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揉了揉鼻子,“小胖啊,你不覺得冷?”
白天,他們是鬼,豔陽高照之下,站在文曲湖的樹蔭周圍覺得涼得舒服,可此刻作為人的他們站在這兒,隻覺得冷,很冷。
路龐被這麼一提醒,也覺得冷了,“大晚上的,怎麼這麼冷。”
“是啊,我都有一種要過冬的錯覺。”
這種冷不隻是皮膚表麵的冷,而是一種冷進了骨子裡的冷,森然的冷意從骨子裡竄起,雞皮疙瘩一粒粒地從手臂上冒出來。
“我知道了,是不是晚上我們是人的關係啊,白天有太陽,我們做鬼的時候又怕太陽,到了晚上,就倒過來了。”路龐覺得自己這個思路很正確。
林杳搓了搓手臂,點點頭,“可能是吧。”
她看了看平靜的文曲湖,沒什麼特彆,除了冷就是冷。
“我們回去吧。”路龐說。
林杳點頭,和他一起轉身沿著來的路回去,他們轉身的瞬間,並沒有注意到一道黑暗的影子從湖裡爬到岸上,像是聞到了什麼美味一般,鍥而不舍地追著他們而去。
晚風吹過樹,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掩蓋了黑影的動靜,它像是一條靈活的蛇,在草叢裡穿梭著,一轉眼就跟到了他們的腳邊,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它迅速地纏上了其中一人。
“啊!”路龐發出淒慘的尖叫聲,“林杳,有東西纏住我的腳!”
林杳先是被他的叫聲嚇了一跳,一轉頭就看到他腳踝上不知名的物體,她想也沒想,伸手拉住路龐的手,而那物力氣大得驚人,一把拽著路龐的腳往文曲湖裡帶,路龐胖嘟嘟的身體砰的一下摔在地上,被無情地拖走,身下的草坪留下一道深刻的壓痕。
林杳拉著路龐的手,也被帶了過去,但好在她反應迅速,沒有直接倒下去,而是一邊跑一邊試圖拽著路龐的手,“小胖,你振作,彆讓它拖走你!”
路龐摔倒後就像是一頭被獻祭的牲畜般,無情地被拖著走,聽到林杳的話,他立馬用腳後跟抵在地上,試圖增加摩擦減少被拖走的可能,那物頓了一下,他也找到了機會,鬆開林杳的手,立馬爬起來,紮紮實實地蹲起了馬步,試圖用他的體重拖延。
他從未有此刻這般慶幸自己是這麼的龐大,可慶幸不過三秒,他居然又被挪動了。
“啊啊啊,怪我這幾天吃太少了,我都輕了!”路龐不敢置信地低呼。
林杳從膠囊包裡直接拿出一把破了一口子的菜刀,這是莫嬸打算扔掉的菜刀,她秉承著扔了也可惜,想著廢物利用,拿一把菜刀當武器也好的心態,向莫嬸要了過來,這時候正好派上了用場。
那黑漆漆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物體,她一把衝上去,拿起菜刀就要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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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路龐從一開始的瑟瑟發抖到現在的迷茫,他在哪裡,他在乾什麼?
當時他看著林杳突然發狂,扔掉菜刀,徒手用手將那黑乎乎的東西給□□了,他第一次見到林杳,覺得她很瘦弱,可此刻覺得她格外的偉岸。
這都是為了救他啊,可很快,他害怕了,林杳不僅把他腳上的東西給扯掉了,還沿著那扯掉的根尋到了更多那些東西,於是,他看到滿目的黑團一下一下地被她扯開。
他張嘴想喊她名字,可是看她這癲狂的樣子又不敢喊,就像是遇到了夢遊者般不敢隨意地把人喊醒。
過了幾分鐘,路龐的腿都蹲得麻木了,他丟開被林杳扯出來的黑色物體。原來是湖草,可是好好的湖草怎麼從湖裡出來要拖走他?
而林杳瘋魔地似要把文曲湖的湖草全部扒光的架勢,他同樣想不通。
眼看一個小時過去了,臉都被冷風吹僵了,他鼓起勇氣,“林杳。”
不管怎麼樣,他不能一個人跑掉,就算現在的林杳氣勢有些可怕,可他沒忘記她剛才奮不顧身救他的身姿。
林杳仿佛大夢初醒,愣愣地看向他。
他提心吊膽地看著她,又喊了一聲,“林杳?”
她,還是林杳吧,沒被什麼古怪的東西附身?
“咦!”她剛才好像又陷入無法自拔地拔東西的怪圈裡了。
看向唯一在場的路龐,路龐正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我叫什麼?”
林杳:?傻孩子這是怎麼了?
“小胖,我剛剛是不是在拔湖草?”林杳踢了踢腳邊的湖草,每次拔什麼東西,她的精神力就會波動,這是什麼奇怪的提升精神力方法?
路龐見她這麼喊,鬆了一口氣,立馬說起她剛才恐怖的行為,“你就像是要把所有的湖草都拔掉一樣,好嚇人啊!”
關於精神力能提升這件事,林杳打算是憋死了都不能說,隻好找借口,“我剛才突然腦袋空白了一瞬,就一直拔呀拔的。”
路龐看她神色正常,大晚上看她突然發瘋的樣子,他背脊都發涼了,“我還以為你中邪了。”
“……”她現在知道自己拔東西時的樣子像什麼了,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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