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欣江湖人稱“欣妹”, 身高一米九,體重一百九十斤——後兩種屬性目測都有繼續上升的空間。
舍友們第一次眼見吳欣的時候,就懾服與對方黝黑的膚色與五大三粗的體型,順理成章全票通過推選其為宿舍老大, 於是乎他們就在命運的指引下,擁有了本屆英語係最會撒嬌的宿舍長。
唐一哲的比宿舍裡其他人都要年輕一歲左右, 在年齡上吊了車尾,但在成績上卻始終遙遙領先,保持著其他三人望塵莫及的高度,當然在衛嘉時領悟到學海無涯的真諦後, 雙方的距離明顯有縮短的趨勢。
馬揚帆吃完飯, 腳一蹬手一撐,動作靈活的爬上了床鋪,猴子捧心,臨空哀歎:“每到期末,我就感覺自己的錢包在陣陣的哀鳴。”
唐一哲疑惑:“我怎麼記得開學才一個多月?”
馬揚帆遠目:“嚴格來說是一個半月, 足足四十五天,按一日三秋來算的話,那就是一百四十五年——你們學霸完全無法理解上課給我等學渣帶來的傷害。”
唐一哲糾正:“是一百三十五年,三乘四十五等於一百三十五。”
馬揚帆:“……一百三十五年是必修課的傷害值,多出來的十年算在選修頭上。”
吳欣低頭玩了會手機,再抬頭時,臉色是跟馬揚帆同一掛的苦逼:“都虛十九了還無人問津,難道現在的富婆對男大學生已經沒興趣了嗎?再過兩年我就不再是大家的小甜心, 而是隔了夜的餿點心。”
馬揚帆:“這跟男大學生沒關係,完全是臉的問題,曾經我也有過欣妹的疑惑,直到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宿舍裡也就老三還有點潛力。”
“……”
衛嘉時突然對未來的就業形勢產生了更加微妙的迷茫。
唐一哲想了想:“缺錢的話,也可以考慮打工吧?”
盤坐在宿舍領空最高點的馬揚帆彎腰,不恥下問道:“請問我們英語係的學生,可以打什麼工?先申明一下,我離考過專四還早著呢,想做字幕組也沒那個實力。”
唐一哲:“字幕組很多都是不收費的,畢竟觀眾錢財乃是翻譯的身外之物。”
馬揚帆手臂呈攤開狀,啪的一聲倒在了鋪蓋上:“我現在失去了學習的動力。”
吳欣搖頭,殘忍的揭開了真相:“不,你和我一樣,從來就沒有過這種動力。”
衛嘉時想了想:“我們英語係的不好打工,化學係的應該更不好打工罷?”
馬揚帆:“……老三,你這句話千萬彆去七號樓說,否則很容易回不來。”
七號樓是化學係的宿舍。
吳欣倒是明白了衛嘉時的意思:“化學係的彭翌學長,就是研二的那個,不是經常接私活嗎,貌似也是帶家教吧?”
馬揚帆聳肩:“現在家教不好找了,合適的活都被培訓機構給攬走,誰看得上你個沒出校門的大學生,不過彭學長倒是真有門路,看他前女友的情況就知道了。欣妹你要想接活的話,可以去問問,彭學長的中介費收的還挺合適——起碼省的像其他同學那樣,穿街過巷的貼小廣告。”
這個消息對唐一哲來說還頗為新鮮:“他們都去哪貼小廣告呢?”
馬揚帆:“我們靠北的那個側門外頭,不是一大片居民區嗎,就在那邊貼。”
唐一哲:“學校就不管?”
亂貼小廣告,橫看豎看都有點影響市容吧?
馬揚帆點頭:“管,當然管,隔段時間,學校都會組織學生幫忙鏟掉周圍的小廣告,包飯包錢,一小時二十五塊——本來是二十四的,但領導說這個數字完全無法體現我校大學生的精神風貌,就往上漲了一塊。”
“……”
衛嘉時覺得,這也算是一條挺彆致的致富之路了。
吳欣:“貼小廣告也沒用,那邊都是老房子,沒什麼人住——我就奇怪,樓都舊成這樣了,怎麼還不趕緊拆遷?”
唐一哲:“這邊可是市中心,寸土寸金的,拆不起罷?”
馬揚帆嗤笑一聲:“前兩年還行,但現在早就不是市中心了,我聽他們本地人都管這邊叫老區,原來那麼多商家,能搬的陸陸續續都搬到了新區那邊,你看那個‘生花’美術館,最近也要搬家。”
吳欣覺得耳熟,想了想道:“‘生花’的事,我在修電腦的時候聽然哥提起過,應該不是搬家,而是徹底經營不下去了。”
——然哥全名李然,是計算機係的研究生。
馬揚帆攤手:“看吧,又倒閉了一家,我現在點個外賣都在不到距離範圍在五公裡之內的店。”
吳欣:“太誇張了,五公裡內的店有是有,可惜味道跟咱們食堂處於同一條水平線上,偶爾還會被趕超。”
衛嘉時開著電腦,就順便在網上搜了一下:“‘生花’是私人美術館,我看有消息說,這次應該是被人收購了。”
*
書房內。
顧景盛已經收到了來自顧循本的回郵——顧循本是她姑媽家的姐姐,在兄弟姐妹裡行三,他們家的習慣是在小孩子出生前就把叫什麼給起好,所以在具體姓名上,完全無法體現出傳統的性彆特點。
“Ms.顧景盛(Jingsheng Gu):
‘荒島’即將開業,你覺得這個美術館怎麼樣?
注:你要求的資料都在附件當中。
顧循本(Xunben G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