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裡的星艦票很貴,但封虞恰好有錢。
阿忘搖頭:“你怎麼總是想著逃啊,就算去其他星球,我們也會被捉住的。”
“而且,我已經被送到這裡來了,”阿忘笑著,“隻是你大哥不願接受,太子也不願。我才能短暫地安然。”
如果太子不能廢除信息素匹配法案,那她就跟著封上將;如果太子廢除了,封上將願意將她送走,那她就去太子那。
說到底,她隻是附屬物,Omega隻是附屬物而已啊,逃不掉的。
“你也快十八了,”阿忘望著星星,“你的alpha丈夫會是怎樣的呢,真是好奇。”
她這話說得怪怪的,她心裡有些不好受。
“你會生下alpha還是Omega,你的孩子長大後又是什麼模樣。”阿忘說,“我真的是好好奇。”
她略帶譏諷地說著,封虞從沒見過阿忘這樣的冰冷,帶著惡意,冷漠又自嘲地看著他。
“我們都是一樣的,”阿忘說,“所有的Omega都一樣。”
“不一樣。”封虞說,“他們不會像我這樣。”
他牽阿忘的手握得更緊了,封虞說他是個異類。
阿忘的笑意漸漸在風中消失,那份殘忍的冰冷渙散。她靜靜地回望他,似乎知道他在說什麼,又掩飾性地不去思考,便裝作渾然不知模樣,享受出格的隱隱刺激與痛快。
“不會像我這樣。”封虞離阿忘更近,他用那雙美麗的眼眸渴望又微怯地看著她。他試圖掩飾,但這門功課顯然不及格,他掩飾得一塌糊塗。
他眼裡的光,他滾動了一下的喉嚨,他微潤的唇瓣,儘數將他出賣。
阿忘有些心驚,連忙扭過頭去。
或許是幻覺,阿忘想,是星星太亮夜風太涼,是他又口渴。
“看著我,”封虞撫上阿忘麵龐,那份隱含的怯意似乎隨著阿忘的躲避轉為了勇氣,“阿忘,看著我。”
阿忘意識到封虞要做什麼,她不要他說破,不要他表現出來。
阿忘道:“我真喜歡太子,也喜歡你大哥,他們都會是很好的丈夫。你覺得呢,小虞。”
她有些慌張,說話不經大腦,混沌忙亂麻木地說著:“我還會生下幾個孩子,alpha保衛帝國,Omega延續帝國。我會無聊但無憂地度過這一生,你覺得呢,小虞。”
“我被安排好的命運,待我不薄。”阿忘道,“已經很好了,不需要顛沛流離的自由。”
封虞說不出讚同的話,也無法反駁,他撫上阿忘的手垂落,喉嚨裡的話吞咽,他垂著眼簾一言不發
。
直到夜風涼得阿忘打了個冷顫,他才問:“你真的覺得被分配給alpha這件事很好,也希望我被分配出去嗎。阿忘。”
阿忘沒有回答。
封虞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你不是這麼想的,你隻是害怕,害怕受到更多的傷害。”
“我喜歡你,阿忘,”封虞眼眸微濕,他笑著,“喜歡到要變態了。我是個異類,你要舉報我,把我送到緊閉室嗎。”
阿忘看著封虞,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出來。
她左右看了看,這裡沒有監控,阿忘鬆了口氣:“你是傻子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做隻會害了你自己。”
“你裝,也裝成一個正常Omega吧。不要這樣。”阿忘眼眶也濕了,“不可以,不行。”
“為什麼不行,”封虞說,“我並沒有通敵叛國。”
“可在某些人眼裡,你已經背叛了帝國。”阿忘撫上封虞的眉眼,“隻是一時的情迷意亂,睡一覺就把今夜忘記,明天,我們依舊是好朋友。”
封虞問:“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嗎。”
阿忘不肯回答。
封虞靜默了會兒,溫柔笑起來:“我知道了。我剛剛隻是在扮演電影裡的角色。我演得好嗎。”
阿忘也笑起來:“很好,小虞有天分。”
封虞說他沒有,他隻是入戲有些深。
他在毯子上躺了下來,邀請阿忘一起躺下,他說星星好亮,他還舍不得走,想多看會兒。
阿忘跟著躺了下來,星星真的好亮啊,她神思不屬地想著。
突然,封虞牽住了她的手,阿忘想掙脫,但他不肯放。
他與她十指交握,稱她為好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手冷。”
他說話怪怪的,像是不甘心,所以回報她。
她不需要這樣的回報:“可我也冷。”
“那正好,”封虞說,“我們取不了暖,卻也不會凍著對方。我們的接觸是公平的。”
“可你捏得也太緊了。”阿忘道,“想把我手骨捏碎似的。”
封虞手鬆了些,他感到抱歉,卻仍舊不肯鬆開。
他說星星很美,讓阿忘不要專注身體。他的接觸不會讓她懷孕。
阿忘任由他胡說,少年不甘的念叨,沒有什麼傷害性。
封虞最後不說了,因為阿忘睡著了。
封虞感到無奈,他又沒唱搖籃曲,她怎麼能就這樣睡著。拋下他,獨自在夜風中睡去,也不怕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