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女人留下,你可以走,我們可以不追究你不打招呼越界這件事。”
周澤看著她,
沒說話。
一開始,雀斑女孩覺得周澤正在考慮,
但慢慢地,
雀斑女孩發現周澤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煞筆。
不能怪周澤,他真的不懂如何和同行相處,對這種默契和所謂的禁忌地盤這類的,都沒什麼概念。
或許,周澤對鬼差這個群體最大的概念就是來自蓉城重傷回來的那一位,
一個人在一個晚上,殺了幾十個鬼差,那鬼差證,直接落了滿地,像是路邊的大白菜一樣,一抓一大把。
所以,很可能周澤在那個時候也被歪樓了。
總覺得,同行們都是些小蝦米,類似網遊裡的送經驗的小怪。
“這個女人,我們必須要留下,她身上,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說完,
雀斑女孩向前一步,
身形一跨之下,
一道陰風席卷而來,帶著一種如同油脂一般的厚重。
周澤感覺自己身體忽然變得沉重了許多,四周的空氣也一下子變得無比的稀薄。
高個男子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靠近了周澤。
周澤伸出自己的指甲,
但對方速度更快,直接扣住了周澤的手腕,而後反手一翻。
“砰!”
周澤整個人被摔在了車門上,車門也因此凹陷了下去。
小蘿莉曾給過周澤極大的恐怖,
但現在小蘿莉已經被自己圈養了,
而現在,那種被資深鬼差支配的恐懼感,似乎再度襲來。
高個男子對著周澤笑了笑,伸手掐住了周澤的脖頸。
“好好地待在你的通城就好了,瞎跑做什麼,而且還帶著她,你這是帶著一車的財富跑到土匪窩前麵遛彎,故意找刺激是麼?”
“她…………怎麼了?”
周澤很疑惑,
對方如果衝著自己的筆記本來,那很好理解,畢竟那是判官用的陰陽冊,哪怕跌了品相也依舊是陰陽冊。
但對方似乎有種買櫝還珠的意思,看重的居然是林醫生。
林醫生又怎麼了?
“一個受過鬼差以獻祭自己功德的代價祝福過的人,你覺得,她意味著什麼?”
雀斑女孩看了看周澤,
“菜鳥就是菜鳥,連這個都看不懂,又或者,你看得懂,隻不過一直在裝著看不見,想玩什麼俗套的人鬼情未了?
你是鬼,是死人,不是陽間人,和普通的活人有太多的羈絆,反而會害了她,這是我給你的一點忠告,小朋友。”
雀斑女孩把口香糖從高個男的手臂上取下來,又放入嘴裡咀嚼著,然後打開了車門,看著坐在裡麵昏迷著的林醫生。
“很好奇,那個心甘情願放棄這麼多就為了給她祝福的鬼差,級彆應該比我們還高一點,居然這麼舍得。”
周澤清楚,雀斑女孩口中所說的那個鬼差,應該就是曾經附身在小姨子身上的那個鬼差,她對林醫生好,那是自然。
甚至已經好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自己能有今天,也是拜她所賜。
好像周澤還記得,當自己把她殺了時,她的鬼差證已經近乎崩潰了,最後也沒留下來,這是否就意味著,其實她之前就已經透支了?
透支在了這個雀斑女孩所說的,祝福上麵?
“彆碰她。”
周澤說道。
高個男子伸手掐著周澤的脖子,見周澤這個時候居然還在警告和威脅,讓他有些忍俊不禁。
“我們當然不會殺她,我們隻要她身上的祝福,我們是鬼差,是陰司的執法者,肯定不會殺活人的。
你放心,你雖然是個菜鳥新人,但好歹也是我們的同行,這點麵子,我們還是會給你的,她最多也就生一場大病,養個一兩年,也就沒問題了。”
高個男子伸手,在周澤臉上拍了拍,讚歎道:
“你這皮囊選得真好,比我這個大塊頭英俊多了,我還真是有些羨慕你呢。”
雀斑女孩將嘴裡重新咀嚼熱的口香糖吐到自己掌心,然後往林醫生的額頭上放去。
“喂,你小心點,彆把她靈魂都吸出來了,真弄死了人,我和你要一起背鍋的。”高個男子提醒道。
“放心吧,這麼漂亮的女人,我也舍不得弄死她。”
說著,
雀斑女孩還特意看了一眼身邊的小朋友,
“她畢竟還是咱這位同行人鬼情未了的女主呢,你說…………”
她忽然愣住了,
因為她看見那個被自己同伴掐著脖子控製住的菜鳥,
身上的煞氣,
在越來越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