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平行時空(七) 哼……就你清高!就你……(1 / 2)

你就作吧 張不一 12731 字 6個月前

周四晚自習課間, 英語課代表要求各組小組長統計資料費的收繳情況。

他們班的小組是以橫排的形式規定的,許知南所在的這一豎列的學生就是各組的小組長。資料費247元,有零有整, 許知南要求本組的每一位組員都要在所有的錢幣上寫上自己的姓名,免得最後出現什麼問題說不清。

其中有兩個組員交了四枚鋼鏰,無法寫姓名。即便如此,認真負責的許組長還是在鋼鏰上粘了一條細細的便利貼, 然後將這二人的名字寫在了便利貼上。

許知南忙忙碌碌“理財”的同時,林嘉年一直在看她, 或者說, 在欣賞她認真做事樣子。

成績不好並不意味著能力不足, 隻能說她並不適合應試教育這一條路。她一直很努力,隻不過是真的學不會而已,但她有著獨屬於自己的優勢和優點。

她雖然是一個有些笨笨的女孩,但無論她做什麼事情, 都是用心去做的,絕不會敷衍了事。

許知南在貼了便利貼的鋼鏰上寫好了那兩個組員的名字, 然後將全組人員的資料費連同著她自己製作的統計表一起塞進了一個黃色的信封裡, 又在信封上寫上了全組人員的名字以及資料費的總額。

“你乾嘛一直看我?”給信封封完口之後,許知南奇怪地瞟了林嘉年一眼。

林嘉年實話實說:“我覺得把錢交給你管理應該是一件很安心的事情。”

如果換做其他男生說這種話,許知南肯定會想歪, 感覺他們是在旁敲側擊地試探她的態度,但是, 這話從林嘉年口中說出來卻絲毫不會令她產生任何旖旎情緒。

因為, 林嘉年的神色真的十分真誠,漆黑的眼眸中透露著無邊的清澈,像極了一個不諳世事的小男孩。

許知南突然就明白了男生看待那種單純無辜的小女孩子的感覺——他看起來那麼無辜, 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有的話,也是我自己的錯,是我心臟!

“也沒有啦。”許知南回複說,“我花錢總是大手大腳的,一點都沒有攢錢的概念,但是人家交給我的錢我肯定要一分一厘的弄明白。”

林嘉年輕歎口氣,垂眸啟唇:“我就不行,我既管不好彆人的錢,也管不好自己的錢……我真的、很沒用。”

許知南心裡想著:你怎麼可能管不好自己的錢呢?雖然不該這麼想,但是,自幼成長在孤兒院的孩子,哪一個不是苦出身,精打細算是基本生存技能吧?

她隱約有預感,林嘉年好像在茶她,但是,他看起來真的很自責、自卑、自餒,一點都不像是故意的。

“沒關係的!”許知南立即開始安慰他,“我以後可以教你!”

林嘉年抬起了眼眸,黑目明亮:“真的麼?”

許知南重重地點頭:“真的!”

林嘉年揚起了唇角:“謝謝你。”

許知南突然就自豪了起來,感覺自己特彆厲害:“沒關係的!”

拿著裝滿了錢的信封去找英語課代表的途中,她還一直在回味這種被人需要、被人尋求幫助的感覺,嘖,真有成就感啊!

林嘉年,和那些追求她的男孩子們果然是不同的,其他人隻會把她當成囊中之物爭奪,還要想儘一切辦法在她麵前展現男性“魅力”,試圖讓她“頓悟”,讓她知曉自己和他們在一起是一家多麼幸福的事情,因為他們會幫助自己解決一切難題——王束就是典型。

每每遇到這種高高在上的強者目光審視她的人,許知南都會想到自己的爸媽。

在父母的眼中,她就是一個一竅不通的廢物可憐,除了會畫畫之外一無是處,時時刻刻需要他們的庇佑和保護,不然她根本無法在這個世界上存活。

但是,她都已經十六歲了呀,又不是嬰兒了,怎麼會沒有一點點自立的能力呢?他們為什麼看不到她的優點和長處呢?

或許,他們也看到了她的優點和長處,卻無限放大了她的短板和缺點,從而導致了他們對她的過度保護欲和控製欲。

隻有林嘉年,不把她當成廢物,不會以一種英雄主義的形式出現在她麵前,摁頭讓她承認他的強大和自己的無能,強迫她接受他對她的保護。

她隻是想得到一點點其他人的肯定而已。

林嘉年給予了她這份尊重和肯定。

更重要的是,林嘉年還會對她虛心求教!

有眼光!有眼光極了!

怪不得是年級第一呢,慧眼識珠啊!

許知南的心情就像是飛上天了一樣好,還有一種千裡馬終於遇到伯樂的欣慰感,走路的腳步都有些虛浮了。

許知南把信封放到了英語課代表章嚴的桌子上,又特意對他說了句:“我們組八個人的,全部交齊了,信封上寫了名字和總數,每張錢上麵也都寫了名字。”

章嚴的眼睛在白熾燈的照耀下反射著刺目的冷光:“林嘉年也交了?”

許知南:“……”

其實吧,章嚴問這種問題也無可厚非,因為林嘉年未曾和父母相認之前確實是一位貧困生,總是會因為交資料費這種事情捉襟見肘。

令人氣憤的是章嚴的語氣,不是心平氣和地詢問,而是充斥著不屑和鄙夷的審問——他覺得林嘉年窮酸,不信他真的有那個錢交這麼貴的資料費,還懷疑她也在說謊,在錢這種事情上替林嘉年打掩護,幫著林嘉年白嫖資料。

許知南有些慍怒,努力保持著平靜:“我剛才說了啊,我們全組都交齊了,錢上寫得還有名字,你自己可以核對。”

章嚴:“他哪來的錢?”

