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等了幾分鐘的功夫,丫鬟們就來回稟說車馬已經打點好了。
馬車停在了西角門外,從倒座那一進的院子繞過去就不必再經過擺宴會的正院,免得有好事的長輩見了,攔住問東問西,耽誤時間。
幾個小娘子跟著丫鬟來到西角門處,卻發現除卻兩架馬車以外,還有兩匹馬。
王瑾芝不由得好奇:“這是?”
牽著馬的小廝笑著回答道:“這是三郎君吩咐備下的,他有一位同窗急著要走,苦留不住,便讓小的備兩匹馬,親自去送。”
是三堂兄叫的?
王瑾芝正準備說什麼,身後就傳來了青年男子的說話聲,兩個男聲皆是如清泉般悅耳,惹得一眾小娘子紛紛回頭去看。
“難得有一場這麼熱鬨的酒宴,你就是多留一會兒又有何妨,過會兒散了席,你我與幾位同窗去花園裡散心吟詩,豈不美哉?令慈和尊夫人那邊我們自會派人去告知,想來她也不會責怪於你。”
長長的青石磚路上,兩個尚未及冠的青年並排走來,二位皆身著圓領袍,一個淡青色,一個藕荷色,衣襟豪放地翻開,露出顏色深一些的裡子和中衣的一截雪白色衣領。
二人姿容俊美,尤其是穿淡青色的那個,皮膚雖白,可透著健康的淡粉,鼻梁挺拔,眉眼修長,一對內尖外闊的丹鳳眼像是含著情似的!
真好看啊。
喬芸在心裡砸了咂嘴。
王清雲看得眼睛都直了!
蕭箬與謝氏雙胞胎的反應就沒那麼激烈,長安洛陽東西二京裡美少年到處都有,倒也沒什麼稀奇。
他二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捧著東西的小廝。一人還拉著旁邊男子被袖口蓋著的手腕,不住地勸。
那青年苦笑著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家有河東獅,她還是雙身子的人,我又豈敢在外久留。”
“那……”王鶴來當然知道他有特殊情況,不能強留,不過是客套一下,聞言也不再多嘴,隻將身後小廝手中的油紙包取了過來:“我讓丫鬟去廚房打包了一些還新鮮熱乎的點心,你捎回去給家人嘗個鮮。”
“勞你費心。”青年沒有拒絕。
兩人走到門口,頓了一下,王鶴來的眼睛裡顯然有些驚訝。
“咦?阿妹你怎麼在這裡?”
“我要同幾位姐妹去香山寺踏青。這位郎君倒是有些麵生?這就要走了,不多坐會兒?”她打量著這個穿藕荷色圓領袍的人。
“這是我同窗,姓秦,是個寒門學子。”王鶴來笑著介紹到,“他夫人有孕,好容易休沐,是該多回去陪陪夫人。”
王瑾芝理解地點點頭:“代我向尊夫人問好。”
王鶴來與秦姓郎君翻身上了馬,他猶回頭對王瑾芝道:“你們也快些動身吧,早些去能多玩一會兒。”
說著,便騎上馬走了。
望著王鶴來絕塵而去的背影,王清雲心裡有些失落。
還以為這如此俊美的郎君會問問他妹妹這些麵生的小娘子都是誰。
這樣,她好歹可以借著行禮,表現一下自己!
可沒想到他問都不問,甚至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就走了!
“愣著乾嘛,快來呀!”
一旁的聲音傳過來,王清雲一激靈,回過神來,原來是王瑾芝在馬車上叫她來著。
“來了。”
她收斂好情緒,跟著上了馬車。
車夫見所有人都坐定,便一甩馬鞭,緩緩啟程。
王家這輛能坐六人的馬車相當寬敞舒適,除了滿鋪的厚駝絨毯、軟軟的坐墊以外,中間還放得下一張長條茶幾。
喬芸把胳膊肘撐在茶幾上,雙手托腮:“方才的是你家老三?是你堂兄吧?”
王瑾芝點點頭,笑眯眯地說:“是,不過他是庶出。我三堂兄好看吧?他姨娘嫁給我大伯父之前是江月樓的歌伎娘子,那姨娘年輕的時候特彆漂亮。”
聽到他是庶子,王清雲眼睛中的光芒暗淡了一分。
庶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