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她婆母下大牢了!
這以後左鄰右舍都要嚼舌根,說她男人有個進過大牢的娘,她的寶兒有個吃過牢飯的奶奶!這可讓她怎麼在周圍抬起頭啊?
這次的事會不會把她從前給喬芸下藥的事抖出來?
阿彌陀佛,就算是抖出來,娘也可千萬彆把她扯進去啊!
“你們要不要去看看?”孫縣丞似笑非笑地問,“她倆不過是當街鬨事,關個三五天,交夠罰金也就放出去了。這期間你們作為親屬,是能去看一看的。”
鄭氏沉默了一會兒。
現在去看,定要忍受婆母和小姑的嚎叫,喬棗花那丫頭定會哭得殺豬似的,然後瘋狂地賴上自己家,讓讀著書、中了秀才的喬樺把她倆從牢裡撈出去。誰讓秀才比其他這些土裡刨食的人更尊貴呢?
她一點都不想惹這個腥臊。
可能怎麼辦呢?她是做兒媳婦的,喬樺是個讀書人,將來要做大官的。他的老子娘已經如此不爭氣,她不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媳婦,那夫君的仕途不是徹底沒了指望?
鄭氏抿著嘴,乾澀地問:“那能帶東西去不,奴家想給她倆捎點兒吃的。”
“自然可以。衙門斜對麵就是鼎食記,你想買吃的,去那買就行。”孫縣丞是不介意鼎食記撈這麼一筆錢的。
鼎食記賺多了,衙門裡食堂的菜色才會好一些啊!
鄭氏看了一眼哆哆嗦嗦、麵色如土的李氏,心裡不由得升上一股子灰暗的絕望。
這個二嫂也不頂事兒!誰都指望不上,還得靠她周旋!
她又硬生生把李氏從衙門裡拖了出來。
曬了外頭的太陽,李氏才勉強好了些。
她又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弟妹,你看這……我今日在縣城裡呆太久了,晚上還得回去給你哥煮飯,你看……”
“你要跑?”
饒是鄭氏再怎麼想立溫柔和氣的人設,聽到李氏這樣明顯有臨陣脫逃意味的話,她的話鋒裡還是忍不住帶上了幾分怒氣。
“娘和小姑在獄中,咱們做妯娌的,你要跑回去,丟下我一個人去想法兒?”
然而向來溫婉慣了的鄭氏,發起火來也柔柔弱弱的,毫無殺傷力。
李氏厚著臉皮,賠笑道:“弟妹!你這話就屈了我的心了。我咋能撇下你自己跑呢?你看看,這麼大的事,咱倆能自個兒拿主意呀?我們當家的好歹也是咱家長子,這事咋能繞過他呢?可這會兒不是還在地裡忙呢嗎,明兒我們夫妻倆一起來,咱們一家子一起想辦法!好弟妹,我今日回去把這事告訴你哥,你先去看娘,啊。”
說著,她也不曾福身行禮,急匆匆地跑了。李氏身材比鄭氏健壯許多,鄭氏根本來不及把李氏拉住。
此刻已經過了午時,鄭氏孤零零的站在太陽下頭,一時間又羞惱又氣憤。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
她的眼眶幾乎是頃刻間就紅了一圈,她的胸口劇烈地一起一伏,拉風箱似的地喘著氣,好容易才把眼淚憋了回去。
鄭氏此刻恨死了二嫂、婆母,連帶著恨上了她爹。
為什麼要把她嫁到這麼個糟心的人家裡來?
她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嫁到這種婆家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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