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閉上眼,他是睡不著的,但他喜歡那種靠著玻璃窗的沙發躺下享受陽光沐浴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上輩子的自己總是無時無刻地在上班,在手術台邊運作,很難停歇下來,這輩子,倒是能夠補全回來了。
白鶯鶯聽了周澤的解釋後,像是懂了,又像是沒懂,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周澤其實對此早就有了預知。
也因此,老板才不會糾結於那剩下的八百萬尾款,不,其實應該是因為老板知道那個女人不會有好下場,所以懶得去找那個女人討要了,要也要不來。
白鶯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跺著腳走到了吧台那邊。
老道正在跟猴子一起吃著花生米,自己一顆猴子一顆,一人一猴吃得津津有味,先前周澤和白鶯鶯解釋時,老道也在旁邊聽著,聽完後笑笑走開了。
“老道,問你個問題,剛老板說的東西,你懂了沒有?”白鶯鶯伸手推了推老道的肩膀。
“啥?”老道扭過頭,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白鶯鶯,然後道:“剛老板不是和你解釋過了麼。”
“我沒完全懂。”白鶯鶯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
彆看老道看起來很老,但他還沒自己一半大,白鶯鶯覺得自己在一些事情上還沒他看得通透。
這其實也是自然,白鶯鶯雖說兩百歲了,但大部分時間都是躺在棺材裡,隻和白夫人的鬼魂說話聊天,所以本質上,她還保持著十六七歲少女的純真。
“其實吧,這事兒很簡單,就像是女媧為什麼要殺妲己一樣,聖人嘛,自然得光輝聖潔的,怎麼能有汙點呢?
所以,妲己無論是完成了任務還是沒完成任務,其實她注定是要死的,要想讓商朝覆滅,不殘害忠良不魚肉百姓還能怎麼辦?
要知道封神榜裡,哪怕紂王無道,但幫他的神仙和勢力也不在少數,薑子牙打得也不是很順暢,所以,妲己絕對是最好的隊友。
但,實際上,從派出妲己開始,妲己就已經被判了死緩了。
古代多少上位者都是這般對待自己手中的刀的,當上位者需要時,這些刀去幫他們解決掉自己所不想看到的人,等任務完成後,就狡兔死走狗烹了。
把刀給折斷,給天下人看,
看,
罪惡份子已經被偉大的我給處決了,我還是這般的純潔和一塵不染。”
“那這個女人?”
“老板不是說在房子裡發現什麼陣法還有那半截蛇乾麼?
那就是那個女人放置的唄,老頭這麼有錢,為什麼最後要住到祖宅那邊的房子裡去?房屋的設計和布置又經過誰的手?
很明顯,老頭是被坑到了,雖然他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但就事論事來說,有人把他一步一步地拉入了陷阱。
海裡的那條蛇就算沒出問題,它想跑到陸地上來複仇也難,更彆說它已經出了問題了,所以,有人牽線搭橋,這是肯定的,那麼是誰牽線搭橋呢,隻有那個女人最合適了。”
“她是那條蛇的幫手?”白鶯鶯說完又搖搖頭,“不對,老板和那條蛇有協議,不殺那個女人,那條蛇當初是答應了的。”
老道看了看那邊還在“假寐”的周澤,道:“不是什麼蛇啊蛇的,這事兒就很簡單,海神老爺看那個老頭不爽,也不知道是因為老頭早些年發家時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或者是打著海神的名義做了很多肮臟的舉措,那老頭不是做海上走私的麼?
所以,那個女人就像是海神派出的妲己,甚至,貧道都覺得那個老頭之所以自私到非人能理解的程度連自己一家老小都能咬牙去獻祭,可能正是受到那個女人的蠱惑也說不定。
或者,再換個可能,海神老爺看那那條蛇不爽,覺得那條蛇成精的話可能會影響到自己,所以做了一個局,給那條蛇也順帶坑一下,最後那條蛇不惜身死道消也要來陸地上報仇,海神老爺也是樂見其成。
總之,不管咋樣,那個女人必須死,她死了,海神老爺就還是那個海神老爺,繼續保持著自己的偉大聖潔。”
“那,那個女人真的好可憐哦。”白鶯鶯歎息道。
“沒啥可憐不可憐的,這就是命,變不了的,你看,老板都看開了。”
周澤在這個時候站起身,看了一眼那邊正在嘀咕著的老道和白鶯鶯,走上了樓。
推開臥室的門,周澤走到窗口邊,點了一根煙,在窗台位置,有一張畫軸,這是那天之後的第二天,周澤讓老道去買回來的。
老道也是費了好大一把勁才算是找到了同款的海神畫像,畢竟家裡掛他的人家還是太少太少。
周澤伸手攤開了畫卷,
對著畫看了許久,
最後,
他拿出打火機,將畫紙的一角點燃,然後放在窗台上的防盜窗上,看著它慢慢地燃燒成灰燼。
“你在傷感什麼。”
小蘿莉的聲音自周澤身後傳來。
“進門前,不知道敲門麼?”周澤有些不滿地說道。
biu!
小蘿莉的身形出現在了門外,然後敲門。
“咚咚咚……”
“進來。”
biu!
小蘿莉的身形又出現在了屋內。
“你燒的是誰的畫像。”小蘿莉問道。
“不需要你管。”
“好,我不管,我來是因為收到了那頭蠢僵屍給我的信息。”
“我說的是明天。”
“但他今晚就會去上海,然後晚上十點的飛機回日本。”小蘿莉提醒道。
“這件事,你怎麼之前沒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