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模樣看上去分外年輕的法國青年,他坐下去的姿態絲毫不扭捏,根本不像初出茅廬的楞頭青小導演所擁有的氣度。
這樣的表現,倒是讓袁紹榮的眼裡,隱隱的閃過了一絲欣賞的情緒。
“沒必要坐的那麼近,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近距離的與人接觸,有點怕生。”
陳之文淡淡的說。
他故意這麼說,想看看袁紹榮的真實意圖。
“怕生?”
長桌另一頭的男人笑了。
袁紹榮終於不再把玩手上的扳指,輕笑著說,“如果你怕生的話,剛剛就不會和我侄子那麼親近了,孩子。”
他的視線微微停頓在了陳之文的臉龐之上,停頓在了那形狀誘人的唇上,嘴角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
隻是這副溫和的樣子,卻讓人產生了濃重的壓力。
“如果怕生的話,也不會在和那小家夥接觸不超過一個禮拜的時候,就偷偷的在片場裡親吻了吧。”袁紹榮淡淡說道。
陳之文眯了眯眼睛。
——來了。
對方的話語仍然不輕不緩,就仿佛像是一個成熟的男人過問著後輩的事業,有看看有什麼需要提點的地方一般,可在門口站著的侍從,聽到這段微涼的話,心頭都浮上了一股膽戰之意。
——是因為袁凱……所以才對自己產生了過多的關注嗎?
陳之文在心頭想到。
他想了想在華國的時候,自己絕對沒有機會能夠與這個程度的男人有見麵的機會,而袁凱作為袁家的小太子,他所做的一舉一動自然都在袁家的情報機構的掌控之下。
這個書中所描述的世界和陳之文原先的世界,對於性取向的態度都是頗為相似的,畢竟也是女主向的後宮劇本,這種財閥世家,怎麼可能會對同性的感情有著更多的包容。
長桌最中間的火燭的光微閃著,顯現出了一種鬼魅的色澤。
還是太早了。
陳之文在心頭淡淡的歎了一口氣。
她才剛剛用王權影業拍了一部電影生如夏花,在電影界剛起步的資本和這些已經積累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財富的豪門家族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也許,這種像這種身居高位的人心裡想的是,把自己像隻螞蟻一樣的捏死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把自己請來就是為了敲打一下自己?讓自己遠離袁凱嗎?
陳之文的嘴角輕輕一勾。
——不過,自己可從不買賬。
——如果會對這種強悍的資本產生恐懼的心理……那陳之文也就不是陳之文了。
——他當初也不會敢於在綜藝節目上和小黃所代表著混亂的華國娛樂產業叫板。
陳之文剛想要說些什麼,那長桌後頭的男人竟是突然笑了笑。
隨著袁紹榮這一笑,僵硬的氣氛竟然是緩解了不少,似乎是給了陳之文一個緩和的台階。
“彆那麼緊張,小家夥,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吃了你。”
袁紹榮戲謔的揚了揚眉,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桌上的一道菜肴,說道,“公海這個地兒,也就這裡的海鮮不錯了,我看你剛剛在宴會上似乎也沒怎麼吃過,嘗嘗吧。”
也許正常的人在這個時候都傻乎乎的停在了座位上,不敢做出任何反常的舉動,又怎麼可能直接聽了這位原家掌權人的話,直接開動呢?
但陳之文顯然不能以常人的思緒審度。
在門口的侍從驚訝的看到,坐在長桌上容貌俊美的青年竟然真的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那我就開動了。”
她的儀態非常的優雅,就像是從小都得到了良好的家教,就算在這座價值不菲的船上看到過許多來自全國各個領域的大亨們,侍從都不得不承認,陳之文的禮儀完美得幾乎無可挑剔。
一頓飯能夠看出很多的東西。
一個人的素養,一個人接觸的環境,甚至一個人未來約估著可以到達的高度,對於某些站在金字塔的頂端見多識廣的人而言,都隱隱可窺。
袁紹榮微微眯了眯眼眸,看到陳之文和大多數的青年正相反,優雅吃飯的模樣,倒反而是輕笑了一聲,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
袁紹榮也開動了起來。
陳之文之前在宴會上的時候吃的不多,本來就因為那道屬於小黃的陰鬱粘稠的視線和那是無人署名的花,有了幾分疑慮的心思,現在知道完全看到了袁紹榮坐在他麵前,擺在了明麵上的態度,他倒是心裡寬了幾分。
有過前世的經曆,陳之文頗有識人之明。
看袁紹榮現在的態度,似乎並不是因為袁凱和自己那些若有似無的曖昧想要對她做些什麼。
享用完這一頓美餐之後,陳之文放下了叉子,用餐巾紙輕輕的擦了擦自己的唇瓣。
對方是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似乎是在等待著自己率先開口。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客氣了。
陳之文挑眉問道,“袁先生,我有一件事情不太理解……”
她的身子微微前傾,那雙桃花眼中帶著幾分審度的情緒。
明明是無意識的姿態,卻隱隱帶了幾分撩人的魅力。
“你送我花,為的是什麼呢?”
“來到公海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他如此輕聲問道。
法國
——
小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