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白月光(2)(2 / 2)

般弱嘖嘖出聲,表示心疼,“瞧著眼圈兒紅的,怪可憐的。”

桑桑:“……”

她這全是拜她所賜。

桑桑壓住怒火,麵上是一派柔情,“師尊,可彆逗弄徒兒了,您不知道,您那晚一番話,徒兒卻是抓肺撓心的,輾轉反側的,徹夜難眠的。”她眸光流轉,“桑桑總是回想起師尊說的那句,以一死換我快樂。”

般弱一噎。

想要她死就明說,用不用得著這麼委婉啊?

她當時純粹是想要惡心一下女主才表白的,結果半路被母豬勾住了魂兒,索性讓女主先上路,她再找塊地兒“殉情”。

等她接生第二頭豬崽的時候,女主的西皮來了,將人給原地救活。

這仇人都活得好好的,般弱就更不想死了。

雖然但是,她還是得滿足雇主的心願啊。

於是般弱毫不猶豫地說,“師尊如此愛你,彆說是我的心了,命你也可以要去。”

桑桑一愣,旋即冷笑。

這女人莫不是真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也是,這太京門上下都是單純得隻剩下一根筋兒的劍修,除了修煉什麼都不會,情事更是一竅不懂,倒是方便了她作案。

花言巧語,不值一提。

不過還是不能露出馬腳,桑桑委屈道,“師尊這是什麼話,桑桑又怎會要師尊的命?桑桑不是解釋過了嗎,那酒釀,是魔門弟子動的手,桑桑一時不察,竟落入他們的陷阱當中——”

般弱手指點在女弟子的紅唇上,繼續惡心她,“不必解釋,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師尊,師尊都甘之如飴。”

桑桑真是被她折騰得沒脾氣了。

般弱拉起她的手,步入女子臥室。

桑桑餘光一瞥,金線錦繡的被褥灑滿了花瓣。

香氣撲鼻,纏纏綿綿。

桑桑肩膀一抖。

這、這女人,果然是對她這朵嬌花圖謀不軌!

“我準備了一束紅綾。”

般弱指了指懸掛在橫梁上的紅綾,輕薄柔軟的料子,隨著窗戶的細風紛紛揚揚地飄起來,豔光漣漣,美不勝收。般弱每天起床都想找根紅綾吊了,但是一想起她的早餐午餐晚餐夜宵,想起她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等等愛寵,她決定明日再戰。

然後一直拖到了現在。

她細腰一擰,飛身上去,拽著一條紅綾,淒淒切切地說。

“親親吾徒,師父要離開你了,以後天冷記得要添衣,多喝熱水少熬夜——”

般弱將情緒演繹得飽滿生動。

桑桑起先是心弦一動。她借著一身漂亮皮囊,殺人飲血,為禍多年,恨她的人多,罵她紅顏禍水,寡廉鮮恥,而愛她的人更多,渴望與她共赴情海,醉生夢死,說到底,也隻是圖她的身子罷了。

這老女人難不成是真的如那晚所說,對她愛慕已久,又怯於女子之身,師徒之名分,於是故意避她,冷她,厭她?

到最後,想開了,洞徹她的野心,義無反顧地跳入她的圈套?

世人愛她,但真正願意為她死的,卻不多。

她如此想著,難免對此人心生憐憫,被情愛所困的人多可憐呀,“師尊,弟子記得。”

所以,你就成為我大道之路上,最璀璨的一束煙火吧。

桑桑微笑著,看著般弱上吊。

一炷香過去了。

一盞茶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師尊,可否告知弟子,您在做什麼呢?”

桑桑眉眼豔麗,笑容溫暖,比索命的豔鬼要和藹可親得多。

般弱飄在上麵,下巴抵住紅綾,十分無辜,“我脖子有它自己的想法,它告訴我,不是很想窒息而死,親親吾徒,要不今日就算了?”

