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師尊水端穩(18)(2 / 2)

“嗯。”宗闕抬手,將他發上原本的發冠取下,換了一方,彆上了那枚簪子。

發絲從指間劃過,樂幽感受著發頂的動作,看著他平靜認真的神色,心中已熱。

無論他的身上有多少謎團,他隻知他果真是愛他至深,想要時時刻刻都與他在一處。

“師尊可否教徒兒煉器?”樂幽問道。

“可。”宗闕收回手說道,“想煉什麼?”

“鐐銬,若弟子在榻上不聽話,您可將弟子捆起來。”樂幽撚著他的發絲撩.撥他的下巴。

宗闕:“……心思需放在正途上。”

“是放在正途上,道侶合歡莫不是正途?”樂幽笑道,“師尊說是不是。”

“為師此處有。”宗闕神識探入了戒中。

樂幽眨了一下眼睛:“嗯?”

然後下一刻雙手被捆仙鎖縛在了身後,想要再去撩閒已是不能。

樂幽驚訝回頭,憑他的力道卻是掙不開,他看向了麵前靜坐的男人笑道:“師尊竟是無師自通,不需弟子言說,便什麼都會了。”

宗闕垂眸看著玉簡,仿佛沒聽到。

“師尊……這繩子捆的徒兒好疼……”樂幽不見他反應,眨了眨眼睛,擠出了一些水意湊過去道。

青年眸中含淚,盈盈淒淒,極美亦極可憐。

宗闕對上他的視線不語,樂幽輕輕啟唇,本以為要被鬆開時,眸上卻被係了一方絲帶,雖不至於壓迫,卻瞬間看不清周圍了。

“師尊,徒兒看不到您害怕……”樂幽一時有些茫然,卻被那有力的力道置身在了懷中,聽到了頭頂傳來的平靜話語,“一半心思需放在修行上,好好反思。”

樂幽:“……”

此番情況他能反思才見了鬼,他現在這副模樣,隻想行魚水之歡。

爐鼎之身除了天生漂亮,淨化靈氣,天生就是敏.感易情.動的體質。

如此這般靠在心上人的肩頭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感受著他的體溫和氣息,卻偏偏不能動,不能看,當真是要將人折磨透了。

正道果然比魔道中人更會折騰人。

“師尊,徒兒知錯了。”樂幽輕聲呢喃道。

“錯在何處?”宗闕的視線從玉簡上離開,看向了懷中輕輕抿著唇的青年道。

他無一處生的不好,即使遮住了眼睛,那唇亦是姣好鮮豔,讓看著他的人總會不自覺對他心軟。

“徒兒應將心思放在修行上,而不是時時刻刻撩.撥師尊。”樂幽放乖了語調說道,“徒兒真的知錯了。”

他才不知錯,從前修行成化神期後便是想著法的度過漫漫長生,看了一大堆合歡之事卻無用武之地,如今他隻錯在修為太低,若到了化神期,絕不可能就此被捆住不能動。

不讓他撩.撥,無非是撩.撥下去師尊自己會忍不住。

“嗯,再罰一個時辰。”宗闕聽著他這略帶悠揚的語調道。

“為什麼?!”樂幽訝然,氣的蹬腿,“師尊您控製不住自己就欺負徒兒!您有本事捆人,有本事直接上,有無合歡果又有什麼要緊。”

“兩個時辰。”宗闕的目光放回了玉簡上道。

樂幽靠在他的懷裡哀哀戚戚的抽氣,卻無人理他,他索性湊到了那頸側,心一橫,膽從心中起,一口咬了上去,卻被抱著他腰身的手捏了一下後頸,渾身瞬時一個激靈,已是身熱情動。

果然此種玩法要比撩.撥千萬遍要好玩的多。

越是未知,越是刺激好玩。

“還想延長?”宗闕問道。

樂幽輕輕應了一聲:“師尊有本事便捆徒兒一輩子。”

青年唇角微揚,未受到教訓,真將他丟在一旁不行,便隻能從另外一種意義上讓他乖一點兒。

宗闕鬆開他的後頸,手臂托著後背,手指落在了他的唇上,輕輕碰過,懷裡的青年渾身激靈了一下。

“師尊?”樂幽感受著唇角的力道,那種癢意卻像是層層從心底竄起,手無法掙動,他的胸膛起伏著,卻發現自己無可奈何。

“徒兒真的知道錯了……”樂幽克製住自己去咬他手的舉動認錯道。

將碰不碰最磨人,這人怎麼比魔修還擅長懲罰?

