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長,但他已經對於輕舟的迷信程度有了一個了解。
“哎,那個誰。”於輕舟熬了一夜,腦袋暫時轉不過彎了,“師老師的小朋友,今天所裡訂白大褂,你需要的話就去和登記的人說一下。"
周玄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心想他應該不需要。到辦公室的時候,鄧芮歡正在裡麵,她在隔著衣服給師百衣量身體數據。
“請進——”
周玄驟然見了此場景,頗有些束手束腳,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該往哪兒看,最後隻好低著頭坐在旁邊沙發上。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薄,鄧芮歡用軟尺貼著師百衣的胸壁拉了一圈,不過在周玄進來後,她就鬆手了。
本來是因為要訂白大褂的事情,鄧芮歡來給師百衣量個肩寬,後來兩個人聊起網上買衣服的事
情,鄧芮歡教她怎麼看網上的真實尺碼以及區彆貨不對版,順手幫她量了一下胸圍和腰圍。師百衣的腿不方便,所以是坐在那裡量的。
師百衣是一個健康的成年女性,自然也擁有女性的所有性.征,她不太理解鄧芮歡的驚訝,不過也並不反感她摸著自己的腰說:"嗚嗚嗚美女師老師貼貼……"
好奇怪,師百衣是一個並沒有經曆過女孩子們之間貼貼的人,或許是因為她在同齡人中太有距離感了,直到現在工作了,才收獲了鄧芮歡對她的熱情。
但鄧芮歡在其他人麵前還是嚴肅的,自從她上次聽取了師百衣的建議,就開始嘗試建立老師的威嚴。
鄧芮歡看周玄進來,說:“你的小朋友來了,那我先走了。”
“嗯。”師百衣說。
周玄還在沙發上低著腦袋,默念三遍不可亂想,但這又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喜歡一個人,當然也會有欲念。
“最近在訂白大褂,你需要嗎?”師百衣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其實和外麵的差不多,就是多一個研究所的徽和字樣。"
周玄為後一句話心動,白大褂不稀罕,但是一旦刻上字樣似乎身價就升了。
"如果你要訂的話,把尺寸說一下,我報到群裡。"
周玄下意識地報身高體重:“186cm,82kg。”
師百衣說:“報一下你穿什麼型號就行。”她對男
生的身高體重沒有什麼概念,不過聽到82千克這個數字的時候還是有些震驚。
周玄的身高能看得出來不矮,體重看不出來有160多斤,他看上去並纖弱,但也不壯。衣服裡麵是什麼樣師白衣不知道,隻從穿上衣服時來看他的身材比例很完美,肩寬而腰窄。
今天又是換墊料的一個上午。這次周玄有了比上一次豐富的經驗,還找了一個熵油帽把頭發箍起來。
踏進房間,一陣熟悉的鼠臭味撲麵而來。但好在師百衣這處地寬敞,味道沒有公共鼠房那麼密集。
在公共鼠房遭過一次難的周玄竟然覺得這味道可以忍受,或許也跟他今天戴了三層口罩有關。
他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牆上的變動,原本那裡隻有一盒m號的手套,現在多了一盒XL的,很明顯是師百衣放在那裡的。
周玄心思雀躍地換上手套,今日連那些小耗子都格外順眼,他在心裡和它們打招呼:你們好呀,小朋友。
周玄似乎進入角色進得特彆快,這也是他的一個優點。
師百衣覺得周玄和往常很不一樣,他一直在看她,雖然他遮遮掩掩,但師百衣還是注意到他總是時不時地抬頭,視線像一台掃描機一樣無意掠過自己周身。
周玄是沒辦法,隻能用肉眼估算師百衣的數據,沒想到被師百衣察覺了。
這事情不能怪師百衣太敏感,是周玄和她待得越久,周玄的心思就越藏不住。
他看向她的眼神是帶光的,他的眼睛像波光粼粼的銀河,就像書上寫的會說話的眼睛:愛人的眼神藏不住。
但是當師百衣看向他的時候,他有故作冷靜地移開。
“怎麼了?”師百衣向來直接:“你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嗎?”
她很快想到昨天他說的那個禮物:“有東西要送我?”
