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周唁身體靠過來, 想要將人攬入懷中,低聲喊著他的昵稱。
男人靠的特彆近,呼吸交叉纏繞, 漆黑的眸子裡怒火被壓下。
常寧眼角餘光瞥見了紅燈轉綠燈,費勁地伸出手推了推他的手臂。
“綠燈了……”常寧提醒他。
周唁回到主駕駛位上,開車前往俱樂部。
後半段路程安靜, 安靜到詭譎,窗外的聲響沒有停歇,但常寧的耳朵卻像是隔絕了一切,耳畔是自己瘋狂的心跳聲。
他不敢再看主駕駛位上的周唁,也沒有回答周唁的問題, 好像當剛才的話題不存在一般。
兩個人來到俱樂部。
兩個人前往各自的工作地點, 進入大門前,周唁拉住常寧,抱著雙臂靠近他,笑著說:“小寧, 今晚和我一起到外麵吃飯?”
常寧看著他。
周唁嘴角帶笑:“你都請我吃過那麼多次飯了, 不許我請你一次?再說了,你弟弟不是九月份要去高三複讀了嗎?你不準備給他準備一點文具用品,晚上一起去買點?正好我開車送你。”
常寧輕輕地咳嗽一聲,握拳放在唇邊儘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可以的。”
周唁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那下班後我等你, 今晚彆去兼職了。”
常寧點點頭, 弟弟讀書的事情的確很重要。
周唁前往三樓練習室, 常寧則前往辦公地點打卡上班。
一路上, 係統68欲言又止,最後選擇沉默。
常寧看出他的想法,踟躕了半天, 小聲地說:“彆整的我不情願就可以拒絕,周唁一拳下來,他就得跪下來求我彆死。”
我也要能反抗才行啊。
係統68:【5555,理解歸理解,宿主你也沒不情願啊。】
常寧:……
小組長的獨立辦公室內,這位小領導站在前麵講述,大家排成一列聽講,大早上的組會比較簡單,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常寧,你留下來。”小組長伸出右手指著常寧,翻了個白眼,神色不善。
昨晚上李總親自去逮人都沒逮住,大發雷霆,其他同事想起昨晚上的事情還瑟瑟發抖。
同事們神情訕訕地離開了。
“哎,昨晚上李總等了常寧那麼久,都沒等到他過來,那臉色難看的啊。”
幾位同事出了辦公室的門後,窩在茶水間內壓低了聲音在閒聊,覺得常寧要丟掉這份工作了,一臉愁容,不希望他被辭退。
“這太不公平了,要不要告訴周教練啊?”
常寧工作時間不長,同事們眼中的他,為人老實,準時上下班,提交的數據表格清晰明了,另外的工作也能順利完成,品性上完全沒有問題。
雖然常寧總是一副平平無奇的打扮,低著頭也不愛說話,頭發遮住了眼睛,一副不太精神的樣子。
呃……
他一天打兩份工。
人也很勤勞。
常寧之前在便利店當收銀員打零工,學曆據悉是高中肄業,母親和繼父去世後消沉了很長的時間,但工作能力著實叫人瞠目結舌。
本小組分配到的任務較輕,有時候其他項目組會額外分配任務過來。
他翻譯一篇全英文的文檔,就那速度和文字表達,完全不像他學曆上寫的高中肄業啊。
工作能力也很出眾。
“上次,小組長讓他試著擬一份合同,他的熟練程度讓我不得不懷疑……”真的不是空降的高管,打入內部來監督的嗎?
另外一名同事抿了一口咖啡,哈了一口熱氣:“不啊,我打聽到他是高中肄業後,後續還進修了,不過他家裡有個挺坑哥的弟弟。”
大家紛紛猜測,猜來猜去,心道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把常寧辭退。
要不然將這件事情告訴周教練?
