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妖與美人56(2 / 2)

蒼鷲原本以為大王經此一遭,會學會珍惜,可如果大王珍惜了,他此時應該與阿忘和和美美,而不是跑到護法府來喝酒。

阿忘不是難相處的性子,蒼鷲覺得阿忘更像一麵鏡子,彆人怎樣對她,她就怎樣對彆人。她心底是很軟的,隻要真誠地待她,她就會快樂,而後回之以柔軟。

倘若粗暴地待她,阿忘寧願玉石俱焚,也不叫粗暴者好過。

倘若王上傷心難過抑鬱不滿,那也是他自找的。

蒼鷲不共情王上,隻覺得阿忘無妄之災,攤上這麼一個活了千年仍如少年孩童隻知掠奪不知珍惜的妖王。

琅釅喝完酒,任由酒壺滾落,從屋簷砸下,清脆的粉碎聲打破夏夜寂涼。

砸了好幾個酒壺,琅釅才開口:“你過去,是怎樣與阿忘相處的。”

蒼鷲想了會兒,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發生,他沉浸其中許下承諾,若非大王橫刀奪愛,如今不該是這個局麵。

“第一次見阿忘,是在她的婚禮上。擄走她時,紅蓋頭掉了,我忙於跟她的夫君拚殺,隻略微看了一眼就將阿忘扔給了繆吉。

“可繆吉那小妖崽子沒保住,阿忘又被擄走,尋到時把那搶人的半妖殺了,我看見阿忘在哭。”

說到這裡,蒼鷲意識到是在給大王講述,換了自稱:“臣不知她是因為害怕而哭,還是為了彆的。阿忘總是在被擄奪的路上,臣以為自己會是這趟擄奪之路的終點,娶阿忘為妻,給阿忘幸福,可臣不過去了一趟驅逐之地,阿忘又落到大王掌心了。

“我們身為強大的有力量的妖,自以為是自以為有多麼喜歡她愛護她,可說到底,不過是強盜的真心,一文不值令人作嘔。

“臣如何與阿忘相處的,大概是有一顆身為強盜且自知的心,才能讓阿忘少點厭煩吧。”

琅釅神色冰冷:“你是在責怪孤?”

“臣不敢,但確實有這意思。”蒼鷲道,“王上,既然你做了阿忘的終點,就給阿忘一個家。她並不是多麼堅強的性子,倘若你能柔軟些,阿忘也會軟化的。

“不是每一個生物都屬於殺戮,也有的天生就是風與露,若以血腥待之,風會吹走露會乾涸。而殺戮者,終歸一無所有。

“若阿忘幸福快樂,臣站在遠處就好。可若阿忘一直難過,那恕臣無法永遠旁觀。

“王上,臣不會一錯再錯。”視若無睹也是一種傷害,他絕不做個卑鄙的看客。

今夜的星空依舊,星子微微閃爍,阿忘曾說過,人死後會變成星星。如果那日他攔住妖王,讓阿忘離開,她現在是不是變成了夜空無數星的其中一顆。

可她沒告訴他,如何從這麼多的星星中尋到她。如果尋不到她,這些星星再閃耀再繁多,都隻是刺眼與多餘。

他怎麼能容忍阿忘孤零零地呆在天上,他連往哪個

方向看都不知,就算在這裡站上一百年,他也辨彆不了她到底成了哪一顆,懸掛在哪一處。

現在雖然陪不了阿忘,可她好好的,還活著,活著多好啊,就算違背阿忘心意,蒼鷲也希望阿忘活著。

蒼鷲又飲完一壺,喝著喝著不夠勁,直接妖力湧動將妖奴們擺在底下的酒壇吸入掌中。打開酒塞,蒼鷲儘情痛飲。

屋簷之上,琅釅站了起來,夜風吹動及踝銀發,他看著蒼鷲借酒澆愁模樣,冷冷道:“覬覦孤的王後,護法真是越發有本事。

“孤的王後,孤會護著,輪不到你獻殷勤。”

琅釅飛下屋頂,底下的妖奴紛紛跪下。他回頭看了屋簷一眼,蒼鷲仍在喝酒,似乎對他的來去既無疑問也不在意。

看來當真是陷入對王後的迷戀不可自拔,也是可笑,他做事何時輪到手下指責。公開說要撬牆角,當真以為他不會殺他。

琅釅提著酒回宮,夜色裡思緒萬千。

琅釅並非不明白阿忘厭惡他,不想看見他。隻是他從未在一個人身上投入這麼多,威脅無用強迫隻會更加難堪,無論怎樣做都是錯。

當初他劃阿忘一刀,喂養阿忘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劃了自己無數刀,不是不疼,隻是無人在意。

或許太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得到一個人,這本身就是一種**過滿的痛苦,越是強求越是不得越是癲狂越是可笑。

放她走,琅釅做不到。

他並不是人間的和尚,學不會大徹大悟學不會放手,妖本就是掠奪成性的物種,隻知強求不懂舍得。

蒼鷲說阿忘心軟,可他為何看不到她對他有絲毫心軟。

難道真的隻能一退再退,退到無路可退時,阿忘才會放棄跟他爭鋒相對。

琅釅在路上千愁萬緒時,殊不知他出宮的這半日,阿忘已經逃出了王城。

那道士很有些本領,幻化出一個幻象瞞住了妖奴。妖奴們還以為王後一直在睡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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