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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人水平差。
第一眼便認出來:這是五雷咒。
……儘管他們使不出來。
看看地麵的焦印, 再看看奶呼呼的糯米團子。
震驚之後,表情可謂精彩紛呈。
原來真有人能使出五雷咒。
還是個小娃娃!
難怪離序不肯說大能的具體身份,隻說屆時見到便知。
離序即使說了,在他們沒有親眼所見之前, 哪裡會相信大能竟是這麼個小不點。
站在旁邊的吳佬瀏覽他們的神態, 不厚道地樂了。
之前他一直向上隱蔽右右的存在, 是擔心被這些人知道,看中好苗子搶人。
……說難聽點, 萬一有人心懷不軌呢。
右右強歸強, 但年齡太小。
她的兄長又都是普通人, 避免與這些門派接觸才是最好的。
可這次案件太大,右右的存在再也瞞不住。
索性便讓所有人都清楚,小姑娘到底有多厲害。
敢打她的主意, 做好有去無回的準備。
光是一個五雷咒就已經讓這些見多識廣的大佬震驚。
玄門鼎盛時期能使出五雷咒的都不多,何況如今玄門式微。
再加上千引符是她拿出來的……
大佬們看向右右的目光,漸漸若有所思起來——
難不成是哪位道祖轉世?!
不怪他們這麼想, 實在是右右以現在年齡表現出來的過於逆天。
如果是道祖轉世,那就說得通了。
欣賞完這群人的反應,蘇三少爽了。
就看到這群大佬,似乎交換了下屬於他們內部的眼神含義。
緊接著大長為了遷就右右的身高,便直接蹲下來。
同對右右執了個道禮, 鄭重詢問:“道友可有師承?”
什麼道友,難聽死了,我家乖寶又不是道士。
蘇三少剛剛在心裡吐槽完,就聽到自家小棉襖說:
“我叫右右,不叫道友。”
“我有師父噠。”
蘇三少頓時舒坦了。
大長老一怔,迅速改口:“右右, 那你師父是?”
右右搖搖毛絨絨的小腦袋,不說話。
這就是不想說了。
大長老眼底掠過一抹遺憾。
隨後他小心翼翼說了幾位道祖的尊名。
發現小姑娘一臉迷茫後,他開始懷疑是不是想多了。
然而,等到他們目睹右右補陣眼的畫麵後,反倒更傾向於是道祖轉世。
畢竟道祖轉世,不一定會帶有前世記憶。
隻見小姑娘魂體離身,她沒有收斂任何氣息。
魂體散發的強大威壓,在場修為越深厚的感覺強烈。
那種撲麵而來的壓力,讓大長老心臟跳動的頻率加快。
呼吸緊促間竟下意識開啟了金光罩。
這是龍虎山特有的玄術之一。
飄浮至半空中虛幻的小小身影,沐浴在陽光之下,揮動著一柄細小光劍。
每揮一下,光劍上鐫刻的咒文便亮一下,旋即脫落。
以千引符的符紋為走勢,形成陣眼,瞬間與九龍伏魔陣連接在一起。
整個峽穀發出了“嗡”的一聲,無形的波紋呈漣漪般蕩開。
半空中現出九條巨龍的虛影。
它們頭尾相連,眼睛緊閉。
底下目睹這一幕的玄門中人喃喃:“……九龍伏魔陣是這樣的嗎?”
他們既然能布置此陣,自然是使用過此陣。
彆說龍的虛影了,壓根沒見過異像。
九龍伏魔陣之於他們,其實就是個小困陣。
且因為布置起來比較繁複,不常使用。
“是以前沒用對嗎……”
大佬們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或者,其實這才是真正的九龍伏魔陣。
他們以前使用的,隻是未完成品?
