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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嘴炮選手在門縫邊僵持了快十多分鐘。
最終是隔壁房客倒垃圾的時候看見, 跟薄妄產生了同病相憐的話題。
房客:“兄弟,被女朋友趕出來了嗎。”
薄妄:“……嗯?嗯。”
抑揚頓挫,華夏語氣詞博大精深。
般弱:“呸!”
房客:“哎喲, 你姑娘脾氣還挺大,怎麼著呢,吵架了?”
男生似乎笑了一下。
房客就問:“兄弟,你笑什麼, 我說錯啦?”
薄妄:“沒說錯, 不過那不是姑娘,是祖宗。”
房客:“我懂我懂, 小姑奶奶那種類型的對吧,唉, 大家當男朋友都不容易。”
房客:“我上次在門外還喂了半個小時的蚊子呢。”
房客:“兄弟, 我看你祖宗一時半會都不肯開門的,不如咱倆去喝一杯?畢竟同是天涯淪落人……”
薄妄摩挲著塑料袋子, 發出聲響, 他故意說, “可以的。”
房客歡呼, “那等什麼, 走起!”
“啪。”
門被從裡麵擰開了, 小祖宗氣勢洶洶地命令。
“喝什麼喝, 進來!”
倆男人表情不一。
一個是遺憾不能和同道中人乾一杯, 一個則是“看吧哥就知道會這樣”的胸有成竹。
般弱想搶了他早餐袋子,再把這人趕出去。
誰知道他側過身,輕飄飄穿過她的手臂。
“要換鞋?”
熟稔的,像個登堂入室的男主人。
“自己換!”
般弱不是很樂意伺候他,然而他轉過身, 忽然腳步不穩,晃了一下。
般弱怕他壓扁自己,連忙扶住他的腰。
好沉。
薄妄扶住眩暈的腦袋,好一會兒緩過神來,映入眼簾的是祖宗憋紅的臉,他輕輕支起長腿,減輕重量。可還是貪戀這一刻的肢體接觸,他不動聲色地停留多一陣子。祖宗不滿道,“你再熬夜打遊戲遲早猝死!”
般弱要不是為了搞他,睡得比退休大爺都要早。
薄妄略微轉眼,“你怎麼知道我打遊戲熬夜了?萬一我是跟小姐姐種櫻桃樹去了呢?”
小祖宗對他的偏見可深了,總是覺得他夜不歸宿,廝混成癮,但實際上他花了更多的精力在賺錢上,養魚塘隻是隨性為之,高興就投點魚餌,沒空就往一邊放著,騙炮更是無稽之談。
他要的是你情我願。
但在是什麼情況呢?
他情願了,甘心了,姑奶奶卻對他不屑一顧。
薄妄很想瘋狂吃一次強扭的瓜,可理智不容許他的越界。
薄妄又追問,“你看我主頁更新了?”
般弱:“……沒有。”
薄妄:“沒有你怎麼知道我在熬夜打遊戲。”
他非要從這一些蛛絲馬跡裡尋找她喜歡的蹤跡,好安慰自己,你看,也許並不是他一廂情願,也許他們真的能開花結果呢。
儘管他心裡清楚,這是一場美夢。
祖宗的狠心是有目共睹的。
般弱見敷衍不過去了,就瞪他,“你覺得我什麼都不懂是不是?你要是,嗯,種櫻桃去了,就不會是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了。”
薄妄想到那一次種在她脖子上的野草莓,現在女孩子脖頸光滑,早就消失無蹤。
他什麼都沒留下。
他啞聲地問,“你既然什麼都懂,為什麼不肯施舍哥哥一回?他們都可以,就我不行,就真的這麼狠心看哥哥這朵鮮花枯萎?”
般弱麻爪了。
拎著早餐也能來撩撥她,服氣。
一個大男人還鮮花呢!
等等——
般弱眯起眼,“那你是鮮花,我是什麼?”
薄妄給了個眼神讓她自己品。
小綠茶怒罵,“你才是牛糞呢!”