許知南都被問懵了,脫口而出:“肯定是他爸媽給的呀。”

章嚴饒有興致地大笑:“他有爸媽?”

許知南:“……”

這種人,真的,很缺德!

許知南原本想回一句“他當然有”,但話到嘴邊了,她又突然意識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林嘉年自己都沒有大張旗鼓地炫耀自己的父母和家庭,她憑什麼越俎代庖呀?

而且,跟章嚴這種見風使舵的人精有什麼好爭的?她的嘴那麼笨,肯定爭不過他,說不定還會連累林嘉年……許知南果斷放棄了爭辯,隻回了一句:“反正我們組的人都交齊了,名單我也做了兩份,其中一份在信封裡,現在錢交給你了,後續出什麼差錯就是你自己的責任了,和我無關。”說完,她扭頭就走。

章嚴低頭瞧了一眼桌麵上的信封,不知所措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然後抄起信封揣進了校服兜裡,回頭朝著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看了一眼。

吳超傑卻不在座位上。

不過也正常,他們這種坐在最後一排的混混學渣們,踏踏實實地留在班裡才是稀罕事兒。

其實章嚴打心底裡瞧不起以吳超傑為首的那幫混混,整日不學無術,仗著自己有點兒背景和人脈就以欺負普通學生為樂,好彰顯自己的強大和牛逼。

大家怵他們,也不過是擔心會成為下一個被他們欺負的對象,並不代表所有人都心甘情願地與他沆瀣一氣。

章嚴覺得,自己也是被逼無奈的,要怪自己隻能怪林嘉年倒黴。

一直到最後一節晚自習的上課鈴打響,吳超傑才不慌不忙地回了教室。坐在他前麵的幾個男生都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煙味。

不肖多想,他剛才肯定又是躲在男廁所裡麵吸煙了。

再好的學校裡麵,也會有幾個流氓地痞型的人物,畢竟有錢就能使鬼推磨了,更何況是權呢?人情世故才是這個社會運轉的本質,再垃圾的人,隻要家裡麵有點兒背景,都能被塞進上流社會,一路綠燈。

上學期間章嚴沒能夠找到機會去找吳超傑說明情況,回寢之後才把他從寢室裡麵喊了出來——高一的寢室是按入校時的成績分的,那時的林嘉年因為初中學校的教育資源有限,所以基礎薄弱,中考成績在班中墊底,所以才會和吳超傑這種人分在了一個寢室。

要不是因為和吳超傑在一起個寢室了,林嘉年或許還不會被針對。

吳超傑這個人的嫉妒心,不是一般的強,尤其喜歡欺淩那些沒有背景的普通人。

章嚴為了回避林嘉年,單獨約著吳超傑在連接著兩棟男寢樓之間的走廊上見了麵。

章嚴:“林嘉年這回可沒拖欠資料費,你看這怎麼辦?”

吳超傑擰眉:“他哪兒來的錢?”

章嚴:“我哪知道?許知南說是他爸媽給的。”

吳超傑冷笑:“孤兒也有爸媽?”

章嚴:“反正我明天是沒辦法站在講台上當眾逼他交錢了,人家真金白銀地交了錢,沒法兒給難堪,你的那張假-幣也用不了了,錢上還都寫了名,連鋼鏰都標了名。”

□□是吳超傑他媽去國外旅遊兌換外幣的時候被人騙了,本打算直接給燒了,但是吳超傑覺得有意思,就留了下來。

他原本就做了兩手打算:林嘉年不交錢,就當眾給他難堪,逼著他交錢;林嘉年交錢,就用假-幣換了他的真錢,誣陷他用假-幣騙人,繼續給他難堪。

誰知道竟然兩手準備都沒得逞。

吳超傑挫敗不已地低聲咒罵了一句,沒再搭理章嚴,臉色陰沉地回了寢室。

已經快十點半了,林嘉年還沒回寢。

除吳超傑以外,寢室其餘六人都已經回來了,但是沒有一個去洗漱的,不是在打鬨、聊天、串寢,就是在玩手機。

吳超傑抬眸,朝著林嘉年空蕩蕩的床鋪看了一眼,冷冷道:“這逼去哪兒了?”

如果當著林嘉年的麵,他絕對不會說話這麼衝,因為他身型矮胖,足足比林嘉年矮了一個半頭,外加四肢不勤,不像是林嘉年那樣自律,早晚都會去操場跑步,所以無論是在體型還是體力方麵他在林嘉年麵前都不占優勢。林嘉年這個人也沒看上去那麼簡單,所以吳超傑很少會和林嘉年起正麵衝突。

一個身材高瘦的男生回了句:“去操場跑步了吧?”

另外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陰陽怪氣地回道:“人家年級第一自律,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五好學生。”

“好個X。”吳超傑氣急敗壞地將自己沉重的屁股往凳子上一砸,“就他丫的心眼子最多,沒見過這麼能裝的人。”

瘦高個兒的男生又說:“班主任吃他這套啊,年級長也吃他這套。”

另外一個白胖兒的男生接了句:“其實女生也都挺吃他這套,學習好長得帥,還沒什麼脾氣。”

戴眼鏡的反問了一句:“你真覺得他沒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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