劍穿胸而過,一蓬血霧嗤啦啦濺在周圍人的臉上身上,連血滴都是溫熱的。

大殿之外,是血光過後的一片肅殺。

“吳啟何在?”禾斌大喝一聲,大殿之中如驚雷暴起。

吳啟緩緩從重兵中走出來,用一種複雜的眼神凝視著禾斌,這位曾經掌管過三萬王軍,曾經作為自己最敬畏存在的統領。

禾斌見到吳啟,虎目圓瞪雙指並起喝到:“小人廝混軍中,何以護王都?”

吳啟抬起手一揮而下,眾兵甲悄無聲息的從殿前離去,如同一道黑色的潮水。

吳啟取下頭盔抱在胸前,身體筆直得猶如一柄□□,複雜的目光漸漸落到他身後的青年身上,和謝淵對視之後終究抱拳一拜,轉身離去。

“五年了,吳啟還是尊你為長。”謝淵緩緩直起身來,單薄削瘦的身形有些搖晃。

禾斌立刻斂去一身的銳利,攙扶著他站起來,一板一眼的回答:“屬下自從來到公子身邊,便再不理會這些閒事了。”

謝淵笑了笑,沒再說下去。

禾斌五年前請辭王軍都督,今日由著他闖宮胡鬨,這份情誼已經是世間難得。

主仆兩人還在閒聊,守在殿前的一個侍從佝僂著腰細著嗓子說:“王上已經等急了,還請謝大人進殿去吧。”

謝淵點點頭,拱手道了聲謝。

電光火石之間,從那侍從的腰間刺出一把冰涼的刀鋒來。

“禾斌!”謝淵倉促往後退了一步。

話音還沒有落下,禾斌已經整個人從謝淵的身後竄了出去,大手捏住侍從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那個侍從掙紮了好幾下,歪著頭閉了眼睛。

禾斌捏了捏那人的骨頭,出聲道:“骨節粗大,筋骨堅韌,是習武之人。”

謝淵麵色沉靜無波地抬起頭,憔悴疲憊寫滿眉梢眼角,唇角因為長時間的缺水翻起白色的皮屑,不由得抿了抿唇角,唇瓣真切的感覺到砂礫般粗糙的感覺:“我已數罪壓身,他卻張口稱我大人,破綻也著實太明顯了些。盼我死的人不少,沒想到竟然會用如此愚蠢的計策。”

禾斌在一旁提醒到:“公子,若是能夠在殿前射殺您,以您現在一介白身,就連王上也不能為您伸冤。”

“也是在理。”謝淵幽幽歎了口氣,狹長的眼角眯著望向大殿簷角的弧角,心裡空空蕩蕩。

最後他側過身對著禾斌吩咐:“待我進了殿你就離開,王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會追究你闖殿之罪,你以後就不要出現在王都了。”

禾斌提劍殺入王宮都沒有絲毫變色,此刻卻臉色一白:“屬下身為家仆,哪有先行離去的道理。”

“愚蠢的送死是沒有價值的。”謝淵搖搖頭,並沒有被禾斌的話所感動:“待我進了殿,一切就再也回不了頭了。謝家注定要死的人太多了,你不應該死在這裡。”

禾斌看著眼前人,明知自己麵臨必死之局還要為自己考慮上三分,想到之前鮮衣怒馬,張狂瀟灑地青年竟然落得如此地步,七尺男兒竟然也有些哽咽,但又不忍心違背他,隻得一一應下,虎目裡泛著淚光,眼見著青年伶孤的身影一點一點吞沒在大殿的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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