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笑了一下,知道是這中年人搗鬼,反手抽出長劍,劍指對方,劍氣呼嘯。
對方嚇得臉色大變,猛地後退數步,抬手擋臉:“院長救我!”
但薑院長未動。
王家長輩他覺得臉上劇痛,而後膝頭一軟向後跌坐在地上。
他恐懼地看著眼前的青年,常寧實力這麼強?
“你!”
常寧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穿了他的想法,目光冷冽:“你就不好奇嗎?我的仇家們為什麼要借合歡宗的手除掉我?”
常寧看著對方臉上的血痕,一字一句地說:“現在,你懂了嗎?”
原著中,自己的死是劇情自殺,可不是實力太弱!
常寧隨後笑了笑:“你還要什麼話說嗎?”
王家長輩嘴唇顫抖,愣是一個字憋不出來,瞳孔僵硬地轉動,視線落到一旁的王宛身上。
還好……還好王家還有她!
現場針鋒相對,氣氛焦灼,但常寧並沒有為難薑院長和王姑娘,同意讓他們出手強行控製薑牧。
常寧摸了摸凶獸的獸耳,低聲說:“等你清醒了再說吧。”
薑牧也不畏懼薑院長的氣息,再加上常寧有讓它離開一趟的想法,它在原地沉沉地嘶吼幾聲,最終還是死死盯著常寧。
突然,王宛向前一步她出手了,一股柔和的氣息出現,但是落到凶獸身上卻讓它痛苦地大聲吼叫,仿佛有無數的鐵鏈束縛著它,讓它無法衝出去。
黑色氣息不斷變化,似乎有凝結出人形的可能,可很快就又散開。
龐大的威壓震得眾人睜不開眼睛。
王宛後撤一步,低聲說:“王家的禦獸之術果然有用!可以協助薑師兄強行凝聚人形!”
常寧見狀,抿緊了薄唇,反手收劍,他再次對上了王宛的視線,而後落上那隻殺戮氣息濃厚的凶獸身上。
常寧輕聲說:“拜托諸位了。”
常寧看著他們離開,直到徹底消失,才緩緩轉身回到屋子裡……
之後幾天,常寧一直沒見到薑牧,空氣中凶獸的氣息也逐步消散,轉而恢複成薑牧人形的溫潤氣息。
王家的招數還是有用的。
常寧閒來無事,也鮮少在自己的住處待著,而是時不時去看看其他常家族人。
家主莫名戴了麵具,聽說臉上受傷了,常家族人很是關心他,想著給他抹藥。
常寧擺擺手,表示不用,可能是凶獸的唾液影響……自己臉上的印記恢複得很慢。
這一日,常寧再一次過來。
常家族人看著他,想起族海書院裡最近的謠言。
有人欲言又止,很想問問家主,薑家又是和常寧退婚了嗎?怎麼不見薑家講此事呢?
不能直接問,就有人旁敲側擊。
常寧剛剛走進他們住的小院子,坐在院子裡的石椅上,便有人湊過來:“家主,我們……我們什麼時候回常家?”
常寧看向開口的老人。
“再等等吧……”
老人遲疑:“家主,我聽人說薑牧被王家治好了?”
常寧抿緊了薄唇,垂眸,低低說:“若是不習慣住在這裡,再過些日子便回去吧,但承蒙族海書院照拂,最好還是與薑院長說說,不能不告而彆。”
常家人說是。
但大家心中都不敢說真實想法。
他們不想常寧傷心,族海書院和常家似日月比螢火,薑家真要悔婚,常家也沒法子。
也有常家人盤算著讓常寧要帶著眾人搬遷至彆處,找一個消息閉塞的地方好好定居發展,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常寧沒辦法,隻能表麵上做做功夫,跟著族人一起收拾東西。
反正他也閒暇無事,其他朋友似乎是知道了常寧害怕丟臉,都特地不來打擾他。
常寧樂得輕鬆自在。
又過了幾日。
常寧最近總去族海書院外麵買些東西,還有他得想辦法找一些有用的藥膏,順便打聽打聽弟弟的消息。
他害怕薑牧咬的牙印變成疤痕。
這日清晨,常寧起身,洗漱之後,戴上麵具往大門走去。
他繞過長廊,穿過層層院子,經過月門,步伐輕快……
不遠處似乎傳來熟悉的聲響,常寧現在不太想和其他人見麵,所以加快腳步動作敏捷……
此刻,不遠處,薑牧正往外麵走,幾名師弟師妹跟在身後勸他:“薑師兄,院長不讓你隨意出去!而且你每日都需要接受王家人的治療,你得在中午前……”
薑牧笑著說:“是,我會在中午前回來的,我也會幫你們買點東西,糖葫蘆要嗎?”
