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那些大張旗鼓地追求她的男生真的很不一樣——這是許知南在看到那瓶水之後腦海中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
隨後, 她驚訝又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那瓶水,感受到了從瓶身傳遞到指尖的溫暖。這瓶水就如同介質一般向她傳遞著他的體溫。
“沒那麼熱。”林嘉年終於抬起了眼眸, 卻還是羞赧的不好意思看她,而是看向了那瓶水, “但也沒那麼涼了,應該可以喝。”
許知南突然發覺林嘉年這人還是有點可愛的,欣喜地揚起了唇角,笑著說了句:“謝謝啦, 我請你吃午飯。”
林嘉年並不想讓她有種欠了自己人情的感覺, 於是就回絕了她:“不用了。”
許知南卻鐵了心地要請他吃飯:“那怎麼能行?你這瓶水對我來說可是雪中送炭呀。”
林嘉年神不改色:“不麻煩, 順手的事兒。”
許知南:“……”
順手,的事兒?
我對你來說,隻是“順便”和“順手的事兒”?
行!好!
水泥二次封心了!
從小到大,喜歡許知南的男生多了去了, 但她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對把她當成“順手的事兒”的!
她心有不甘地瞪了林嘉年一眼,氣呼呼地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抬頭仰脖, 先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消氣,然後才用剩下的水吃了止痛片。
吃完藥之後, 她將空蕩蕩的水瓶橫放在了桌麵上,食指指尖抵著拇指指腹, 用力一彈, 給了水瓶一個初速度, 讓其以一種瀟灑的、不屑的、充滿挑釁的姿態滾動到了林嘉年的桌子上,並告知了林嘉年一句話:“中午十二點,食堂三樓見, 不來就絕交!”
林嘉年愣住了,然後,抿住了淡粉色的薄唇,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許知南的臉色,一雙漆黑的眼眸純澈無比:“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和好了是麼?”
許知南麵無表情:“不是,我的意思是在絕交的基礎上二次絕交,絕交的平方。”
林嘉年:“……”
望著林嘉年無言以對的模樣,許知南的心裡爽極了,還暗搓搓的有些自豪:其實我的數學還是蠻好的!
布洛芬緩釋膠囊並不是立即見效的。許知南是第一節下課後吃的藥,一直到上午第三節經痛的感覺才緩解了一些。
第三節和第四節課之間的四十分鐘大課間是跑操時間。許知南請了病假沒去。今天全班也隻有她一位請假的學生。不斷有集體喊口號的聲音從窗外穿進空蕩蕩的教室,許知南頓有了一種被隔絕在世俗之外的感覺。
然而還沒過多久,屬於世俗的麻煩就找上門了。
今日的課間操檢查員是王束。
各班所派出的課間操檢查員都是班主任自己安排的,有些班主任喜歡安排品學兼優又負責任的好學生去擔任這份工作,有些班主任則喜歡安排那種無關緊要的人員去應付差事。
王束顯然就是後者。
當王束把上半身伸進教室前門的那一刻,許知南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把空無一人的教室比作是幽靜的峽穀,那麼王束就是一隻極其煞風景的白臉猴。
“你怎麼沒去上操?身體不舒服?”王束的語氣擔憂,行動卻相當的不客氣,雙腳直接跨進教室了,大步朝著許知南走了過去,“等會兒我跟其他檢查的說一聲,不記你。”
許知南無語極了:“我有假條。”
王束:“哦,你請假了?”
這不是廢話麼?
許知南真是不想搭理他了,但是這人又實在是煩人,她隻好敷衍著“嗯”了一聲。
王束卻一直賴著不走:“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啊,你是不是、那什麼了?”
許知南:“……”
王束看了一眼她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又說了句:“我去給你接杯熱水。”
許知南乾巴巴地回了句:“還沒來水呢。”
王束:“……”
許知南隻想讓他趕快離開:“你還有事麼?沒事兒的話就走吧,我想趴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