“是。”周玄一早就想了個好理由:“你送了我一本書,我也應該回禮。”
周玄查過了那本書要將近1000塊錢,1000塊錢在周玄與朋友們的來往之中不算什麼,但是正常情況下也算不少錢了。
"師老師不要拒絕我。”看師百衣不說話,周玄急道:“這隻是一份普通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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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要送太貴的東西。”師百衣輕聲說:“我知道你的家境很好,但是你送貴了,我可能回不起。"
“沒有關係,我不是要你回禮物才送的。”周玄說:“是一個手工物品,本身不值錢的。”人工值錢而已。
“好。”師百衣最終應下。
僅僅兩天的工夫,上次周玄見到的小耗子崽竟然長毛了,這讓周玄很驚訝,他沒有養過耗子,不知道耗子可以長得這麼快。
這一次他摸它們的時候沒有上次那麼恐懼了,甚至心裡讚同於輕舟說的那句“小耗子手感比較好,軟軟的很解壓",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心裡嚇了一跳。
每逢遇到小耗子,周玄都會小心翼翼地用手把它們捧進新籠子。
這一批鼠換完大概是2~3個小時,由於這次做了防護,周玄覺得身上的味道沒有上次那麼難以忍受。
他跑去旁邊的水池洗手,回來的時候聽見師百衣在打電話。她把手機裝進防水袋裡,脫掉手套拿著防水袋。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
“我沒事,岑老師不用來看我。”師百衣和電話那頭的人說:“我的腿並不礙事,雁姨一切都好……"
周玄捕捉到師百衣對那人的稱呼,剛才還火熱的心瞬間結成了霜。是岑寧。
如果說從前周玄隻是偶爾想起岑寧這個人,以及想到的時候會有些嫉妒。現在岑寧已經開始成為他心頭的魔怔,這個名字的出現讓他飽受折磨。
師百衣還和他提起雁姨,可想而知,他在師百衣生命裡占據的長度與深度遠比周玄要長而深。
這很正常,岑寧就算不是師百衣的愛慕者,也是對師百衣有知遇之恩的引路人。
平心而論,岑寧是一個令人敬佩的情敵。在過去的六七年裡,他作為老師,對師百衣是一種上對下的身份,而且他比師百衣大上許多,社會閱曆比她豐富得多,他完全可以利用身份上的壓製以及師百衣懵懂無知的情感,去達成他心中所求。
但是岑寧沒有這麼做,岑寧等到她畢業,才送了她一本藏有表白字句的書。
六七年的時間,都沒有讓一個人發現另一個人的愛慕,隻能是一個人遲鈍,另一個人隱藏得深。
岑寧是一個體麵而驕傲的人,他欣賞師百衣在學術上的才華,也
不願用愛情絆住她;他經曆過師百衣的階段,知道這個階段她是沒有精力考慮感情的,所以等了這麼多年,等到她嶄露頭角,找到新的工作單位,才開始自己的進攻。
他的猶豫和取舍也是正常的,他願意為師百衣拋下海都市的一切,是因為他相信自己可以在帝都市擁有新的天地,所以他沒有必要去答應一些他看不上的條件。
岑寧以為自己不用著急,師百衣剛到帝都不到一年,她又是那樣醉心學術不會把精力放在感情生活上的人,他可以慢慢來。
反正他們認識了那麼多年,要說誰最有機會,那也應該是自己。
可惜半路殺出了個周玄。
周玄家境優渥,從小不缺錢也不缺愛,抱著撞南牆的勇氣闖進了師百衣的生活。
他聽著師百衣與電話那頭的人說話,說的是一些他不懂的話題,一些隻有師百衣和岑寧才能懂的話題。
他嫉妒又自卑,但他也有與生俱來的驕傲。
不過周玄聽出來一點,師百衣和岑寧說話的語氣很客氣,說明她不知道岑寧的心思,也不曾和岑寧有過什麼過往。
想到這裡,周玄就要哈哈大笑了,他笑岑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算比他更早認識師百衣又怎麼樣?
當兩個人的關係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成型的時候,就很難再變成新的關係了。
“百衣——”
大約是嫉妒衝昏了頭腦,周玄在師百衣還在打電話的時候,叫出了她的名字。
那時候他已經走到她身後,確認電話那頭的人可以聽到他的聲音。
師百衣果然不著防備地應了一聲:"怎麼了?"
周玄說:"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你在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岑寧聽到了周玄的聲音,不過並不知道他是誰。但雄性生物的本能讓他嗅出一種宣戰的味道,他問:“是你帶的學生嗎?”
可是學生怎麼會直呼其名?
那就是同事?
岑寧突然有了危機感。
"不是。"師百衣忽然發現她也很難解釋周玄的身份,於是說:“是我的助手。”因為周玄還在旁邊等著,師百衣說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她沒
有意識到周玄剛才叫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之前的師老師。在師百衣心裡,她也沒有把周玄當成學生,所以並不在意他的稱呼。
周玄問了和岑寧類似的問題:“師老師,你剛才在和誰打電話?”
他又把稱呼變回來了,並且覺得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