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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個單位混了這麼久,
都不知道這裡其實是可以走後門的麼?”
這裡的後門,可不是指的走人際關係的潛規則,而是指的是文廟除了前門之外,的確還有一個後門。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天上掉餡兒餅根據力學計算是能夠砸死人的。
如果侏儒老者隻是提點自己幾句,再雲裡霧裡說一些神秘莫測的話,仿照菩提老祖給孫猴子後腦勺敲三下,說不得周澤還會細細思量,覺得比較逼真和踏實一些。
但怪就怪在侏儒老者實在是太熱情了,熱情得讓周澤有些覺得不真實。
難道近些年鬼裡麵也開始掀起了學雷鋒做好事的風潮?
尤其是在老者拒絕和自己一起進入文廟後,周澤心裡也就提起了一些謹慎和小心,文廟不是很大,周澤從正門進去馬上就從後門出去繞了過來。
事實證明,周澤的選擇是正確的。
正如老者自己所說的那般,人心尚且隔肚皮,何況是鬼?
再者,讓周澤覺得有些荒謬的是,老者要報複自己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那個……
自己救了一個病人,然後半個月後那個病人酒駕出車禍,連累了侏儒老者的孫子也在車禍中喪生。
侏儒老者居然就遷怒了自己,認為如果當初自己不竭儘全力把那個病人的命給救回來,他孫子就不會死。
多麼清奇的腦回路。
“我上輩子是個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周澤微笑道,“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你恨我,甚至恨到了這種地步,真的很沒道理。
或許,你隻是覺得自己子孫後代斷絕了,自己白白陪侍了這泥胎塑像一甲子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心裡有怨氣,想要找個人發泄出來,你就選擇了我?”
侏儒老者目光惡狠狠地盯著周澤,舔了舔嘴唇,聲音沙啞道:
“這就是你造的孽,該死的人,你為什麼要救起來!”
“在醫生眼裡,經過全力救治最後卻死去的人才是死人。你說的理由,我不承認,那種所謂的因果,更是狗屁不通。”
如果自己救了的人,他們犯了什麼事兒,因果都得算到自己頭上的話,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澤記得有個英國老兵回憶錄上寫過,一戰時他親自俘虜過元首,本有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這個小矮個給槍斃了,但他沒那麼做,把他當作戰俘收攏了。
難道說日後第三帝國造的孽,都得算到那位英國老兵頭上?
周澤搖搖頭,和這家夥道理是說不通了,下一刻,周澤十指指甲開始長長,黑色的氣息在指尖來回地環繞。
“你這是要斷送了小的,連老的也一波帶走了麼?”侏儒老者氣急敗壞道,“這裡是文廟,是聖人安息之所,就是正牌鬼差也不敢放肆!”
“去你媽的。”
周澤直接走向了侏儒老者,
“老子隻奉行一個道理,你剛剛想要弄死我,那我現在就要把你弄死!
上輩子的仇現在不方便報,眼下的仇如果還繼續揭過去,那周澤的脾氣未免也太好了!
活人暫且弄不得,鬼我還弄不得麼?
侏儒老者想要逃跑,但周澤的手直接抓住了他,同時將他狠狠地向後一拉!
“嘩啦!”
侏儒老者發出了一聲慘叫,身體更加透明。
“我不要去地獄,我不要去地獄,聖人,救我,救我!”
隻可惜,
文廟裡的那些泥胎們依舊不動如山,如果他們真的有靈,又豈會讓侏儒老者家徹底斷了香火?
“誰說要把你送地獄了?”周澤笑了笑,“你以為你還有機會下地獄麼?”
說完,周澤直接向前刺過去,而後雙手撐開,心中積攢的戾氣在此時得到了爆發,侏儒老者的魂體直接分崩!
很簡單,
也很乾脆,
在收拾白鶯鶯之前,周澤不知道自己居然那麼能打;
而現在,他對自己的力量,尤其是對鬼物的能力,有著一種很充實的信心,雖然侏儒老者之所以能夠被輕易地解決掉也和他獻祭了一甲子陪侍功德魂體虛弱有很大的關係。
周澤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也不清楚自己剛剛連下地獄的機會都不給老頭符不符合小蘿莉的心中有逼數路線。
但如果老是學王八憋著,總覺得會把自己憋出問題來。
撣了撣肩膀上的灰塵,周澤拿出手機打了車。
上車後,司機很熱情,還主動給周澤分了一根煙,這讓周澤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然後一邊抽煙一邊敷衍著和司機聊天時,
同時還偷偷地用燃燒的煙頭燙了一下車門,
車門沒被燒穿。
周澤心下安然,實在是被上次的紙車弄得有些疲憊了。
回到書店時已經是淩晨一點的光景,白鶯鶯坐在櫃台後麵看著電腦,有些生澀地操控著鼠標。
周澤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準備上樓去休息時,發現白鶯鶯還坐在電腦後麵一動不動。
她不上去自己怎麼睡覺?
周澤走到白鶯鶯身後,發現這女屍竟然在玩單機遊戲搶灘登陸,打得很是激動。
“休息了。”周澤提醒道。
“哦。”白鶯鶯應了一聲,沒反應過來。
“我說,休息了。”周澤加重了聲音。
“哦,好!”白鶯鶯吐了吐舌頭,退出了遊戲,然後乖乖地上了樓。
二樓有兩張涼席,冰櫃暫時被挪到了角落裡,一人一張涼席躺下來,若是外人不小心進來上了二樓一看可能還以為是兩具放在草席上的屍體擺在那裡。
“老板,你今天,累了吧?”白鶯鶯試探性地問道。
周澤沒回話,今晚的事兒,他不想多說,尤其自己多次過家門而不入的事兒,實在是沒什麼好吹噓的。
白鶯鶯見周澤不搭理自己,也就乖乖地閉上眼,自她身上不斷地散發出些許陰氣,讓周圍的溫度開始降低下來,也讓周澤的精神緩緩地放鬆。
唔,
睡覺了。
…………
“咕嘟…………咕嘟…………咕嘟…………”
像是開水沸騰的聲音,
周澤緩緩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漂浮在一座水潭上,周圍熱浪滾滾,像是躺在浴室大池子裡一樣。
遠處,有一條很寬敞卻也很泥濘的道路,有一群群白色的身影在沿著道路麻木的前行。
這裡,好熟悉。
周澤慢慢地坐起來,發現自己居然能坐在水麵上,不會落下去。
“你也來了。”
一道男子的聲音在周澤身邊響起。
周澤猛地轉過頭,這才看見自己身側竟然站著一個穿著衛衣的年輕男子。
在衛衣男子身邊,有一道匍匐著的小巧身影,像是一隻貓。
男子戴著衛衣帽子,看不真切他的臉,但卻給周澤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隻不過一時半會兒間,周澤想不到他是誰。
“彆緊張,這裡是夢。”衛衣男子說道,“莊周舞蝶,我們作為死人,夢回地獄,也是很常見的一件事。”
“你是誰?”周澤問道。
“名字,在這裡有意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