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師尊水端穩(19)(1 / 2)

“不想。”虞嬌兒幾乎是下意識說道, 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方才好像被對方震懾住了。

即便她是合歡宗,但到底是化神修士,以往小小金丹修士哪裡敢在她麵前放肆, 被金丹修士震懾住這種事更是絕無僅有, 這麼丟臉的事換以前她絕對要找回場子,可這金丹修士背後還有著一個她絕對打不過的化神修士,那就另當彆論了。

“美人彆生氣, 嬌兒不過提議一下,你若是不願意就算了。”虞嬌兒說道。

“不願意。”樂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我二人為道侶。”宗闕鬆開一隻手,抱起了懷裡的青年,落在了涼亭中道, “二位坐下說話。”

樂幽有些猝不及防, 隨著他就坐坐在他的懷裡,輕輕揚起了唇。

虛琉以折扇輕敲著唇, 與虞嬌兒對視一眼,傳音時已落入了涼亭中:“好可惜。”

美人如畫, 抱著美人的人亦是十萬分的合人心意,可惜那二人一冷一暖, 卻是極致的契合,容不得旁人涉入半分。

“多謝尊者,不想有幸被寥郅尊者款待。”虞嬌兒落座,看著那對麵二人笑道。

一人高大,素來喜著墨白二色,二色交融不顯鋒利突兀, 卻無人敢輕易忽視,而坐在他懷中的青年喜淺色,雲絲織就, 其上以紅線勾勒,衣擺上綻放著大朵的荼蘼花,紅白二色最是顯眼,許多人難以壓住,多有喧賓奪主之感,可青年卻偏偏美的細膩勾魂,雖著白衣,卻媚.骨天成,一顰一笑似可銷魂蝕骨。

“不客氣。”樂幽輕輕轉身,為他二人斟上了酒。

他雖為金丹修士,對上化神修士卻無半分怯懦,反而氣定神閒。

這是骨子中透出的氣勢,虞嬌兒甚至在想,即使寥郅不在此處,他也會是如此:“多謝。”

如此美人,非池中物,寥郅尊者果然極會教徒弟。

“客氣。”樂幽笑道。

“宗主想要什麼?”宗闕接過懷中青年遞過來的杯盞時問道。

“嬌兒便是得了至寶,也未必守得住。”虞嬌兒輕輕撚著杯盞道,“不知尊者可有空閒?”

“看何事。”宗闕說道。

虞嬌兒輕撫著自己的鬢角笑道:“也不是何為難之事,隻是不知尊者可有空調.教人?我那些個麵首隻知曲意討好,實在是無甚趣味,不知尊者可願調.教的他們有骨氣些,如此也算是償了人情,如何?”

“宗主是想調.教他們,還是想讓他們跟師尊學上一二氣韻?”樂幽捏著杯盞直視著她笑道。

虞嬌兒被其一眼看透,眉眼一跳,覺得這美人真是比從前聰明了不知多少,似乎也極其了解她的心思:“尊者氣度高華。”

“師尊覺得呢?”樂幽轉眸笑道。

“宗主若無主意,這些寶物中可挑一樣。”宗闕伸手,桌上出現了數個打開的盒子,每一樣都有靈氣蘊於其上,似能氳出霞光來,皆是靈器,“寥郅行事,素來先禮後兵。”

坐於對麵的虞嬌兒和虛琉二人本來還在驚歎這許多靈器,對上他的視線時紛紛背後一毛,險些在原地坐不住。

修真界許多人是吃她這一套的,與美人調笑,又無甚損失,多不會對她惡語或是刀劍相向,隻是周身氣度高華能被她看上的極少,在見過寥郅尊者後就幾乎趨近於無了,她已經許多年未被這樣直白的斷絕所有念想了。

若是再不放端正態度,下次擺在她麵前的可就不是禮物了。

可惜,亦不可惜,如此真情,倒是讓她有些豔羨了。

“嬌兒省得了。”虞嬌兒十分識時務的看向了麵前的盒子,其中皆是靈器,且皆是上品靈器。

隻是與青年頭頂的發簪,手上的手釧,腰帶,衣物的配飾不同,麵前靈器皆是一些武器或是小鼎類的,倒是精美,隻是無甚修飾作用。

寥郅尊者為煉器高手,青年身上所配必然出自他手,真是從頭到腳都被小心愛惜著,若她去要飾品,必然是不能成的。

“此鼎如何用?”虞嬌兒捧起一方看起來還算合心意的小鼎問道。

“可成一方領域,進入其中爭鬥者會喪失一半戰力,其中靈氣皆由其主人調動,從外攻擊,可承受化神修士全力攻擊十次,從內不可觸其邊緣。”宗闕說道。

虞嬌兒捧著那靈器呆坐當場,下一刻幾乎要攏到懷裡:“嬌兒就要此物了。”

