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小公主048 二合一(1 / 2)

048:

這是蘇時深第一次目睹厲鬼複仇的現場版。

畫麵自然不會好看到哪兒去。

甚至讓看的人除了毛骨悚然還是毛骨悚然。

男人漆黑的眸色濃鬱, 垂眸掃過懷裡津津有味觀看的小家夥。

他擔心右右太小,這種畫麵不益於她的成長。

卻忽略了一點,各種各樣鬼怪都見過的她對此已經司空見貫。

在她的理念中, 厲鬼複仇天道使然。

是以任其發展。

隻要涉及鬼怪,不論在常人眼中再可怕的畫麵,於她來說都是正常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裡麵的規則。

作為普通人家長, 不需要做什麼, 陪伴即可。

然後好好引導。

……

蘇大總裁再次感歎:任重而道遠。

紅衣小男孩的現身, 讓那二人驚駭到極點。

它顯然不會輕易解決他們。

為了活命, 矮胖男痛哭流涕地嘶吼著推鍋。

重點表示他也是受害者,是被高壯男威脅,不照做他也得死。

從他的口中可以大致得出事情的整個經過:

紅衣小男孩叫平安,沒有父母, 和其爺爺生活。

他爺爺靠拾荒為生, 加上政府的補助, 平安也平平安安地長大。

爺孫倆相依為命, 日子過得雖清貧, 卻溫馨。

某日,平安爺爺在他們住處附近的垃圾堆裡撿到一枚寶石。

爺爺心善, 認為寶石應該是主人不小心掉到垃圾桶,當成垃圾一樣扔掉。

遂把寶石拿到派出所。

爺爺猜對了。

正好有人報案說她的珠寶被盜, 經過比對,是爺爺撿到的那枚。

對方還以為家裡進了賊。

寶石失而複得, 主人慶幸不已, 願意付一萬塊錢給爺爺表示感謝。

爺爺覺得太多,不敢拿,一番推辭, 最終被失主硬塞到手裡。

派出所的警察隆重讚揚了爺爺的拾金不昧。

平安在旁邊覺得非常榮耀,警察叔叔對他也很照顧。

他還大聲告訴警察叔叔們,說他們穿著製服很帥,以後自己長大也要當警察。

爺爺把這一萬塊存起來,給平安做學費。

然而一天晚上,兩個賊——矮胖男王品超、高壯男張國興闖進他們的家。

二人都是混混,王品超跟著張國興混。

根據經驗,拾荒者看起來窮得叮當響,但多數節儉至極,反而能攢下錢。

再者偷這類人的錢沒什麼後患,速度還很快。

一晚上他們能成好幾單,加起來收入不算低。

張國興手法熟練地迷暈平安爺孫倆,翻找出爺爺的存折,上麵竟有一萬五千。

是他們那段時間遇到的最大金額。

兩人都高興壞了。

存折背麵寫著密碼。

這也是他們愛光顧拾荒者的原因,他們文化水平不高,隻會用存折。

怕忘掉密碼,多數順便寫在存折本上。

他們本該拿了存折就走,張國興卻將視線落在平安身上。

王品超催促他:“興哥,走啊。”

就聽張國興喃喃一句:“一個小孩也能賣不少錢啊。”

他們二人靠偷蒙拐騙生活,之前在彆的城市乾過幾單。

結果被警察發現,兩人好在見機溜得快,這才逃過。

王品超這次的逃命經曆讓他嚇得不輕,趕緊道:

“興哥,咱才剛逃掉,還是彆搞這個,太危險了,隻拿錢好了。”

偷來的錢用掉,根本沒什麼後患。

偷小孩風險倍增。

“一個小流浪漢,丟了就丟了,能鬨多大?”

張國興盯著平安,漫不經心地說。

“就是年齡大了點……”他在猶豫。

平安那時其實已經七歲,隻不過瘦瘦小小,看著四五歲的樣子。

張國興當然不知道他的真實年齡,但四五歲的小孩仍然賣不到什麼好價錢。

“對對對,年紀大了賣也不好賣,何況我們現在沒什麼渠道。”

王品超隻求他能把心思打掉,順著他的話說:

“以後我們肯定能遇到更合適的,現階段我們還是……”

他話沒被說,被激起逆反心理的張國興一巴掌扇開:“就你他媽這個雞膽子,能乾什麼?”

王品超捂著臉,唯唯諾諾地不敢再說話。

“老子帶你混,是讓你能幫上忙,不是讓你跟老子添堵的。”

