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極,大周禁衛大統領。”
這話,來自於龍魔道人,這位老夫子在深坑前駐足:“雲魔降臨時,他死戰不退,被鎮殺於此。”
“雲魔?”
秦師仙順勢搭話:“祖師,這雲魔,莫非就是大周覆滅的原因?”
“朝廷傾國之力,大祭八方廟,或是出了岔子,八方廟雖曾短暫出現,可降臨的,卻是一片詭地……老夫稱之為,雲魔詭地。”
龍魔道人踱步向前,聲音則在幾人的耳邊回蕩:
“雲魔者,不知其來曆,其聚散無形,刀劍難傷,動則雲海相隨,瞬息間,可奪萬人之命於己身,凶殘異常。”
“其攜詭地降臨,諸般惡獸如潮四散,前後半日,帝都已成血肉沙場……”
大祭果然有風險。
黎淵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纏繞的蜃龍之帶,到了此處,神兵也從沉寂中擺脫出來,小母龍也在小心的打量著四周。
“大祭、詭地、雲魔……”
韓垂鈞聽的一頭霧水,但他吸取教訓,沒敢開口詢問,隻是靠近黎淵,一個眼神,黎淵已傳音解釋起來。
“……以香火為引,佐以諸般天材地寶,生靈血肉的儀式,名為祭……”
“廢話,老夫問的是,詭地,雲魔。”
“呃……”
黎淵稍覺語塞,他有點不知怎麼和老韓解釋,那幽境的存在,不帶進去走走,著實很難形容。
“您,就將那詭地,當做神境,那雲魔,當成天外來客,邪魔外道……”
“這樣?”
這就很直觀了,韓垂鈞點了點頭,心下也頗為震驚,一人之力,覆滅了大周王朝,這雲魔怕不是無上級的大宗師?
“祖師……”
秦師仙詢問的比黎淵快,後者也不爭這個先,隻聽她詢問:
“那雲魔如今何在?”
龍魔道人腳下微頓,不答,隻是抬頭看向前方。
嗚嗚~
似有陣陣陰風吹過。
黎淵循著望去,那似是大周王城所在之地,有一座巨塔拔地而起,高聳入雲,此刻,巨塔連同王城,都被灰黑色霧氣籠罩。
“這是八方塔?”
在場幾人都認出了這塔。
“這雲魔凶殘嗜殺,沒有可交流的靈智,老夫無奈將其劈殺,之後,以殘餘的香火、詭地,加之城中無主的兵刃、天材地寶……”
說著,龍魔道人指了指那座巨塔:
“這,便是八方塔的由來。”
無主……
黎淵與韓垂鈞麵麵相覷,都覺有些冷。
‘依著周熒的說法,這大祭的根源,是太學中的一個老夫子……’
看著手裡仍提著戒尺的龍魔道人,黎淵心裡有些發毛,他懷疑這一切都是這位在幕後操縱。
思維發散,他越想覺得可能。
鼓動大周皇帝大祭,成了,可以窺伺八方廟,不成,則拿詭地加大周三千年底蘊,鑄就八方塔。
太狠了……
秦師仙心裡都有些打鼓,難怪老頭子老是說自己心慈手軟,這委實是祖師爺太凶了。
……
……
夜幕,神都城。
“啊!”
一聲怒吼炸響,回蕩數十裡,驚醒了半城人。
靖平司駐地,立時亮起一片燈火,數
十上百個人影從駐地中躥升而起,落於高處,警惕環顧。
“氣煞我也!”
靖平司後院,一排房屋立成齏粉,濃烈的氣血猶如烈焰般衝天而起,照亮了夜幕。
“司主?!”
“司主……”
一乾靖平司的高手紛紛湧到後院,聽著那怒吼聲,隻覺心驚肉跳,不知發生了何事。
“好個摘星樓,好個……秦運!”
從破碎的屋舍中走出,靖平司主眉眼含煞,金色蟒袍無風而動,顯然已是怒到了極點,讓一乾屬下無不心驚悚然。
便是他的幾個親傳弟子也都駭然,從未見過自家師父如此失態。
“師父,發生何事?”
有弟子沉聲詢問。
靖平司主卻不答,他袖袍一甩,化為一道紅光騰空而起,一個閃爍,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嗚!
神都城占地巨大,任何一個城區都不下於他州州城,靖平司主幾個起伏間,卻已到了皇城之外。
皇城入夜關閉,等閒大臣都不得出入,但靖平司主卻無須通報,快步穿行,很快,已到了一間偏殿前。
“陛下!”
靖平司主躬身求見。
“張卿深夜來見寡人,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偏殿之中,乾帝正與吳應星下棋,抬手喚他進來:“很少見你如此動怒,怎麼,那摘星樓還彆有什麼高手坐鎮?”
那怒吼聲,他自然聽到了。
“有負陛下重托,臣,有愧。”
靖平司主低下頭,將此行的前因後果,除卻自己被打了板子的事外,一一複述了一遍。
“龍魔道人?”
乾帝捏著棋子,已無心下棋,吳應星也皺起眉頭。
“那,應是八方塔靈,但臣懷疑,那塔靈有人操縱,否則絕不可能壓製臣。”
靖平司主斷然道:“臣懷疑此人,必是秦運!”
“張兄,你認為秦運還活著?”
吳應星放下棋子,已捏起銅板,暗中卜算起來。
“臣之靈相,品階或不如萬兄,但經年溫養,也絕非誰人都能鎮壓,那秦師仙還沒這個能耐!”
靖平司主十分篤定。
他絕不信那秦師仙能將自己壓製到那個地步。
“秦運,國之大賊!”
乾帝麵沉如水:“大祭在即,若此獠真個未死,於暗中窺伺……嗯,張卿賜座。”
“謝陛下。”
靖平司主拱手道謝,坐到兩人對麵。
乾帝皺眉斟酌,等得吳應星睜開眼,方才問道:“吳師以為如何?”
“大祭在即,不宜再動刀兵。”
吳應星卻是搖了搖頭:“而且,臣卜算了一卦,卦象中,並未秦運其人。”
說著,他看向靖平司主:
“張兄可有氣機留下,容吳某一觀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