畜生笑得含蓄又優雅。
“你自己要對號入座,怪誰?”
“我!餓!了!”
般弱咬牙切齒。
薄妄沒再繼續,他支撐起自己的高大架子,從她身上剝離自己的氣息。
“那你吃吧。”
般弱就著麵茶咬起了芝麻燒餅。
薄妄則是環顧四周,複式公寓,上層是床,下層則是客廳和衛生間,空間利用率很高,冰箱齊全,但也僅能擺上一張沙發了。對於住慣了大房的薄妄來說,這地方未免有點寒酸,挨挨擠擠的,有些轉不過身。
他皺著眉,“你哥挑了半天,就給你挑了這塊地兒?他不想活了?”
般弱被麵茶嗆到。
她像是那種能謀殺親哥的人嗎。
薄妄第一次來她的公寓,地址還是鹿嘉和給的。
般弱為親哥說話,“這已經是方圓十裡最好的公寓了。”
薄妄淡淡道,“他就是不舍得給你花錢。”
般弱:“……”
你這話是要挑起世界大戰的呀!
般弱把剩下一碗豆腐腦往旁邊推了下,“我吃不下了,這碗給你了。”
快閉嘴吧你!
薄妄:“我從來不吃麻辣豆腐腦。”
麻辣的嗎?
這麼神奇?
般弱好奇地嘗了口,“還好,不辣,是鹹的,你快來吃!”
薄妄從善如流。
般弱後知後覺,“早餐是你買的,你難道還不知道是什麼味兒的?!”
對方的塑料勺子舀起一塊白皮,微微勾唇。
狡黠笑意一閃即逝。
“不這樣怎麼間接接吻呢?”
般弱翻白眼。
這人吃完豆腐腦之後,又在她的小公寓房間裡轉悠。
從陽台到衛生間,從樓梯到電閘水表,都被他檢查了遍,最後停在了冰箱前。
般弱立馬警覺,但快不過對方的手。
薄妄一手捂住般弱的腦袋,斜眼看去,裡頭全是碳酸飲料。
沒有一點綠色健康食品。
他的語氣冷颼颼的,“大冬天你就喝這個?是想姨媽疼到住院是嗎?”
小綠茶弱聲弱氣,“這,這不是還沒喝嗎?”
“再狡辯試試。”
般弱閉嘴。
在衣食住行這方麵,薄妄是行家,而這個後來上車的哥哥比親哥管得還凶。
般弱隻得跟著人去外頭超市掃蕩,冰箱重新換血。
至於那些飲料,都被薄妄發給旁邊的房客了,可把對方感動的,一副引為知己的樣子。
薄妄在人情世故駕輕就熟,能輕而易舉獲得彆人的好感,氣氛總是融洽和諧,般弱覺得這點要向他學習,否則她一個暴躁,就想送小組作業裡不乾活的家夥原地升天。
而這種人跟鹿嘉和做朋友其實也很神奇,趁著親哥不在,般弱忍不住地挖坑,“你是喜歡照顧小廢物嗎?”
薄妄:“?”
這祖宗又在說什麼屁話。
他站在冰箱前,把袋子裡的水果分門彆類地放好,擺出了很高級潔淨的感覺。
薄妄回頭,她還在亮晶晶瞅他。
“我不喜歡照顧人。”薄妄坦蕩地說,“除非我愛她。”
般弱一言難儘,“所以這麼多年你對我哥……”
“……”
薄妄就很想把這祖宗的腦袋掰開來看,想看清楚裡麵究竟裝得是果醬還是奶油,“你忘記上次那個gay的教訓了?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漫畫。”
他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無感,要不是事出有因,薄妄也不會穿女裝上場。
縱然不想承認,但他的所作所為,的確是為她一次又一次地破例。
般弱一聽,惡心感驟然湧上來。
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以後叫她怎麼磕同人糖嘛!
般弱猶猶豫豫:“那我以後看百合。”
薄妄:“?”
他覺得兩個人遲早都要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