“可。”宗闕伸手,其他匣子全數收回。

“那方洞府模樣的有何用?”虞嬌兒沒忍住問了一句。

“彙聚萬裡靈氣,可生靈脈,在其中修煉有雷火時時淬煉,不傷根基,事半功倍,亦可抵禦化神修士十擊。”宗闕說道。

虞嬌兒:“!”

她那件也想要。

但人情尚且可以用靈器來換,合歡果雖說是五百年一生,可一次結果無數,若用來換上品靈器,那可不是獅子大開口,而是要將自己噎死。

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豔羨了,簡直是抓心撓肝的嫉妒,怕是要寢食難安一段時日,但為了不被宰,能想的辦法隻有讓寥郅尊者再欠她點兒人情。

“此為合歡果。”虞嬌兒伸手,一個匣子出現在了桌麵上,其中滿滿當當的裝了幾十枚紅的靡豔的果實,“此物可助益雙.修,隻是亦有催.情之效,一次雙.修用上一枚便足以。”

“多謝。”宗闕將匣子收了起來。

“尊者客氣,不知二位何時舉辦道侶大典,嬌兒也來湊個熱鬨。”虞嬌兒說道。

“道侶大典不邀客人,隻敬告天地即可。”樂幽說道。

師徒結道侶,無論是討伐還是道賀的,他都不需要,隻需告知即可。

“那嬌兒就不打擾了。”虞嬌兒收好那方小鼎起身道,“二位不必送了。”

“慢走。”宗闕說道。

他二人身影一前一後的消失,結界重新合上,樂幽略微轉身,朝宗闕伸出了手:“師尊,合歡果予我瞧瞧。”

“你應是見過。”宗闕將匣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樂幽雙手捧過,打開匣子看了一眼,收到了自己的戒指中:“自然見過,此物如何用徒兒比較熟悉,還是交給徒兒吧。”

他自見過合歡果,但未見過師尊被催.情後的模樣,蘭瓊鳳雪無用,合歡果卻不挑修為。

宗闕斂眸,他這次的壞心眼可謂是明目張膽。

“師尊,何時結道侶?”樂幽撐在他的胸膛上詢問道。

“一應籌備齊全,三日後大吉,宜婚嫁。”宗闕說道。

“那便定在三日後好了。”樂幽輕輕湊上去,親在了他的唇角道,“師尊可真招人稀罕。”

“莫鬨的太過。”宗闕伸手捏了捏他的後頸說道。

“徒兒有分寸。”樂幽輕輕激靈了一下,覺得好像被師尊找到了命脈,他一起壞心思就會被拎後頸。

……

虞嬌兒與虛琉一前一後的出了寥郅峰,化神修士,不過瞬息便可返回宗內,待至宗內,虞嬌兒還未進密室,便已被攔住了:“宗主予我瞧瞧。”

虞嬌兒看著麵前攔著的折扇,看向了身旁的虛琉笑道:“羨慕壞了吧?”

“嗯,羨慕壞了。”虛琉展開了折扇道,“早知道我也去正道尋一位師尊去。”

同樣是美人,如今羨慕的不僅僅是樣貌了。

若能得此一心人,誰也不願意再浪蕩世間,真情難覓,自是羨慕。

“你若真去尋了,可沒有那般願意陪你退出宗門結成道侶的師尊,隻有一劍斬殺你這師徒悖逆者的。”虞嬌兒說道,“讓開,待我煉化了再給你看。”

“早知道當時就該同你一起去看熱鬨。”虛琉惋惜道。

“後悔也晚了。”虞嬌兒捧著那小鼎笑道。

“寥郅尊者也罷,樂幽似乎十分熟悉你的性情。”虛琉在她身旁說道。

“你也有此感覺?”虞嬌兒摩挲著小鼎道,“看來並非是我的錯覺。”

