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靖平司主麵皮一抖,起身拱手:“前因後果,臣已悉數道來,絕無絲毫隱瞞,還請陛下明鑒。”
“嗯?”
見他拒絕的這麼乾脆,吳應星眉頭一皺,倒是乾帝不甚在意的樣子,隻是擺擺手:
“張卿之言,寡人自是信的。”
“多謝陛下信任。”
靖平司主鬆了口氣。
“摘星樓,天下大逆,秦運此賊若不死,寡人心中難安。”
乾帝輕敲棋盤,思忖著。
“陛下若心有疑慮,不妨著萬兄陪臣同去,以遁天舟之速,數日已可來回。”
靖平司主再躬身:
“未免賊人遠遁,臣以為,當速速動身。”
“不可!”
吳應星出聲阻止:“大祭在即,誰人都可離京,獨萬兄不可!”
說著,他向乾帝拱手:
“陛下莫忘了,那千靈法主,可還在神都城中,還有那黃龍子……”
“吳師所言有理。”
乾帝點點頭:“隻是那秦運……”
“秦運必不可能活著!”
吳應星抬手將那幾枚銅板丟在桌上,熒光閃爍間,化為大大的死字:
“臣連卜九卦,所得卦象一般無二,秦運此人,必已死去,斷不在世間!”
“國師在懷疑張某嗎?”
靖平司主忍不住駁斥:“若那秦運不死,誰人能催使八方塔?那秦師仙即便不死,也無此能耐……”
“夠了!”
眼見兩人就要吵嚷起來,乾帝沉聲嗬斥一句,見兩人躬身閉口,方才道:
“吳師卦象精準,張卿所言也必不會假……隻是,值此緊要關頭,鎮武王的確不好出城……”
話到此處,他微微一頓,看向靖平司主:
“張卿以為呢?”
靖平司主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臣無異議。”
“嗯。”
見此,乾帝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擺擺手:
“寡人乏了。”
“臣等告退。”
目視兩人離去,乾帝方才起身,他在殿內踱步,念叨著‘秦運’‘摘星樓’,片刻後,方才伸手摘下了牆上的銅鏡。
嗡~
隨其真氣催動,銅鏡陡放光芒,片刻之後,有光影交織變換。
乾帝凝神,隻見銅鏡之中黑沉沉一片,黑暗之中,傳來諸般淒厲而可怖的嘶鳴聲。
嘩啦啦~
陡然間,刀光大炙。
在乾帝的注視之下,黑暗之中似有一條更為黑的蒼龍遨遊,刀光橫掠,斬破大片烏光,黑暗中,有裂帛聲、嘶吼聲、刀斬血肉聲。
但隻片刻,諸聲儘消。
萬逐流的身影出現在銅鏡中,他手持伏魔龍神刀,身披鎮海玄龜甲,隻一雙冷眸露於外:
“陛下尋我?”
“逐流可有所獲?”
乾帝詢問。
“金麟之路,斷在此間,八方廟一閃而逝,難定其位置……方才臣被一處詭地攔住去路,方才殺儘脫身。”
萬逐流拱手回答。
自八方廟第一次異動,他就進入了幽境,直至如今。
“若那麼好找,八方廟也不會成為萬載疑雲了,今日寡人尋你,是有一事……”
乾帝將方才之事粗略說了一遍。
“秦運?”
萬逐流眸光微沉,隔著玄龜甲,也可看到他眉心閃耀的龍紋:
“此獠修龍魔心經大成,雖不如龍魔道人,有萬變千化,滴血重生之能,卻也相差不多,倒有可能不死。”
黑暗之中,似有風聲回蕩。
萬逐流拄刀而立,卻顯得很平靜:
“陛下無需驚慌,他若活著,臣也自可斬之!”
“逐流此行,似收獲不小?”
乾帝神色微緩,卻似知曉原因,隻是交代了幾句,就熄了大日監天境。
……
嗚嗚~
黑暗之中,似有雜聲傳來,但很快,又受驚也似飛速遠離。
“龍魔道人,龐文龍……”
低沉的聲音響起,同時,一縷銀光自萬逐流的眼底流淌出來,化為一銀光繚繞的模糊身影來。
他看著那一麵銅鏡:
“絕地之中,能締造出如此奇珍,那龐文龍,或者那龍魔道人,必觸及過八方廟!”
“觸及如何,不觸及,又如何?”
將大日監天鏡收起,萬逐流聲音冷漠:“我以依你指點,殺穿六處詭地,那八方廟,到底在何處?”
“看來,是時候不到。”
那銀光所化的身影搖頭:“八方廟隔絕了此方幽境,這些詭地品階不夠,無法助你締造‘雲魔之體’……”
“雲魔之體,必能進入八方廟嗎?”
萬逐流眸光閃爍。
“大祭之時,或許可以。”
銀光所化的身影說的很保守:“但,若無此體,縱然大祭引動八方廟
,你也絕對進不去。”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