此時的玄門中人,一個個儘皆目炫神迷,折服於陣法的奇異之中。
而蘇家三兄弟,和他們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三個成年男人,極為默契的、不約而同地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
對準半空中散發著神聖光芒,宛如神女降臨的糯米團子。
嗯……各個角度都要有。
很快,右右發現哥哥們在拍自己。
經常被哥哥們拍的小姑娘麵對鏡頭,條件反射比起茄子手勢。
這個動作一下子令她身上縈繞的神性消散,變得接地氣起來。
大佬們有點恍惚:“……”
“哥哥,好了嗎?”小姑娘還貼心地問了句。
三兄弟麵不改色地承受著一眾大佬的目光。
卻也明白自己的行為是在耽擱自家小棉襖。
蘇大總裁率先放下手機,溫柔道:“好了。”
蘇一哥速度很快地把手機放回口袋,仿佛剛才他什麼都沒做似的。
蘇三少意猶未儘,自家乖寶帥氣施法的每一幀他都想錄下來。
蘇大總裁抬起眼皮睨看了他一眼,蘇時秋老實了。
大佬們:“……”
擺完Pose的小姑娘繼續投入到陣法後續收尾階段。
她站在千引符的中心位置,隨著雙手指決變化,閉上眼睛安靜的巨龍開始緩緩遊動。
幾息之後,它們睜開了雙眼。
先後繞著右右轉了一圈,飛至九個陣基,光芒一閃,隱入不見。
地麵輕輕震動,空間中隱隱有鎖鏈聲簌簌響動。
九龍伏魔陣,成。
接下來就是等了。
右右消耗大,回到身體後就睡著了。
讓一眾想和她說話的大佬隻得按捺住,連說話聲都壓得很低,生怕吵醒她。
蘇大總裁敏銳地從這些人的態度中,察覺到他們對右右特彆在意。
這種在意並不單單隻是因為右右展現出來的實力,明顯還有其他。
不過他們沒有惡意。
蘇時深便滴水不漏地回答了一些關於右右的問題。
大佬們也隻是得到小姑娘今年五歲,在上幼兒園等基本信息。
短暫交流完,掛斷對講機的離部長走過來。
他剛才是在和軍方的領導聯係。
軍隊暗守在峽穀外,準備了足夠將峽穀夷為平地的終極武器。
用科技表示:甭管什麼妖魔鬼怪,就不信幾枚導彈下去,還治不了?
離部長陳述完武裝力量後,不得不說,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強大的安全感。
前有九龍伏魔陣,後有終極武器,以及一眾玄門大佬掠陣。
饒是如此,眾人神色並沒有放鬆,相反更加戒備凝重。
畢竟,觀看西大龍直播的人數足足有五萬一。
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
蘇時若將右右熟睡中不老實伸出被窩的手放回去。
然後繼續低頭看論文。
坐在旁邊的蘇時深也在發郵件。
蘇時秋手裡拿了根狗尾巴草,正無聊地晃來晃去。
離部長進來時,麵對這歲月靜好的一幕微怔。
“右右還沒醒嗎?她沒事吧?”
“沒事,”蘇三少懶洋洋地搭了話,“怎麼?”
另外兩個男人也從各自的世界中抬眸看過來。
離部長隨口道:“沒什麼,過來看看右右。”
“是有問題想問我家寶貝兒吧。”
蘇時秋不愧是演員,看出了離部長隱藏起來的情緒。
被指出來,離部長便也不掩飾,點了點頭。
心裡卻對蘇時秋有了另外的判斷:
看似玩世不恭,實則膽大心細,擅於觀察。
“想問什麼?”蘇三少一副說不定我可以回答的樣子。
離部長沉默了許久,最後什麼都沒說,離開了帳篷。
“???”
“他啥意思。”蘇三少回頭朝向兩位兄長,一臉的莫名其妙。
蘇時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低頭繼續看論文,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蘇時深若有所思,片刻後淡聲道:
“陣法完成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它們還沒有蹤影。”
“你說他想問什麼?”
蘇時秋又不蠢,明白親哥的意思:這是在懷疑寶貝兒的千引符的效果。
他心裡不爽歸不爽,但也清楚那群人會產生這種想法正常。
三個小時,連一個傳播者都沒出現——說好的被標記過的會自動過來嗎。
要不是他清楚千引符是冥王給的,又相信自家崽崽的實力。
他多半也會在心裡打個鼓。
無關人品。
尤其如此情況下,等待的時間會顯得格外漫長。
蘇時秋起身:“我出去轉轉。”
“我也去!”從蘇時深大衣口裡探出頭的小黑蛇迫不及待地遊出來。
這條蛇妖和蘇三少一樣,快悶壞了。
雖然他的窩不在這片山脈,但隻要是山,他都比較喜歡。
借山思個家什麼的,正好。
蘇三少自是不介意多個伴。
他便將小黑蛇薅在手腕上,走出帳篷。
殘陽往地平線下降,將天幕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紅。
連帶著高低起伏的山脈好似披上紅紗,美得驚心動魄。
寒涼的空氣中彌漫著山中自然的清香,蘇時秋深吸口氣。
然後——
“阿啾。”
他凍得打了個冷顫。
“算了,還是不去轉了。”
佘墨:“……”
“回什麼回,去聽聽有沒有人說小怪物壞話啊。”他慫恿。
“小怪物”三個字一出,它的“脖子”就蘇時秋扼住了。
“再叫一聲小怪物試試。”
蘇三少對自家小棉襖被這樣稱呼非常不爽,已經為此和蛇妖掐架多回。
蛇妖也是個倔的,就不改。
並據理力爭:蘇右右就是小怪物,半點沒錯!
