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這種問題,阿忘雖然不解但還是回答了:“都喜歡。”
“選一個。”霍二蠻眼神變得凶狠。
哼,阿忘心道,又想威脅她,她才不上當呢:“喜歡肉餅!”
霍二蠻的表情從凶狠變得無奈:“你方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方才大哥也不是這麼問的。”阿忘驕傲道,她才不給他知道,到底最喜歡誰。當然最喜歡大哥,霍二蠻最討厭了。
霍二蠻對這個遊戲還沒放棄,問:“那肉餅重要我重要?”
阿忘仍是一臉驕傲道:“肉餅重要!”
霍二蠻裝作要生怒的樣子,洗完臉洗完手的阿忘才不理他,做了個鬼臉就跑去吃肉餅了。
“慢點,沒人追你!”霍二蠻在後麵喊,實在是這小崽子跑得晃晃悠悠,小短腿就彆跑那麼快,摔倒了他才不會扶她。
開春過後,霍瑛想去買點種子,就去了趟城裡。上次的赫連府之事,他料想拒絕了兩次,赫連老爺那邊應該已經將他摒除了選婿的範圍。
誰知剛出集市就碰到了赫連小姐。
赫連小姐今日錦衣華服、胭脂輕覆、發髻端雅,就是戴的珠寶釵環太多,瞧上去正式得與街道格格不入。仿佛少女成了貴夫人,讓人望而生畏。
路上行人皆遠遠繞開,生怕衝撞了這滿頭釵環的貴人。
霍瑛也提著東
西準備繞開,誰知赫連小姐直接道:“站住。”
霍瑛腳步不停,赫連小姐氣極直接甩了鞭子過來。霍瑛接住鞭子,擰眉道:“小姐這是作甚。”
赫連蕙咬牙恨道:“你明知故問。”
她這些時日以來,轉輾反側糾結不已,或許是頭一次得不到一樣東西,想得到的心思就反反複複折磨著她。越是想見霍瑛,越是心中惱怒,為自己著了一個鄉野村夫的道而羞恥,又覺得霍瑛那樣英武不凡,喜歡他的女子必定不少,氣急之下,甚至想叫部曲把張家村的女子全部發賣了,實在礙眼!
今天得知霍瑛進城的消息,赫連蕙一邊催促婢女打扮,一邊又焦慮衣裳夠不夠華美、妝容夠不夠嬌麗,可說到底他就是一個鄉野村夫罷了,除了長得好看點武功好了點,根本一無是處!
她堂堂赫連家小姐,憑什麼要為了一介武夫焦慮。但無論如何勸慰自己,赫連蕙還是又急又羞,既想趕快見到他,又不想認輸。
她主動去見他,已經夠跌份兒了,誰知見到人了,這人還要走。霍瑛到底有沒有把赫連二字放眼裡,榆木腦袋愚不可及!
她皇城裡的遠房親戚可是大丞相兼大將軍,而他什麼也不是,憑什麼給她甩臉色。
霍瑛鬆了鞭子,不欲與赫連蕙發生矛盾。上次見麵他就看出了一些赫連蕙的脾性,刻薄且傲慢,絕非容易相處之輩。
他拖家帶口,做事不得不小心些,免得連累家人。
霍瑛掃視一遍周圍,見都遠遠地避開,應當聽不到交談,才低聲道:“承蒙赫連老爺厚愛,在下粗鄙武夫,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不堪造就,更配不上赫連小姐。”
赫連蕙道:“我又不嫌棄你。”
霍瑛一時之間有些凝滯,擰眉道:“在下確實配不上。”
赫連蕙臉頰微紅:“哎呀,都說了不嫌棄你。”
霍瑛擰眉更深,實在不知該如何與此人交談,隻好道:“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在下告退。”
赫連蕙轉羞為怒,又是要回去的托詞,說一遍不夠還要說第二遍,他以為他是誰,傲慢個什麼勁兒:“你那個破村子有什麼好回去的,還是說你那個野種弟弟和他的童養媳等不及了?”