“宗主有何見解?”虛琉問道。

“無,便是弄清了於我合歡宗也無甚益處。”虞嬌兒擺了擺手道,“有琢磨這個的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再找個人情。”

她進了密室,虛琉揮了揮折扇笑道:“也對。”

……

三日於修士而言不過轉瞬即逝,修士結道侶不同於凡人嫁娶,是不必著紅衣的,可一應宗闕卻皆有準備。

未共居一室,卻皆是踩著霞光出門,對視時雙方眸中各有驚豔之色。

朝陽初升,裹挾著雲霧,本就讓寥郅峰如同洗過一般乾淨明媚,而青年平時好著淺色衣衫,如今一身正紅,讓那肌膚更是剔透如玉,似有紅香遍身,明豔如同朝霞。

宗闕眸色微斂,朝著那讓人有些刺目的青年走了過去道:“你很適合紅色。”

紅則極豔,麵前的青年卻絲毫未被其喧賓奪主,雖眉宇之間並無陰霾,卻可窺見當年奪晦尊者縱橫肆意的模樣。

“師尊亦是。”樂幽略微抬頭看著他道。

紅乃豔色,穿著便會讓人感情沸騰,無論是血液的流淌還是大喜,都是極致的感情,可穿在師尊的身上,卻是極端正沉穩的,不損他絲毫氣勢,卻讓人世的暖意好像染到了他的身上,俊美的讓人心熱。

宗闕抬手摸了摸他的頰,牽上他的手行至洞府外。

道侶大典,本就是敬告上蒼,從此神魂,修為,道途皆是相連。

無數珍寶奉上,雙方敬香,煙氣飄渺,自成一線,似能直達天際,傳達雙方誓言。

道侶之事,無關乎身份,隻要雙方真心,便得賜福。

霞光隨煙氣而溢散出來,其中氤氳著紅粉交織,煙氣交疊映著紅光,似紅線相牽。

天空之中紅霧彌漫,卻不令人心生畏懼,反而暖洋洋的似能散落人間。

方圓萬裡,天象可視。

“那處似乎是寥郅峰。”

“寥郅尊者竟真與徒弟結成道侶了。”

“何謂師徒,兩情相悅便是上佳。”

“今日道侶大典,宗闕與樂幽結為道侶,永不分離。”一道平靜的傳音似從天際而來,響在圍觀眾人的耳側。

化神修士之能,讓許多人震撼,亦讓不少想要開口言語之人閉上了嘴。

“恭喜寥郅尊者。”有人直接朝那天象聚攏處執禮,“望永生長伴,神魂不離。”

“如此恭賀,尊者未必能聽到。”有人說道。

“那有何妨,本為上宗首位長老,卻能為了道侶退出,可見心意,恭賀也未必需要讓人聽見。”那人笑道,卻是天空中有光團飛來,落在了他的麵前。

他伸手接過,其上裹挾的靈氣散去,竟是一方寶器,雖為中品寶器,對於辟穀修士而言卻是綽綽有餘,比之他原本的下品法器要好上太多,亦不至於讓人眼熱到去搶。

寥郅尊者出手之物,每每花紋中都會隱藏一“宗”字。

那人眼睛瞪大,大喜過望,捧著寶器行禮道:“多謝尊者!”

此物一出,周圍修士皆是驚歎眼熱,紛紛執禮送上了祝福,隻恨不得將世間所有兩情繾綣的詞都用上。

天空之中無數光團似從雲層之中落下,有人伸手接過,卻發現是靈石。

靈石一物可用來修煉,亦可用來交換所需,修真界資源有限,各處靈脈基本上都在宗門手中,靈石絕對是珍貴之物。

無數光團落下,已有無數修士紛紛禦劍升空,去追逐那光團中的東西。

“此物可搶,不可傷性命。”空中有一語傳來,原來已經搶的有些上頭打算拔出武器者皆是消停了。

光團紛紛揚揚墜著,有人稀罕,漫天追逐,亦有人無大興致,不過是伸手接過一個。

“師尊真是仁善之人。”樂幽看著麵前揮手灑下無數靈石珍寶的人笑道。

“大喜之日,本是喜事。”宗闕垂眸看著他道。

“師尊說的是,本該同喜。”樂幽輕輕眨著眸,上前一步道,“師尊,禮已成。”