張國興罵罵咧咧。

王品超囁嚅著任他罵。

最後張國興還是把平安帶走了,以“賣不了好價,也能賣點零花”的理由。

他很快聯係到一個中間人,對方讓他把平安帶到某城市。

張國興認為一個小孩兒翻不了多少浪花。

殊不知平安醒過來後,知道自己被壞人帶走,他聰明地一直配合他們。

不哭不鬨,讓做什麼做什麼。

以找到機會求救或者逃跑。

奈何他終究還是失敗了。

他企圖逃跑被發現,掙紮中平安將藏起來的一塊玻璃按在張國興臉上,劃開一條大口子。

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張國興。

他意識到平安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破孩,而是一頭凶狠的狼崽。

即使賣出去也會後患無窮。

各種情緒上湧,張國興動了殺心。

當即讓王品超拿繩子。

王品超見張國興一臉凶相,什麼都沒敢說,默默拿出繩子。

事後張國興將平安塞進一個軍綠色提包裡。

他打算讓王品超拋屍,但後者已經嚇得麵無人色。

再者讓這草包做事他也不放心。

最終,張國興把平安埋在了這棵槐樹下。

距今已有十年。

張國興靠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反倒被一個港城老板賞識。

這些年混得相當不錯。

王品超依舊唯唯諾諾在他手下做事。

前段時間張國興開始頻頻做夢,夢裡平安向他索命。

醒來脖子上還會出現青紫的勒痕。

緊接著王品超找到他,戰戰兢兢表示他也做到索命的噩夢。

隻是症狀比張國興要輕一些。

張國興的老板一直供奉著一位大師,他果斷拜訪這位大師,將事情前因和盤托出。

並送上一筆豐厚的供奉費用。

該大師便給他指一條明路。

找出平安的屍骨,將其帶回,到時候他做法事為其超度。

張國興不是蠢人:“隻怕那小子已成厲鬼,我這一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大師得了他的供奉,當然有準備。

拿出一個手提袋,內裡畫滿符紋,讓他把屍骨放進。

同時還給了他一張避邪符,一張驅鬼符。

張國興深知不解決此事,早晚被解決的是他自己。

於是帶著王品超離開港城來到京都。

帶王品超的用意——

一來王品超也是當事人之一,有他在,萬一出點什麼意外,王品超可以當肉盾。

而張國興自己身上有符,再怎麼也能爭取時間。

可讓張國興萬萬沒想到的是。

剛剛挖出屍骨,還沒來得及下一步動作,遽然遭到攻擊。

而大師給的符一點效果都沒有。

張國興耳邊聽到王品超把鍋推到他身上,不怒反笑。

他從大師那裡得知,鬼同樣懼怕凶煞之人。

最初的駭然過去之後,這個亡命凶徒心裡爆發出狠戾。

他手中沾的人命那麼多,人都敢殺,還怕區區一隻鬼?

張國興握緊手中的槍,他不知道子彈對鬼有沒有用,但他絕不會坐以待斃。

人,他殺得。

鬼,同樣殺得。

忍著刺入骨髓的冰寒,他艱難轉動手指,衝著那道鬼影咧開嘴角,用力扣動扳機。

下一秒,他感覺手指傳來一陣撕裂,爆發出劇痛。

他看到一隻醬肉色的孩童的手,伸進扳機,硬生生將他的手指往後掰斷。

然後,他握著槍的手腕一點一點回轉。

在那隻腐爛的手的力量下,槍口轉向了他自己。

但槍口並沒有對準他的致命之處。

砰的一聲。

子彈從膛口點燃,旋轉著鑽進張國興的大腿。

又是一槍。

這次是腰側。

砰砰砰。

槍裡的十發子彈全部打完,每一顆子彈都避開致命處,讓張國興沉在劇痛中又不會立刻死亡。

平安歪了歪頭,靜默地看著這一幕。

“小畜生。”

張國興躺在地上,全身痛得抽搐痙攣,依舊不忘嘶啞著陰狠大罵。

他沒有聽到王品超的聲音,連絲喘氣兒也沒有。

“殺了老子沒關係,老子照樣變成厲鬼,再回來殺了你。”

血液的流失讓張國興的聲音漸漸虛弱。

但他的意識還很清楚。

很快張國興發現自己手中多了一截冰冷的暗紅色麻繩。

中間暗紅最深的地方有一圈倒刮的毛,隱約能看到一些腐爛的組織。

他不受控製地抬起手,將這截繩子繞著自己的脖子轉了兩圈。

深紅的幽影立在他旁邊,全黑的瞳孔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

張國興下意識想鬆開繩子,豈料繩子宛如深深紮根於他掌心。

他瞳孔劇烈收縮,明明雙手早已脫力。

此時卻突然注入一股詭異的強大力量。

轉瞬他的兩隻手用力往兩邊拉扯,套在脖頸上的麻繩一點一點收縮。

在寒涼的夜幕下發出不詳的吱嘎聲。

暗紅的粗繩深深陷入脹紫的皮膚,漸漸看不到繩子的蹤跡。

隻能看到脖頸慢慢地、慢慢地變細。

高壯的身體如同離水遊魚,雙腿在濕潤的地麵無力蹬踹。

最後竟將自己蹬踹進了挖出來的那個小坑。

坑太小容不下。

他的身體各處爆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不過片刻,以一種全身蜷縮起來的柔軟姿勢,不留絲毫空隙地填進了土坑。

四周恢複安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連明月披攏下來的白紗似乎都更溫柔了。

槐樹輕輕搖晃,樹影斑駁,仿佛在輕笑。

紅衣小男孩站在被泥土覆蓋的包麵前,它的怨氣因為成功複仇消散許多。

連帶著瞳孔中的墨色也退散,淡淡的眼白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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