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逐流不置可否,他一手提刀,一手虛抓,將那銀光抓在掌中:
“希望你不要騙我?”
“你也姓雲,我怎會騙伱?”
‘噗’的一聲,銀光消失,萬逐流提刀走進黑暗之中,聲音冷漠:
“本王姓萬!”
……
……
嗚~
八方塔中,隨光影散開,黎淵邁步走出,他的眼底似還殘留著那滿目瘡痍的大周神都,恍惚間,他看到有人自樓上走下來。
紫袍罩身,正是秦運。
“前輩。”
黎淵收斂心神,躬身行禮。
秦運頷首,隻上下打量著黎淵,神色變化:
“莽牛體?”
“……”
對這個名字,黎淵著實接受不能,但秦運顯然不是來與他討論這個的,手微抬,四周光影變換,
已化為一間書房模樣。
“坐。”
對這一手,黎淵著實羨慕,這不止是對於真氣掌握入微,更是神境的運用變化。
“見過大周帝都,有何感觸?”
秦運發問。
回想著那破敗的雄城,黎淵回答:“大祭有危險。”
一座國祚更在大運之上的王朝帝都,隻因一場大祭就化為廢墟,這一幕的衝擊感,遠比言語要猛烈太多了。
“為何有危險?”
秦運又問。
“這……”
黎淵搖搖頭,關於祭祀的書籍他看了不少,但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祭祀,是溝通神靈,亦或者,溝通天地的儀式……”
秦運看著他:
“若你為神,有人祭祀於你,奉上莫大好處,你會反施辣手,摧殺獻祭者嗎?”
“不會。”
黎淵搖搖頭。
“那,大祭的危險何在?”
秦運自問自答:“這危險,或者說反噬,來自於,祭品不符合儀式的規格,因而,不得反應,反得反噬。”
“不合規格?”
黎淵微微皺眉。
“大周大祭八方廟的法門,來自於夫子,這法門並無問題,之所以出岔子,當時夫子也不理解,直到後來……”
秦運微微一頓,沒有說過程,直接說結果:
“但,大祭八方廟的儀式,實則還有一條並未滿足……那便是,入廟者。”
“入廟者?”
黎淵心下一動:“莫非便是龍魔前輩所說,那奇景托生之人?”
不對……
黎淵摸了摸腰間的蜃龍之帶,依著小母龍的說法,天市垣可是有人疑似進過八方廟,總不可能也是奇景托生之人吧?
“或許是天賦。”
秦運答。
“天賦?”
“不錯,老夫認為,大祭引出八方廟,是其一,進入其中的資格,同樣重要。”
秦運手捏著胡子,平靜說道。
“這……”
黎淵捏著蜃龍之帶,覺得這更靠譜一些。
“香火大祭在明,足夠入廟的天賦在後,依老夫看,後者或許比前者更為重要,也未可知。”
秦運也並未說死。
黎淵小心詢問:“前輩說這話的意思是?”
“朝廷此次大祭,或許是個驗證的機會。”
聽得這話,黎淵就暗覺不妙,他對八方廟十分好奇,但絕不想去趟這個渾水,尤其是剛看到了大周帝都的慘狀。
萬一大運祭廟失敗……
黎淵正琢磨怎麼回答,不料秦運話鋒一轉,已轉而說起龍魔心經:
“龍魔心經,多是外人所稱,夫子這門神功,應叫‘坐忘心經’,萬獸為根,坐忘是精髓……”
黎淵收斂心思,聽秦運講述。
坐忘心經,極其之繁複,龍魔道人傳授的隻是總綱,秦運洋洋灑灑,又講了兩個多時辰,直聽得黎淵太陽穴突突亂跳。
“坐忘心經,非常人可學,你兼具諸形,習武天賦自不必說,但習練時,也要小心,最好多琢磨幾遍。”
見黎淵狀態不好,秦運也沒多說,粗略講了其中需要注意的節點後,一抬手,就將他送出了八方塔。
“又是個難纏的老頭……”
八方塔外,月明星稀,黎淵揉了揉太陽穴,今日所得著實太多,饒是他有諸般物品加持精神,他也不免有些頭暈腦脹。
這個狀態,明顯不適合學武,更不要說這個等級的神功了。
因而,黎淵等著老韓下來,與他知會了一聲後,就回了屋子,服下一枚靈丹,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晌午。
睡醒後,黎淵還覺得有些昏沉沉,昨夜,他做了一晚上的夢,睡眠質量少見的差。
“呼!”
起床站了幾套樁功,又服下幾枚靈丹,黎淵精神恢複大半,這才盤膝坐下,回想,梳理起這門‘萬獸坐忘,龍魔心經’。
這門與拜神
法齊名的魔功,一如秦運所言,精髓在於坐忘,入門,則是觀想。
但卻與他之前所接觸的觀想法,都不同。
“心存其神,身存其形……觀其形,而化其形……”
“化萬形於血肉……故可,千變萬化,滴血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