“不是啊,師兄,我們是不希望你出去!”
薑牧麵容和善,抬手拍了拍最小的師弟的頭:“彆擔心,我心裡有數,我會收斂氣息,不會讓祖父知道我亂跑的。另外,你們要是覺得糖葫蘆太甜了,師兄給你們帶糕點。”
說罷,他動作迅速,甩掉了幾個目瞪口呆的師弟師妹。
等他離開後,師弟師妹們麵露愁緒:“王家到底是怎麼治療的,為什麼不記得常寧?”
“上次我試探性地說了常家,薑師兄好像沒反應過來,我也就沒繼續講了。”
“哎,我們要不要追上去?算了,也追不上!我們還是去告訴院長吧!”
族海書院外麵,大街上。
薑牧懷中抱著糖葫蘆,心中琢磨,自從自己受傷醒來,似乎大家欲言又止,應該是有話想說。
“等會兒去買點布料用。”
他正好給還在長個子的師弟或者師妹做身衣服。
他突然停住腳步,看見不遠處的一方攤子上站著一個戴麵具的青年,那人正在問價:“太貴了。”
攤主聽他口音不像族海本地的,像南方口音,南方比不上族海的繁華。
“族海東西貴,這藥膏就這個價格。”
青年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放下了藥膏:“我知道了,不用了。”
攤主也沒說什麼,點點頭。
青年側身,背對著薑牧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薑牧心口猛地一顫,頓在原地,過了一會兒他走到攤子前看向攤主:“這是什麼藥膏?”
攤主回:“祛疤的,不過修煉者很少用這個,所以物以稀為貴,價格有點高的。”
他害怕這個男人也不買,索性第一句就說清楚,不用再解釋。
薑牧看向藥膏,祛疤的……剛才那青年戴著麵具,看起來不是特殊法器,大概率就是他臉上破相了嗎?
破相?
薑牧笑著開口:“我知道價格,給我吧。”
但他沒跟上剛才的青年,隻能將藥膏放好,無奈地回到族海書院。
他私自外出的事情沒瞞過去,師弟師妹們不敢接受他的賄賂,一見他回來便喊他去見薑院長。
薑牧少主已經恢複,此事自然要廣而告之,薑院長喊他過去就是為了此事,族海書院裡暫住的眾人聞訊前去。
師弟師妹們推搡他:“薑師兄,你快去吧!”
薑牧苦笑著擺擺手,嗯了一聲,有些不大情願地前去。
薑院長的住處熙熙攘攘,來了不少打探消息或者看熱鬨的,常寧是最後來的,他才接到通知。
常寧知道薑牧醒來,也知道他現在狀態不對,所以對此次見麵也沒什麼期待,大概是記不得自己。
薑牧原本站在祖父身邊,抬頭一瞥,透過人群,越過眾人肩頭,看了那名戴著麵具的青年。
是他?
薑牧微微睜了睜眼睛,一動不動地凝視常寧,小聲地開口詢問祖父:“祖父,他……是誰家的?”
薑院長抿了一口茶,嘴角微顫,抬頭瞥向正在盯著常寧的孫子。
“常寧……”薑院長咳嗽一聲,喊人。
常寧被點名,越過人群走到他麵前行禮:“前輩。”
薑牧看著走近的青年,喉頭微微滾動,無聲地重複: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