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朝陽暴雨(1 / 2)

重生之罪臣 甜味玻璃渣 8144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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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秦九追來的動靜已經越來越近,謝淵臉色慘白地望著亓眉和嬴滄兩人,心裡的恐慌也越來越大。

和之前被亓眉抓住的情形不一樣,若是他被身後的人追上,一定毫無講和的機會,蠻力之下無對錯,他必死無疑。

謝淵環顧四周,腦中開始飛快的設想著,試圖找出能夠突圍的方法。

嬴滄將馬鞭一把塞入亓眉的手中,冷著的臉色稍和:“向西走!”

扔出這句話之後,他也沒有等亓眉反應過來,拔出自己的刀來,反轉刀背狠劈馬屁股。

這匹大粽馬的前蹄立起,高聲嘶叫一聲,撒開蹄子飛奔了出去。

這一下,讓亓眉措手不及,隻得緊緊拉著韁繩,一臉緊張的回頭望著嬴滄,嘴裡的話被呼嘯的風吹得支離破碎……

就在這個時候,秦九提著一柄明晃晃的刀從林中穿過來,他看著嬴滄和謝淵已經無路可逃,麵上帶著猙獰的微笑活動著肩臂,歎息著:“嬴滄,毒/藥毒不死你,一劍傳膛也要不了你的命,你的命可真大。”

謝淵見狀,隻得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忽然聽到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咳嗽,一時之間後背像靠上了一堵肉牆,耳邊還有微弱的喘息,這分明就是貼上了人的胸口。

謝淵扭過頭去,冷汗瞬間涔涔而下。

一張冷漠的臉和他靠得極近,嬴滄手裡的彎刀已經拔出了刀鞘。

“彆動。”嬴滄握住謝淵的肩,一股大力向謝淵壓來。

謝淵晃了一晃,瞬間站直了,心中轉念一想便明白了。

嬴滄傷重久不愈合,那小姑娘昨日拿回“霍堇”給他解毒,上藥之時他還掀了血痂,方才又劇烈奔跑了一陣,導致傷口裂開。此時明顯是連站立都費力,隻能臉色蒼白地半倚著自己。

嬴滄斜睨著謝淵,口氣依舊淡淡,聽不出一絲情緒問他:“怕?”

謝淵雖然心生恐懼,卻堅決地搖了搖頭:“這人張口便喚出你的姓名,隻怕是舊相識,你方才沒走,此時心中該有應對之策。”

嬴滄聽了這話,靠著謝淵的胸膛開始顫動起來,隻見他目光閃動,似笑非笑地說:“聽著,秦九恨我至死,此番捉住我,定要將我千刀萬剮方才解恨,對於這件事,我並無計策可行。”

秦九早就不耐煩麵前這兩人靠在一起嘰嘰歪歪,手中握著的刀忍不住虛劈一刀,打斷他們的交談:“據傳周人膚白體美,我一路殺儘周人,都不及你身邊這個。嬴滄,沒料到你平時不近女色,原來竟是個好走旱道的!”

嬴滄絲毫不將秦九看在眼裡,聽了這種話毫無一絲反應。

反倒謝淵聽著了臉色漲紅,他兩世錦衣玉食,從未出過王都,入耳的都是絲竹琴瑟,靡靡之音,哪裡聽過這樣編排他的混話。

嬴滄握著謝淵的肩,半身的力氣都倚靠在他身上,湊在他耳邊飛快地說:“你若是想逃,就在我與他纏鬥之時,趁亂搶匹馬走。”

謝淵聽到這話,可當真是心中驚詫萬分。

他其實並不太懂得這人的心中所想,隻是看他決斷果敢,現在又遇上生死存亡關頭,才忍不住賭上一賭,還以為他會有脫身之計。方才那小姑娘翻身上馬之時,他明明可以拋下自己一走了之,現在必死之局,他卻讓自己奪馬逃走?

謝淵不解。

還沒有等謝淵弄清楚嬴滄的用意,嬴滄在背後輕輕推了一把他,自己已經拔刀衝上去,和秦九的利刃纏鬥在一起。

兩柄彎刀如流星般撞擊,發出兵刃相接的聲音,秦九在刀柄上灌注了渾身的力氣,一刀劈下去讓嬴滄向後退了好幾步。

嬴滄接連後退,左腳一橫,借助著腳下泥土的阻力卸下了往後的力道。

秦九見狀,心下大喜,這嬴滄的攻擊綿軟無力,分明是重傷不愈的垂死掙紮。

“嬴滄,我看你還能接我幾刀!”

想到的這點的秦九得意地放話,他的臉上帶著獰笑,更加不遺餘力地提刀衝撞,刀口迎著嬴滄的脖子劈來。

謝淵心頭提著一口氣,眼間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白亮的刀刃也離嬴滄的脖子越來越近……

隻見嬴滄的身形忽地往後微仰,長腰支撐著下半身穩穩站立,不動聲色地避開這致命的一擊。

秦九本來就速度極快,一時那裡能夠料到嬴滄竟然還能做出如此詭異的避讓,依舊直直往前撞去,正好處在嬴滄的攻擊範圍之內。

連番的反擊接踵而來,嬴滄換手握刀,硬生生用胸口接下秦九身體的大半重量,借著這去勢抓住秦九的胳膊,手肘屈起,狠狠撞在他的後背上,發出骨骼和骨骼隔著肉激烈碰撞的聲音。

嬴滄接下來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翻轉刀口,從下而上豎刀一揮,動作之快,就是要趁機直襲秦九的咽喉。

秦九揮刀急急接下這一擊,卻沒顧得上迎接嬴滄左手上的一刃匕首。

沒人看清嬴滄從哪裡掏出來的這把利器,隻見那暗金色的匕首通體烏黑,隻有刀刃泛著殺人吮血過後的厲芒。

刀尖所到之處一片寒涼,將秦九的胸口戳出一個大窟窿,“噗呲呲”開始往外冒血,不多時就看著秦九的胸口紅了一大片,被捅穿的衣裳開始“滴嗒嗒”往下落著血珠子。

秦九硬生生用胸口接下這一刀,右手乾淨利落的直接出拳,重重錘在嬴滄的胸口——正是之前的傷重之處。

嬴滄悶哼一聲,往後退去幾步,掩唇而立,咳嗽著噴出一口鮮血來。

秦九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冷哼道:“嗬,垂死掙紮。”

嬴滄的手臂因為脫力而顫抖著,那一身普通荒海人常穿的皮袍之下,都能夠看見隱隱沁出的血水。

他仰著頭,那臉色越發蒼白:“你要我的命,何必費如此大的周章,殺這麼多周人。若周王震怒,荒海傾覆之下,豈有完卵。”

秦九喘息著:“怪就怪你命太硬。我若不趁著如此大好機會要你性命,待你清除異己之時,我又何談以後?”

“愚蠢。”嬴滄的脊背挺得筆直,這兩個詞被麵不改色地吐出來,充滿了一種可惜的味道。

“周人軟弱無能,這些年也就剩下一些蠅營狗苟的手段,如何能比得上親手殺了你的快意!”

隨著血液的流失,秦九已經被冰涼的風吹得半邊身體都僵硬起來,可是他聽到嬴滄的這句話,心裡卻湧現出瘋狂的憤怒。

麵前這個人,在荒海之上被人奉若神靈,仿佛永遠都不會倒下。可是秦九知道他也是血肉之軀,他想看到他重傷後的虛弱,臨死前的痛苦,甚至跪在他的麵前祈求他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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