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主之城》的劇本雛形已經隱隱約約的有了一個清晰的輪廓。
對於一部科幻片, 在這個世界之中大多數的導演都有著這麼一份誤解。
隻要投入足夠多的資金, 烘托大場麵, 拍攝超級英雄、或是拯救世界末日的主題, 故事隻要老套的套進去,就夠了。
這其實是一個很大的誤區。
事實上,陳之文認為,科幻片需要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創造力, 資金決定了他未來的下線,而一個良好的劇本,才決定了他未來的上限。
紙張上出現了一連串俊秀的文字, 陳之文心頭已經有了打算。
在此前,他就想要把這部科幻電影,和他這一次的穿書之旅結合在一起,成為一次獨到的靈感。
隻是, 故事的主人公就沒有陳之文那麼好運了。
《無主之城》的男主約克是一個很可悲的人, 他擁有著一份穩定而又體麵的工作, 生活平平無奇,除了有的時候會覺得自己的精神記憶有一些不可思議。
——就像是斷檔了一般。
上一秒,他還在和自己的妻子抱怨著今天新烤出的吐司比昨天甜膩了幾分, 下一秒,他卻發現自己的記憶一下子跳到了那一天的中午, 他在辦公室的員工餐廳之中端午飯排隊的畫麵,中間發生的一切徒留一片空白。
懷著幾分疑心,他先是嘗試著改變自己, 辭職換工作,讓自己身心輕鬆下來,甚至聯係精神病醫生吃過藥……久而久之,他卻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而後,約克在妻子“意外”死去之後,他發現了一個極為殘忍的真相——
——他以為的美滿的生活,都隻是更高維度的生命體所控製的腳本。
直到約克意識覺醒之後,想要努力的掙脫這個所謂的“書中維度”,他才發現,接下來所經曆的才是噩夢的開端。
——真相遠比他所想的更為的殘忍。
…………
陳之文花了一天的時間就迅速的羅列了一個大概的框架。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也收到了袁紹榮的來電。
“考慮的怎麼樣了?”電話的那頭的男人微笑著問道。
“抱歉,出於謹慎的目的和對電影的負責,我拒絕中外合資的立項。”
陳之文挑了挑眉頭,如此說道。
袁紹榮也沒生氣,聽到陳之文的話,男人輕笑一聲,甚至有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這段時間的接觸,在公海之前,他對於這個膽大妄為的青年形象鮮明,印在心頭隱隱約約的畫出了一個輪廓來,而和他針鋒相對著,正式見了麵享受了晚宴之後,袁紹榮對陳之文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他很清楚的意識到,這小家夥就像是帶刺的玫瑰,可不會輕而易舉的為權勢折腰,賣幾分麵子。
——否則當初他也不會決然的從華國來到利城了。
“可以,不過,除了中外合資之外我還有一個建議,你可以聽聽。”
袁紹榮的聲音很是柔和,就像是一個循循善誘的長輩,“周家的退步,讓華國對你解除了封.殺.令,你的所有作品,華國的市場都將對你開放,這也意味著你可以重新回到華國,帶著《生如夏花》和《洛水》的作品。”
陳之文沉吟了一下,眯了眯眼睛。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明明隔著大洋彼岸的電話線,他也總能感覺到袁紹榮的氣場。
就像是極為耐心的獵手等著狡猾的獵物中套一般。
但這似乎有些說不通。
如果袁紹榮真的是起了幾分狎.昵的心思,像他這樣手握重權,擁有著特殊地位的男人,在公海宴請自己之時,由於地理環境的特殊性,完全沒有任何的法律約束,如果袁紹榮想的話,他當時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捆.住自己的手,侵.害自己的尊嚴,根本沒有必要等到現在。
將奇怪的微妙情緒壓製在了心底,陳之文說道。
“就算周思琅解除了封.殺.令,據我所知,華國的電影界有著嚴格的保護製度,每年對其他國家的電影進口數量都有著嚴格的規定,我在華國沒有任何的人脈,我也不一定能夠在今年得到申請資格。”
輕笑一聲,陳之文的聲音隨即帶著幾分質疑的意味,“袁先生,空頭支票可並不有趣。”
對於一部電影的引進來說,時機格外的重要。
如果錯過了大勢的烘托和全球的熱潮,晚了一年上映,一部電影的熱度便會下滑的厲害。
這件事兒,上輩子在娛樂圈浸.淫了許久的陳之文自然無比清楚。
袁紹榮摸了摸手中冰冷的扳指,聽懂了陳之文隱含的拒絕之意,輕輕笑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那壓低了的磁性嗓音透過有些嘈雜的電話聲,無形之間就仿佛撩撥著陳之文的心弦。
“沒有倚仗,沒有人脈……嗯?”
低低的笑聲讓人的心頭輕而易舉地就能泛起了奇異的酥麻感。
袁紹榮坐在高位上,輕輕的挑了挑眉,他那深邃英挺的側臉被落地窗的光線勾勒出了成熟性感的弧度。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做你的人脈和倚仗。”
陳之文皺了皺眉,冷笑一聲,剛想要直接掛斷電話,電話那頭的男人卻不緊不慢的說道——
“彆那麼警戒,小家夥,這是一個雙贏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