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來了。封虞擁有一個長長的假期。
熟透的果子,絕算不得輕悄的蟬鳴,他帶著阿忘在泳池裡遊泳。
水波晃蕩,她光裸的手臂,她的腿,喚起封虞夏季的**。
阿忘遊經他,又笑著遊過:“你愣著做什麼。”
他可不能告訴她,心底裡變態的渴望。她會被嚇著的。
封虞爬離泳池,端來冰涼的汽水,問阿忘渴不渴。
阿忘笑著搖頭:“你好乖哦,端茶送水的,你喝。”
封虞咬著吸管喝了一口,喝完擱到一旁,他坐在泳池邊微仰著頭,閉著眼曬太陽。
汽水咕嚕嚕,他心裡也咕嚕嚕冒泡,靜謐悠閒的時光裡,他什麼都不去想。
學院的壓力,迷戀的渴望,都在這一刻消散在光裡,他好似也在光裡消融,孔雀的長羽散碎,金粉紅影飄浮,他成了一片雲。
午睡時,兩人睡在一張床上。阿忘打了個哈欠,封虞湊近她,捧起她的臉,問:“熱不熱。”
他離她好近啊,他的呼吸在入侵,阿忘心跳得略快,抬眸看著封虞清冷驕矜的眼,要看進他心裡。
他輕柔地撫著她臉頰,好像隻是為了一個答案。
但他的手指撫上阿忘唇瓣時,那份好像變得不像了。他不是為了她的回答,他想要親近她。
肌膚相貼,唇舌交融,alpha與Omega之間的親密。
阿忘微愣地看著他,他的手有些涼,碰到阿忘唇上叫她輕顫了一下,她忽然緊張起來,說不出為什麼,心被揪了起來,被折疊又攤開,毫無還手之力,也不想還。
她身體軟軟地耷拉在床上,他的手是冰刀,要把她像軟體動物一樣切開。
她是脫了殼的蝸牛,他令她發顫,酥軟。阿忘愣愣地任由封虞撫唇,那樣的摩挲,遠超了朋友的界限。
“唇好乾。”封虞喉嚨滾動了一下,扭過頭他這樣說道。
“你先前沒喝水,太乾了。”他找出了一個理由,勉強可以糊弄過去。
隻要阿忘不追究。
隻要她裝作不明白。
阿忘說不清自己明不明白,她的心在發軟,她的手掌有一股陌生的酸軟的疼,是從心臟處傳遞出的,酥酥的,有點癢,又有點刺激。
她沉浸在這樣的狀態裡,分不清到底是難受還是歡愉。
她身上的信息素氣味更濃了,甜甜的,充盈整個房間。
阿忘忍不住夾住腿,想從床上爬起來。
他撫得她有些發.情了。
封虞喘息著,呼吸那樣的燙,他抱住她,不讓她走。
“你渴嗎。”他問。
阿忘軟軟地推了他一下:“你不要這樣,好奇怪。”
“我們是朋友。”他說著假話,想把假的當成真的。
“朋友……”他的聲音又緩又低,“阿忘,阿忘……”
夏天的衣服好薄,他抱著她,仿佛赤.裸.著,沒有阻礙地抱著。
“你一定渴了。”他喘息著,說要去給她拿瓶冰水來。
封虞離開後,阿忘捂住微紅的臉,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封虞拿來冰水,冰上了阿忘的臉,阿忘輕叫一聲,連忙躲開了。
封虞出去洗了把臉清醒清醒,洗得太粗暴,頭發梢都濕了,還往下滴著水。
他把冰水遞給她,可不等她接過來,封虞收回手解開瓶蓋自己喝了。
“你——”阿忘拿起枕頭砸他,“你怎麼這樣。”
“我好渴。”他舔了下唇,濕漉漉的,他安靜地看著她,漸漸變得不安靜,呼吸又急促起來。
他說他好渴,好熱。
他說她的肩帶滑下去了。封虞將冰水擱到一旁,爬上床撫上她手臂:“都滑下來了,你沒注意。”
吊帶好細,他扶著細帶滑到肩頭,他額頭抵住她的額頭:“我把頭發弄濕了。”
他說得委屈,頭發上的水卻毫不留情滴落在阿忘鼻尖,滴落在阿忘唇上。
“可我還是好渴。”他抵著她,像碰觸著一顆汁水四溢的果子。
封虞的呼吸好近,阿忘胸膛起伏,推開了他。
“我不困,”阿忘爬到床的另一邊,“你睡吧。”
她穿鞋要走。
“我也不困。”封虞跟上她,“我陪你。”
他試圖牽上她的手,她把他甩開了。
“怎麼了。”他問。
他明知故問。阿忘心道,他明明就知道,卻裝作不知道。
他什麼都清楚,偏偏裝糊塗。
阿忘轉身,看著他:“你——”
但說完這個字,阿忘突然找不出語言了。
她心裡酸酸澀澀的,瞪了封虞一眼,跑回自己房間把門關上,無論封虞怎麼敲也不開門。
混蛋,她想,封虞就是混蛋。
站在門外的封虞垂下了手,他順著門坐了下來。
頭發上的水沒乾,但已經不滴落了。可頭上不滴水,心裡卻落了起來。
他用後腦勺敲了一下門,輕聲說:“你還沒喝水,我給你拿水好不好。”
“或者喝其他的,牛奶、咖啡、汽水,還有果汁,阿忘,”他垂著眼簾,看起來有些難過,“你渴不渴。”
阿忘突然開了門,沒防備的封虞倒在了地上。
阿忘唇角微揚,但很快又撫平了。她俯視著地上的封虞,低聲道:“以後,不要那樣了。”
倒在地上的封虞仰視她,聲音輕輕的:“不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