你家上吊還選良辰吉日啊。

你就是在玩兒我是吧。

桑桑忍無可忍。

連日積累的怨氣驟然爆發,她拔劍而起,唰的一聲,紅綾飄落。她抓住其中一條,貼上了般弱,從腰至背,從手至腳,捆得嚴嚴實實的,力勁之大,勒破她的白衣,顯出內裡的紅衫來。

“哎喲,疼,輕點兒。”

“哎喲,腰,癢啊,你撓一下。親親吾徒,你撓一下,不然師父癢得死不瞑目,做鬼回來找你哦。”

桑桑深吸一口氣,她忍。

將死之人,又是對她一往情深,她勉強滿足她的心願。

她指尖摩挲她腰間軟肉。

桑桑漫不經心地想,果然是細得很勾魂。

“撓完了,師尊,弟子送您上路。”她目光寒冰乍泄,“一路順風,切莫回頭。”

般弱忽然想起,“對了,現在好像是球球喂奶時間。”

她不看著,這一窩的崽崽很容易打架啊。

“……什麼?”

球球,不就是她嘴裡念叨的那頭母豬嗎?

桑桑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

般弱認真道,“我看球球喂完奶再死好不好?她難產,有點產後抑鬱,我得多關心它呀,一條生命呢!”

桑桑眼角抽搐。

般弱準備溜了,被人摁在床邊,目光淩駕於細腰上。

桑桑唇角微翹,“師尊,做人,不能言而無信的呢。”

所以你還是去死吧!

她指尖捏著紅綾,束縛住了般弱的脖頸。

這紅綾也是大有來頭的,名為“死相思”,據說是一位神女遭受背叛,用此紅綾活生生勒死了她的丈夫,祭出此物,化神之下在劫難逃。

桑桑都想好了,等她把人勒死,就讓替身頂罪,而她,名正言順接管太元山。

桑桑瞳孔猩紅,湧現欲念。

“嘭——”

她被寒風擊飛,穿了整整十二堵牆。

而般弱目瞪口呆。

好慘一女的。

不對,她現在該擔心的是她宮殿修繕費!

“小師妹,你沒事吧?”

掌門師兄神色冷厲,周身仿佛夾著寒風細雪。

“我那個——”

沒等般弱說話,掌門師兄做出決斷,“太元山第五代弟子桑桑,以下克上,目無尊長,關押劍塚,受七十八劍,自行悔過。”

刑罰堂的供奉接到掌門詔令,馬不停蹄趕了過來。

“這、這是怎麼了?”

供奉大為奇怪。

平日裡清風朗月的掌門滿身肅殺,而九長老又是一臉無辜,她身上披著掌門的白雲鬆鶴道袍,露出一角杏紅單衫。

他問不出什麼事兒來,隻得把犯人捉拿歸案。

掌門之威,深不可測,桑桑多處骨折,皮膚紅得就像泡在血海裡,全是汙血與碎屑。她軟綿綿抬起脖頸,麵上裝出驚慌、惶恐的情緒,“師、師尊救我。掌門師伯,桑桑,桑桑真的沒傷害師尊呀。”

這顛倒黑白的亞子,可真了不得。

“沒傷害她,為何將她捆束,又為何騎在她腰上?本尊看你是被居心叵測的邪術蒙蔽了雙眼!”

桑桑臉紅如桃,豔得滴血。

“這是歡愉之術,不信,不信你問師尊。”

掌門師兄厲聲責斥,指著般弱脖子的一圈紅痕,“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

“師尊喜歡這樣的!”桑桑無辜地道,“窒息的快樂。”

頓時,在場倆男人一言難儘盯著她。

般弱:這就過分了啊,為了脫罪居然什麼帽子都往她頭上扣,她不要麵子的嗎。

綠茶精微微睜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的樣子,她又垂了眼皮,用顫抖的睫毛表現了她劇烈的內心活動,然後,靠在小仙男掌門的胸肌上,嗚咽著說,“是,是,我是自願的……”

桑桑氣得紅了眼,有本事你彆出賤招兒!

掌門師兄摁住她後腦勺,不讓其他人看到師妹的傷心模樣。

“七十八劍太輕了,追加至一百零八劍。”

“師兄,你不要這樣,她還隻是個孩子啊,不懂事。”她淚眼婆娑。

“一百五十八劍。”

“師兄,她親我也不是很重,就放過她吧。”她哀哀求情。

“五百劍。”

桑桑的臉,綠了。

她再信這女人的嘴她就把腦袋送給驢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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