他被掐著脖子主不出話,蘇三少單向輸出,氣得蛇妖翹起尾巴使勁往在他身上拍。
吳老離部長和大佬們在另一頂寬闊的帳篷裡。
蘇時秋往主帳篷靠近。
就在這時,一人個影從主帳篷出來,低著頭匆匆左轉,人影消失在帳篷後麵。
蘇時秋認出是那什麼大長老的小弟子付傑與。
他心血來潮、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帳篷是搭在陣法外的。
九龍伏魔陣的最中間,千引符作為陣眼,符紋泛起淡淡的熒光。
光線明亮時並不顯明。
此時夜幕降臨,熒光宛如星火。
大陣籠罩的範圍就像一個神秘漂亮的魔法屋,等待客人蒞臨。
蘇時秋並沒有鬼鬼祟祟地跟,而是光明正大。
但付傑與注意力似乎沒在身後,徑直往前,一次也沒回頭。
蘇時秋看著付傑與去到法陣邊緣,駐足。
法陣是針對“它們”的,其他人可以隨意出入。
付傑與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看上去好像在驚歎於法陣的散發出來的氣息。
然後,他又走了一會兒,在一個位置蹲下。
那個位置有一片不高不低的灌叢,他這一蹲下,看起來像是在那兒蹲坑。
蘇時秋皺眉。
堂堂龍虎山的天師,不至於隨地蹲坑。
他腳下先於意識跨步過去。
旋即鼻腔裡率先躥進一股極為濃鬱的血腥味。
付傑與確實蹲在那裡。
他的左手握著一顆血淋淋的心臟,撲通撲通還在跳動。
心臟來自於他胸前豁開的血洞。
……他把自己的心臟剖了出來。
右手握著一把形狀特殊的黑色小刀,刀上刻著複雜紋路。
他抬頭朝看呆了的蘇時秋詭異一笑,手中的刀刺入跳動的心臟。
直接穿透,將之紮在地麵。
與此同時,付傑與嘴裡吐出蘇時秋聽不懂的晦澀語字。
尾音落下之際,心臟如同氣球般轟然炸開,化作肉眼可見的邪惡黑霧。
以恐怖的速度朝蔓延進陣法,攀爬每一條紋路!
付傑與要破壞法陣!
蘇時秋轉身就跑。
豈料沒了心臟的付傑與居然迅疾地站起來,也不知他做了什麼,蘇時秋不能動了。
厲鬼保鏢們立刻飄出來,卻在刹那間受到陰詭力量侵蝕。
如果不是右右和它們的契約拉扯,怕是一出來就失控了。
保鏢們失去了作用。
蘇時秋不能動。
隻能眼睜睜看著付傑與朝自己一步步走來。
蘇時秋:“……”
他真的很想扔一個表情包:你不要過來啊.jpg
“對不起……快走!”
付傑與似乎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和思想。
隨後又嘶啞著喃喃:“多一個血祭,汙染更強……”
他一邊說著,一邊沒有半分停頓或遲疑,五指成爪剖向蘇時秋的胸口。
營地那邊已經聽見動靜在往這裡趕。
幾秒的時間,足夠他剖出蘇時秋的心臟。
確實。
但他忽略了蘇時秋手腕上的小黑蛇,又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
一條小蛇能做什麼?
佘墨雖然和右右簽的契約是保護蘇時深,可他也知道,小怪物是不講理的。
他和蘇時秋待在一起,結果讓蘇時秋挖了心,那小怪物不得把他活剝了?
千均一發之際,佘墨化出人形,硬生生撞開付傑與的手。
然後一腳蹬出去。
付傑與炮彈似地飛出去,砸倒一片花花草草。
“妖?!”
他艱難抬起折斷的脖頸,語氣和神態都是不可置信。
隨後想起那個逆天的小女孩,收隻妖再正常不過,便也釋然。
蘇時秋能動了,大長老他們也趕到了。
一看法陣,臉色大變。
短短時間,邪惡的黑霧已經將整個法陣籠罩。
法陣雖在,卻已經被汙染,哪還能發揮出其作用?
大佬們顧不上質問奄奄一息的付傑與為什麼這麼做。
他們試圖挽救法陣,將黑霧剝除。
可法陣大成,在被全麵汙染的情況下……他們束手無策。
就像發黴的蛋糕,怎麼可能將黴菌和蛋糕分離。
就在這時,右右過來了。
小姑娘窩在蘇時深的懷裡,剛清醒的樣子,小臉紅通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