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寧感覺溫熱,而且濡濕。
她在車上淺眠,原本就睡得不沉,因這奇異的感覺,便醒過來了。
熱的是唇,濕的是舌。微微刺痛,是吮吸和含/咬。身體的捆縛感,是男人將她壓在椅背上,壓得緊。
紀安寧乍一醒來,便僵住了。隨即,鼻端嗅到了熟悉的體息。
聞裕。
聞裕察覺到她醒來,他放開她的唇,微微離開她,鼻尖蹭著鼻尖,看了她一眼。
紀安寧身上的氣味熟悉且簡單,因為工作的關係,被薰上了一絲淡淡的咖啡香氣。貼得這麼近,都在他鼻尖縈繞。
他的眼神讓紀安寧心驚肉跳。
紀安寧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聞裕的唇又貼了上來,他的氣息撲麵而來,裹住了她。
紀安寧的身體僵硬繃緊。
聞裕察覺到,他壓著她沒那麼緊了,手扶在她的肩頭握住,力道不輕不重。
車子熄了火,關了燈。車頂的暗影籠著兩個人。
紀安寧在幽暗中睜著眼,能看到聞裕的睫毛,能聽見聞裕的呼吸聲,還有他吮吸、磨蹭她嘴唇發出的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紀安寧緊繃的肩膀在聞裕溫柔的力道中漸漸放鬆。她閉上了眼睛。
聞裕撬開了她的牙關,長驅直入。
這個吻終結於聞裕越來越激烈,甚至想做點彆的什麼的時候。紀安寧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眼睛裡泄露出了驚惶和不安。
聞裕意猶未儘,但紀安寧小兔子一樣驚惶的模樣,還是讓他收了手。
這方麵她顯然毫無經驗,考慮到她有時候會犯起來的倔勁兒,聞裕覺得還是彆嚇著她的好,省得她回頭縮起來,再不讓他碰。
“以後注意點。”他拇指摩挲著紀安寧微腫的唇,告誡她,“跟彆人在一起,彆這麼沒戒心,這麼大剌剌的就睡了,讓人把你拉到彆處賣了你都不知道。”
他聲音喑啞,帶著濃濃的欲求不滿。
紀安寧能感覺到他的壓抑克製,他的身體裡像蘊著一把火,總想把她燒成灰燼。
前世她對他這把火感到厭惡和害怕,可現在她耳邊縈繞著他微微嘶啞帶著**的聲音,她看到他的唇近在咫尺,舌尖忽然伸出,飛快地舔了一下又縮回去,她不覺得厭惡,反而覺得身體生出奇異的感覺。
火熱的,潮濕的。
“你,”紀安寧的聲音也與平時不同,“你不是彆人……”
聞裕聽了,發出低笑。
他的手從她的唇滑到了她的脖頸間。昏暗中,在她瑩白纖細的頸子上摩挲了片刻。
無論是她的回答,還是她頸間因觸到他指腹而生出的薄薄一層雞皮疙瘩,都讓他愉悅。
“下車!”他終於還是說。
語氣甚至有點急迫,像在驅趕。紀安寧毫不猶豫拉開車門,逃了下來。聞裕也下了車,鬆了鬆領口。
寒冷的夜風吹散了從車裡帶下來的燥熱,讓兩個人都鬆了口氣。
事實證明,一對男女在狹小封閉又昏暗的空間裡獨處,的確是太容易生出曖昧,也太容易被曖昧的氣氛攪昏理智。
“走。”聞裕對紀安寧伸出手,“送你回家。”
紀安寧臉還熱著,頸間還殘留著餘悸。她伸出手,把自己的手送到了聞裕的手裡。
聞裕的大手包住她的小手,牽住了她,微微一扯,送她回家。
到晚上睡覺,紀安寧還神思不屬。
明明很累,卻失了眠,好不容易睡著,又做了光怪陸離的夢。
夢裡都是聞裕,時而霸道,時而溫柔,分不清是前世還是今生。
聞裕這個周末心情極佳,周日上午去專業的搏擊俱樂部運動了一場,洗了個澡,神清氣爽地回家看望父母。
家裡的氣氛卻不太好。
一到家,老阿姨就悄悄告訴他:“聞董和太太吵架了,太太出去了。”
聞裕的好心情頓時沒了,問:“因為什麼啊?”
“不知道。上午陳秘書過來了一趟,陳秘書走了,他們就開始吵。”老阿姨搖頭,“他們關上門吵的,我哪裡敢湊上去。”
“我爸呢?”
“還在書房,一直沒出來。問他午飯也說沒胃口。”
聞裕直接去了樓上的書房,敲了敲門,沒等聞國安說話就推門進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笑嘻嘻地問:“爸,乾嘛呢?”
聞國安坐在書桌後,靠著大真皮椅的靠背正閉門養神,的確臉色不太好。
但睜開眼看到是聞裕,他還是緩和了一下臉色,合上了攤在麵前的文件夾收進抽屜裡,問他:“上午乾嘛去了?”
“打拳去了。”聞裕也不提吵架的事,走過去兩手撐著書桌,隻說,“餓死了,您吃飯沒?”
被他這麼一說,聞國安也有了饑餓的感覺。他撥了內線電話給廚房,指示家裡的私廚準備午飯。
等到飯菜上桌,聞裕運動一場,吃得很香。
他正值男人的生理巔峰年齡,渾身每個細胞都充滿生命力。和他一起吃飯,聞國安都多吃了半碗。
看著這活力充沛、身體健壯的大兒子,聞國安的心情好多了。但他到底也沒提起他和程蓮吵架的事。
他不提,聞裕也不問。爹媽吵架這種事,最讓孩子鬨心了,誰願意多嘴問呢。把他老爹哄著好好吃飯少生氣就行了。
聞裕雖然年輕,卻早就諳熟了這種裝聾作啞、難得糊塗的處理家事的精髓。
下午陪了聞國安一下午。聞國安關心他的學業,過問了一下。
聞裕學的是企業管理。
當年聞裕選擇專業,經濟、金融、管理,其實都算是商學院下的大熱門,最熱門的是金融。
但聞裕的專業,是聞國安給他選的。金融這種大熱門,他直接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