遠處熱鬨並未傳至此處,但此處自有含情脈脈,宗闕扣住他的腰身,彎腰將人抱了起來。

青年落於懷中,很是自然的摟上了他的肩膀,隻是或許是衣衫太紅,讓那白皙的頰上都似是蘊上了淡淡的紅色。

身影微轉,留下香案在庭,宗闕抱著人進了洞府之中。

靜室不似以往隻有雅致之色,而是大改,處處似有紅意纏繞,卻未有半分放浪,隻有情.意纏繞。

步伐轉至其中,停在了榻邊,懷中青年被放在了上麵,雖無淚意,眸光已瀲灩。

“師尊,還有交杯酒未飲。”樂幽輕輕呼吸著道。

他明明看過太多合.歡之事,可此刻仍然心跳如鼓,麵頰發熱,竟是緊張的。

宗闕鬆開他轉身,從一旁的桌案上取過了係著紅繩的酒壺和酒盞,瓶塞開啟,酒香彌漫出來,僅憑一絲氣息便可引動體內靈氣波動。

非是蘭瓊鳳雪。

宗闕將酒杯遞了過去,酒液倒出,卻是如同葡萄酒一樣的色澤:“碧波隱?”

酒城排名第二,傳聞以血絳果釀造而成,此果三千年而成,又輔以無數靈果,才得此酒。

“是。”樂幽撚著杯盞說道。

宗闕往自己杯中斟了一杯,坐於床畔時與他手臂交錯,將杯盞遞到了唇邊,此酒顏色極美,酒香甘甜,隻是其中夾了彆的東西。

酒液入口而回甘,滑入肺腑,絲絲繞繞的熱意似從丹田而起。

其中酒意自被體內修為消弭,杯盞墜落,被宗闕接過放於儲物戒中時,坐在一旁的青年額頭已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宗闕輕輕扶住了他,握住了那有些無處著力發汗的手時問道:“你放了多少合歡果?”

“三枚……”樂幽握住他的手,酒意連同合歡果的效果紛紛湧現,眼前已有些朦朧,“師尊……無事?”

“有。”宗闕扶著他躺在了榻上。

青年無力,墨發散落,衣領因為動作而微開,頸側肌膚細膩而薄紅,衣袖略有翻折,露出的手腕落在這紅帳中,竟憑添了一絲脆弱之感。

酒意翻湧,那雙眸已氤氳,紅唇輕啟,未觸碰已是銷魂蝕骨之態。

“師尊……”樂幽看著近前的人輕喚著,眸中水意勉強眨儘,對上了那極深的眸,那雙眸仍是平靜的,隻是隱藏著極深的風浪,似乎隨時都能夠掀起壯闊波瀾。

“我在。”宗闕托住他的頰,深吻上了他的唇。

小徒弟該知道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紅綃帳暖,正是情濃。

……

修士結道侶,第一次修為與神魂交融,助益極大,想要從其中得儘好處,往往需數月或者數年才能結束。

寥郅峰道侶大典結束後,便沉寂了兩年未有絲毫音訊,化神大能與金丹期結為道侶,金丹期必然受益良多,時間越久越是如此。

“我就說寥郅尊者很強。”虞嬌兒眺望著那處說道。

“都快三年了,那小美人也不知受不受得住。”虛琉說道。

“受不住也跑不了。”虞嬌兒悠悠道,“化神大能豈是那般好招惹的?”

“此行或許能直接突破元嬰期。”虛琉打開了折扇,眺望遠方時卻發現了其上聚攏的陰雲,“元嬰期的雷劫?”

若借雙.修之力提升修為,應是不受雷劫困擾的,當然,此種提升隻有一次,尋常兩個人雙.修的收效也就比好好修煉快上一絲。

“不應如此,怎麼回事?”虞嬌兒看著那天空中聚攏的雷雲蹙眉道,“莫非是雙.修結束了各自修煉?”

“若有人幫忙,雷劫隻會更強。”虛琉停下了搖著折扇的手,看著那雷雲蔓延的距離,眉頭擰的極深,“雷雲間距已過百裡了。”

從元嬰突破至化神,劫雲百裡,從金丹突破元嬰,劫雲幾十裡已是上限,修為如何深也不至於如此。

劫雲百裡,仍在蔓延。

“莫非不是樂幽突破元嬰的雷劫?!”虞嬌兒凝滯住了呼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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