“嗯。”宗闕應了一下,卻未停下。

直到兩個時辰後,捆仙索收回,宗闕取下青年眸上的雲絲時,那雙極漂亮的眸中滾下了一滴眼淚,正正好落在了他的虎口上,似乎還帶著滾燙的溫度。

雖知他是演的,可這雙眸滿是濕潤,鼻息緩緩抽動,可憐到了極致。

“可知錯了?”宗闕摸了摸他的頭問道。

“知錯了。”樂幽輕輕抽泣著靠在他的懷裡,“師尊莫要再罰了,徒兒再也不敢了。”

不敢才怪,雖然磨人了些,但就是這樣才好玩。

“知錯便好。”宗闕說道,卻不指望他能改正三日以上。

飛舟的速度不算快,兩人雖說是要去尋合歡果,但如今無事一身輕,若遇仙城,自可遊玩,若遇曆練之處,樂幽自可前去磨礪劍道。

不論是為了長伴還是為了彆的什麼,修行之事都不可落下。

如此行走,待至乾州邊界時已過了一年有餘。

樂幽嗜酒,又有濯月相助,心境已圓融,修為自然通達,不過一年便已到了金丹中期。

乾州為合歡宗地盤,可此處極其廣博,與中州一樣,未必處處皆是合歡宗人,隻是此處約莫是受了宗門風氣影響,無論凡人還是修士,皆不似中州之地那般穿著嚴密拘謹。

男子有打赤膊者,女子自有穿短褂者,便是長服,衣衫亦多以飄逸為主,舉止親密,不避人者甚多。

宗闕二人出現在此處,一落地便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隻是礙於修為,便是有驚歎覬覦者,也不敢多看。

“師尊此次倒不讓徒兒戴麵具了。”樂幽看著此處風氣,雖說一些目光是有些肆無忌憚,但是此處環境確實比中州之地讓他舒適許多。

在合歡宗的地盤可沒有什麼師徒悖逆,修合歡之道者師父往往是要為弟子啟蒙的。

“那時不宜暴露身份。”宗闕牽住了他的手道,“如今不必了。”

正道有正道的好處,亦有掣肘,他留在上穹仙宗並非為尋覓庇佑,而是在找他的蹤跡,讓小徒弟的成長有一方淨土。

如今他心境已圓滿,無謂再被環境所影響,正道規則太多反而掣肘,遵從規則,卻也不必強加規則。

樂幽看著被握住的手,輕輕扣住時眼角眉梢皆現笑意,美人如夢似幻,媚.骨天成,偏偏眉眼間有著一抹純然,顯然被保護的極好,未被塵世沾染半分。

如此情景,讓不少人眼睛發直。

宗闕牽著人行走,已有人正麵攻了上來:“如此美人,在下就收下了。”

劍鋒直來,圍觀諸人或驚或歎,亦有人眸中有著豔羨。

“喂,我喜歡左邊那位,勿傷了他。”有聲音傳來。

“一看就是正道中人,竟敢擅闖乾州。”

劍鋒未止,其上劍光閃爍,前來修士無需禦劍,已至近前,本免不了血染當場,先前揚言留手者已揮扇出手:“說了,讓你……”

他的話語未儘,那提劍之人卻停留在了男人眼前一尺之地,再不得寸進。

元嬰修士的劍鋒豈是一般人可抵擋,提劍之人使儘全身靈氣,看著站在對方靜靜看著他的男人,神色已變了:“化神……”