眼見霍瑛臉色頓沉,赫連蕙心中湧起一股勝過霍瑛的成就感來,傲什麼傲,還不是被她戳中了痛點:“破村子,野種弟弟,還搭一個童養媳,要我早跑了,也就你個榆木腦袋非要養著,愚蠢之輩。”
霍瑛沉聲道:“赫連小姐,這是在下家事,還請赫連小姐慎言。”
霍瑛話落就要轉身離開,心中怒火湧動卻不得不克製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時風平浪靜,與其搭理這等高高在上的刻薄之輩,還不如早點回去給二蠻阿忘做飯吃。
赫連蕙本來略帶親昵地說霍瑛榆木腦袋,正準備跟霍瑛培養下感情呢,誰知他二話不說就要走,還叫她慎言。怎麼了,醜事傳千裡還不準她說?果然是鄉野村夫,心胸狹窄。
赫連蕙一鞭子甩過去,喝道:“給本小姐站住。”
霍瑛加快腳步,任由赫連蕙如何呼喊也不停。
赫連蕙當街割斷馬車,縱馬狂奔,撞倒攤子攤販,霍瑛聽得背後聲音回過頭去,見赫連蕙直直朝他衝來,眼神頓冷,伸手一拳就要打死馬匹,阻攔這縱馬行凶的歹毒小姐。
但想到馬匹價格不菲,霍瑛又憋悶地將手收回,選擇後退。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要打死了馬,之後就買不起肉,二蠻阿忘隻能吃白飯。生活麵前,霍瑛再次選擇忍。
誰知赫連蕙根本控製不住馬,勒韁繩不但沒能使馬停下,反而加快速度朝前奔去。赫連蕙大叫救命,赫連家的部曲、奴仆紛紛狂奔阻攔,要小姐有什麼差池,他們就都彆活了。
霍瑛冷眼旁觀,轉身就走。
赫連蕙被救下後,隻看見霍瑛漸行漸遠冷漠的背影。
她不信他沒有本事攔下這匹馬救她,可他毫不留情轉身就走,分明是對她沒有半分情意。
一直以來,竟然是她一廂情願,赫連蕙女兒家心思碎了一地,也不知是疼是羞是恥辱,她當街嚎啕起來。奴婢趕緊拉來另一輛馬車,眾人扶著赫連小姐迅速回了赫連府。
好些人拉馬,一群人墊背,赫連蕙並未受什麼大傷,可她怒火衝天怒不可遏,隻覺自己整個人都被霍瑛羞辱了一番。她在這裡日思夜想,誰知人家根本毫無關切毫不在意。
赫連蕙一邊大哭一邊砸東西,砸完東西扇婢女,可無論怎樣發泄,也解不了她心中的怒火。
更可悲的是,霍瑛如此,反而讓赫連蕙更想得到他了。
赫連蕙覺得自己心痛如絞,非得霍瑛好好認罪認錯才能消解她心中鬱氣。
赫連蕙紅腫著雙眼,冷靜了下來,狠辣道:“奶娘,去把他那野種弟弟帶到府裡來,把那童養媳發賣了,留張紙條告訴霍瑛,要見野種,就到赫連府來!”
奶娘見著赫連蕙如此執迷,勸道:“不過一個鄉野村夫,實在訓不好就扔了,小姐,我看那霍瑛不是好相與的,乾脆算了罷。”
奶娘的話簡直是火上澆油,赫連蕙怒喊道:“給我捉過來!聽到沒有!捉過來!”
奶娘心中一歎,瞧著赫連蕙如此,心中雖有些怨更多的仍是心疼。
奶娘道:“趁霍瑛不在時,讓部曲去。開春了,他肯定要進黑山林打獵,到時候兩個小娃娃手到擒來。”
赫連蕙怒道:“你是老了耳聾了!我叫你把野種捉來,沒叫你把那個低賤的童養媳也帶來。當即發賣,不準帶進府中!
“你要是懶得發賣,就給我殺了!這些小.娼.婦,一個比一個賤!
“叫大夫準備軟骨散,我要叫霍瑛來了就走不了!不願意當我赫連家的女婿,那就當個低賤的男寵!”
赫連蕙吼罷又開始嚎啕大哭:“奶娘,我心好痛,好痛啊,奶娘……”
“彆哭,彆哭,奶娘給你出氣,什麼鄉野村夫也敢欺負到小姐頭上。”奶娘見著赫連蕙如此,一時之間情緒上頭,狠辣想道: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鄉下人罷了,正好老爺不在,等小姐得手了她就喂鴆酒殺了,免得留下禍患。
赫連蕙道:“我要鎖著他,鎖到他像條狗一樣馴服為止!”
“再烈的馬也沒有馴服不了的,要麼死要麼從!”赫連蕙心中怒火翻湧,隻想著馴服霍瑛,叫他跪在自己腳邊跟她道歉,舔她腳趾。
叫他認錯認罪認輸,像賤狗像馬匹一樣任由她騎她玩弄。
奶娘聽著赫連蕙的話,心中思慮著怎樣才能不留禍患。留張紙條稱野種肯定不行,就說是請他弟弟來赫連府做客了,盼霍瑛也快點來。
霍瑛天生蠻力,下軟骨散怕會出意外,直接下迷藥,藥倒後關地牢裡,先讓小姐玩一番刑具殺殺銳氣。
要一套刑罰下來還不屈服,奶娘眼神陰沉下來,那就隻能毒死了。
老爺看上的人想必有過人之處,為了以絕後患,乾脆弄死。
奶娘思慮一番,心中很是惆悵,本想著勸導小姐心平氣和修身養性,誰知臨到頭還是走了老路。
罷了,也不是第一次為小姐殺人,少爺的母親她都弄死了,區區一個鄉野村夫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