還是有同事想辦法聯係上了周唁。
“周教練,哪個,你現在有沒有空啊?小寧好像有一點麻煩,昨天有一點事情沒處理好。”
周唁回答:“我現在下來。”
電話掛斷。
不需要具體問一下是什麼原因嗎?打電話的同事也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快,怔怔地看著手機屏幕。
訓練場上,周唁抓過白毛巾擦拭了頭發和身上的汗漬,身上纏繞的繃帶還沒拆下。
“謝謝。”他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水,仰頭小口喝了幾口。
“周教練,您不先休息一下嗎?”工作人員提醒他。
和他對練的選手已經坐在椅子上喘氣休息了,周唁當沒事人一般。
這就是職業選手的實力,打這種不夠格的對手不費吹灰之力,工作人員心中詫異,真是怪物。
“不用,我下樓處理點事情。”周唁斜眸,目光落到她身上,身上的那股子戾氣還沒有完全消散。
“好……好的。”
*
“昨晚上你去哪裡了?你不知道李總一直在等你嗎?”
辦公室內,常寧背著手看著小組長,不以體力為決勝點的話,他並不懼怕對方。
這人怎麼就不怕自己?小組長背著手來回踱步,眼角餘光來回打量著常寧。
他以為常寧會露出怯懦的神情,但麵前的常寧安靜的站著,背脊挺拔,垂眸望著麵前的地麵。
我倒像是被他訓斥的下屬了,小組長反倒步伐匆匆,心中嘀嘀咕咕,有些不自在。
常寧垂眸,坦誠地告訴他:“我便利店結束當天兼職後,周教練夜跑過來,和他一起回家了,組長,請問您需要找周教練核實情況嗎?”
一句話把小組長的話給堵死。
“常寧,李總也是喜歡你啊,你家裡的條件我也清楚,我知道你缺錢想要資助弟弟上學,李總正好有愛心資助的想法。”
“你彆給臉不要臉,在你之前的那些小年輕都特彆聽話。”這位中年男人以為常寧是初入社會的小年輕,好糊弄,軟硬齊下,以為這樣就能讓常寧屈服。
“沒有必要給你臉。”常寧攤開右手,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望著他。
他眼中的小組長似乎像遇到了天敵,露出猙獰又畸形的表情,怒氣衝衝地看著他,下一秒就要撲上來。
“你無非比我多活了幾個年頭,你那些虛度的光陰可以成為打壓年輕人的籌碼?李總的財富迷了你的眼睛,還是我不愛說話的性格讓你覺得我是待宰的羔羊?”
小組長的臉色越發難看,被人戳穿了醜事,用憤怒來掩蓋心虛。
常寧看著他。
係統68此刻義憤填膺,恨不得衝出來揍小組長一頓,還好意思說給臉不要臉?之前都是宿主給他臉,不願意招惹是非,不想搭理他。
這個垃圾真以為是宿主怕了他不成?
係統68說:【都說了,傷我們的心可以,彆想傷我們的身!】
遊戲裡的一切都是假的,常寧緊握拳頭,抿著唇瓣,當小組長說出來的真假不清的話時,他還內心還是被觸動,小組長和李總欺辱那些年輕不懂事還沒錢的人,太過分了!
“俱樂部的規模並不小,這件事情要是爆出去,你覺得俱樂部的老板動不了你嗎?”
他在以前的公司擔任的是項目設計崗,並不需要和甲方直接接觸,儘管知曉職場上的一些肮臟的規則,自己並不需要經曆。
而小組長和李總的事情,本身也不歸周唁管。
一樓二樓類似於健身房,周唁並不參與一二樓健身房的投資。
而周唁像這種退役的運動員,拳擊手,他會在三樓進行鍛煉,來這裡的人絕大部分都是打賽的,沒有比賽的時候進行訓練。
不過儘管周唁並不在一二樓的健身房有投資,但他這麼一位盛名在外的拳擊手安排對門鄰居在樓下的健身房找個打雜的活,大家還是會給他麵子的。
錢好借,人情不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