宗闕牽著人前行,錯身之時那劍已斷裂成數節,其中一道光芒沒入了那人的喉嚨,周圍皆靜。

化神修士,九州中化神修士看起來百位之多,可是對比浩如煙海的修士,便知那般境界如何難以到達。

元嬰期在此方仙城已是頂尖,卻不想竟是碰上了化神。

乾州之地雖然風氣開放,不似中州之地那般處處管束,可想要強搶亦需要有實力,弱肉強食才是修真界的最高法則。

方才發出妄言之人紛紛低下了頭,皆是屏氣斂神不敢言語,化神修士若怒,輕而易舉便可移山填海,毀一城自不在話下。

樂幽在這般仿佛凝滯的氛圍中被牽著向前,他的目光從宗闕身上離開,落到了那執扇之人的身上,那人錯愕,卻是以扇遮麵,朝他行了一禮,倒是還知輕重。

他是美人,彆人看他總是想一親芳澤,但在合歡宗人眼中,師尊這樣的才是美人。

麵容俊美,氣息強悍,若得合歡,必然能得心滿意足,不僅是修為心滿意足。

倒是有眼光,一眼就看上他的人。

宗闕感受到身旁的略微停滯,回眸看著青年收回的目光道:“在看什麼?”

“徒兒覺得此處比中州之地熱鬨的多。”樂幽跟上了他的步伐笑道。

“若是喜歡,可在此處久居。”宗闕無意拘束他的性子,從前隻是不想他在成年之前看到這麼多混亂。

“多謝師尊。”樂幽笑道,“隻是合歡果在合歡宗之內,您要去見虞嬌兒嗎?”

“嗯。”宗闕應道。

“哦?您若問她要,她必然要提雙.修之事。”樂幽悠悠道。

他可還記得虞嬌兒對師尊的覬覦。

“她很識時務。”宗闕說道。

“您還真是了解她。”樂幽輕哼道。

宗闕:“……”

他二人遠行,那之前提劍的修士卻緩緩倒了下去,血液滲出,卻無人敢上前。

元嬰修士強悍,但在化神修士麵前仍然不值一提,跨一階便是天壤之彆,跨級挑戰往往可在同境界內,卻不可越過。

如此冒犯,死了也是正常的。

“我好像在何處見過那人。”

“似乎是寥郅尊者?”

“什麼?那他與徒弟那般親昵?”

“難怪會退出上穹仙宗……”

“噓,不可妄言。”

此事雖可背後議論,但是化神修士就是化神修士,如今其無宗門束縛,便是被殺了,也無處說理去。

他二人現身,當日寥郅尊者退出上穹仙宗的事情也有了解答,此事傳播極快,口耳相傳,再加探查者密信,不過一月便已傳遍了九州之地。

“采.補弟子者殺無赦,不知他這師徒悖逆者又如何算?!”太衍宗主掃落了杯盞。

“如今他退出上穹仙宗,去了乾州,也算是墮入了魔道,可要討伐?”

“如何討伐?當年血竭可是被他一劍斬了,此時討伐,莫非想要再折幾位化神修士,讓我太衍藥宗徹底隕落下去?”一座上之人說道。

“此事也並非隻有太衍藥宗,正魔兩道皆被其斬落過不少人,若有契機,未必不能讓他隕落。”

“他是化神修士,可他不還有個徒弟呢,若是斬落,足夠他神傷。”

“不知是何契機?”有人問道。

一時卻是無人言語。

……

各處對此事皆有議論,雖有聲討上穹仙宗上梁不正者,卻被其以寥郅尊者不屬於上穹仙宗而反駁,再三糾纏妄言者死了一二,此風很快被壓了下去,不再流於明麵。

而原本在上穹仙宗消失的寥郅峰出現在了乾州的一塊空地上,似是要長居那處,反而讓一些人憂心寥郅尊者就此加入魔道。

“若入魔道,豈不是此消彼長?”

“不過是結道侶,又非是采.補,師徒又有何妨,乾州那塊地方師徒算的了什麼。”

“上穹仙宗本就難保首位,如今魔道再盛,正道豈不危矣?”

“不過是一位化神修士,哪裡會影響那麼大?”

“同境界者相鬥,往往非自爆難以輕易滅其性命,寥郅尊者一劍便可滅同為化神後期的神魂,你以為正道中有幾人能擋得住他一劍?”

正魔兩道對此議論紛紛,合歡宗人夢醒之時,卻是發現那處峰頭就坐落在合歡宗外不甚遠的地方。

雖隔千裡,可寥郅峰上可破雲端,那層巒疊嶂的雲層不過在其半腰,方圓千裡一片平坦,以修士之能,自然可觀。

“宗主,這可如何是好?”一身粉衣的男子愁眉不展。

那麼一尊大神就在門口,瞬息可至,若真是對合歡宗有念頭,誰也不是對手。

“放心,寥郅尊者欠我一個人情。”虞嬌兒靠坐在座椅上,撫摸著自己的寇丹道。

“哦?是何人情?”男子來了興致。

“我救了他徒弟,可惜他不願與我雙.修。”虞嬌兒歎道,“聽聞他如今與弟子要在一處,那可是個美人,或許是開竅了。”

“我倒是聽說過樂幽之名,有我美嗎?”男子美目流轉。

虞嬌兒瞧了他一眼嘁道:“比你美,你還修飾了各處,他無需修飾便是天然絕色,不過……”

虞嬌兒驀然起身嘶了一聲道:“如今開竅,或許也有可能加入合歡宗,本座去瞧瞧。”

她直接從座位上消失。

……

寥郅峰落定,方圓千裡皆是花樹林木,便是站在峰頂,亦能聞到些許清雅甘甜的香味。

宗闕在此處設下了數重結界,樂幽則立於峰頂眺望著遠處的合歡宗,重回一世,那片紅海不變,荼靡花開的極豔,在豔陽下卻不像血紅色,反而氤氳成了一片紅霧,又緩緩消散,散發著極其甜膩的感覺。

“喜歡那裡?”問詢聲從身後傳來。

樂幽未轉身,直接後仰,靠在了他的懷裡:“徒兒曾經是那處的宗主。”

“現在想做亦可。”宗闕說道。

樂幽略微抬頭看他,伸手摸著他的頰笑道:“還是算了,若是做了宗主,總有諸多牽扯,師尊答應徒兒要遊曆各方的。”

此生他不想再與那處有太親密的牽扯,而且那群如狼似虎的人若見了他的師尊,豈不人人惦記。

“嗯。”宗闕應道。

“何時去要合歡果?”樂幽扶著他的手道。

“已經來了。”宗闕說道。

“嗯?”樂幽抬頭,隻見一前一後兩道身影浮現當空,見他看時,虞嬌兒朝他招了招手。

除了她,另外一人亦是熟人,雖是男子,卻著一襲粉衣,身上似染了脂粉的香氣,眉目卻生的極好,一舉一動都透著媚意。

合歡宗護法,虛琉,此時應是化神初期。

二人對視,虛琉眉梢輕挑,以折扇輕抵著口說道:“還真是適合合歡宗。”

“不想死就閉嘴。”虞嬌兒笑著揪了一下他的耳朵,朝那結界中執了禮,“寥郅尊者,嬌兒前來恭賀喬遷之喜。”

結界打開,二人入內,才得觀此處全景。

宗闕打算鬆開懷裡的人,卻被拉住了手。

“尊者許久未見。”虞嬌兒落地,任由衣領落在手肘處,看著他二人親昵的姿態道,“二位真是般配,如今入我乾州,尊者可是想通了?”

“此次來是要一枚合歡果。”宗闕攬著懷裡的人說道,“可用宗主想要之物換。”

“哦?當年尊者就欠嬌兒一個人情,合歡果難成,五百年才得一枚,不如三人一同修行。”虞嬌兒笑道,“尊者覺得怎麼樣?”

“虞嬌兒,你想死嗎?”樂幽唇角輕揚,笑著問道。

虞嬌兒對上他的目光,霎時有背後一涼的感覺,金丹修士應不至於對她有如此影響,可那雙眸中的笑意卻好像夾雜著無儘的惡意,偏偏透著些許熟稔,與之前還會害羞的美人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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