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體內的變化，赤練心中有些苦澀。
這三輪大日源自八方廟，其光照耀處便是八方廟氣機輻射之地，任何沾染這氣機之人，都無法離開這方天地。
這在天市垣並非秘密，因而察覺到八方廟後，她才會傘不離手，但現在……
‘除非毒龍神能降臨……’
被一群土著坑到這個地步，赤練心中懊悔不已，若早知如此，剛入廟她就該和黃龍子聯手接引毒龍神。
“呼！”
片刻後，她緩緩收勢，這才驚覺身後有異，猛然回頭，就見老樹下，一道袍青年正捧著一本書在翻閱，不知何時已經在這了。
“黎淵！”
赤練麵沉如水。
“毒龍學府不愧為天市垣五大洞天之一，武功確有獨到之處。”
黎淵合上書本，不無感歎：“一門上乘武功已是如此，道術又該如何玄妙？”
三年裡，他隔三差五便會來尋赤練。
聊一些天市垣的風土人情，武功心得之類，當然，後者並不樂意。
“我已說過多次，仙人指路乃是學府秘傳道術，誰敢外傳必驚動毒龍神，外傳者，偷學者必被咒殺而死！”
赤練麵無表情：“你想以這門道術為你指路，隻有……”
“隻有帶上你一起？”
黎淵瞥她一眼，心下可惜。
他對於那些隻有修成神境、靈相才能修持的‘道術’‘法術’極有興趣。
“真正的幽境中有無儘凶險，神祇都可能隕落，你想去天市垣，隻有與我合作。”
赤練壓下怒火。
三年的囚禁讓她放棄了接引毒龍神的打算，這些土著目光或許短淺，可卻個頂個的人精，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
黎淵皺眉不語。
他知道赤練所說不假。
這三年裡他也去過八方廟外的幽境，若非他手握八方廟令牌加持生性謹慎，有兩次差點就被血角牛群碾死。
“我受八方廟氣機沾染不深，還有秘法可以勉強脫離，若再拖延幾年，你即便想要帶我一起，也來不及了。”
赤練緊緊注視著他：
“你帶我出去，我可接引你拜入毒龍學府，以你的天賦，便是列入五脈真傳都夠了……”
“是嗎？”
這時，院外傳來聲音，多日不見的龐文龍跨步而來。
“老家夥……”
見得龐文龍，赤練心中一沉。
“前輩。”
黎淵起身行禮。
“好小子。”
龐文龍上下打量幾眼，眼皮都不由得一跳：
“進步不小啊。”
他的大日法眼早已修至化境，黎淵的風虎雲龍雖修的精深，卻也瞞不過他。
此刻，在他的眼中，這小子身上閃爍著極度耀眼的光芒，比起上次又耀眼了不少，雖還不及自己，
可這個進步速度，便是他都有些心驚。
“多虧了前輩指點。”
黎淵笑笑，轉移話題：“前輩這是？”
“來找她。”
龐文龍看了他幾眼，這才收回目光，瞥向赤練：
“老夫著你推演之事可有眉目？”
“有。”
赤練沉著臉。
“說。”
龐文龍眸光冷淡。
“說也可以。”
赤練咬著牙：“但你放開我身上的禁製！”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龐文龍拂袖一掃，赤練已悶哼一聲跌跪在地，臉色煞白，汗如雨下，好似正在被千萬刀淩遲。
但她一聲不吭，隻是梗著脖子，死死看著龐文龍。
“好膽。”
龐文龍冷笑一聲，緩緩抬手，似乎就要一巴掌將她拍死。
赤練汗出如漿，心神發顫，她餘光掃過黎淵，令她憋悶的是，這小子隻是冷眼旁觀，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說，還是不說？”
“我，說。”
片刻後，赤練癱軟在地，莫說被封禁了神境，即便是全盛之時，她也抵不住一尊神宮境強者的神魄碾壓。
龐文龍收斂氣機。
赤練大口喘息，好一會才抬起頭，一字一頓的說出自己以仙人指路所得之指引：
“此戰若起，最終結果便是……雲魔降臨，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
黎淵心下一驚，看向龐文龍，後者微微皺眉，卻似乎不太驚訝。
“那老鬼……”
龐文龍舒展眉頭：“玉石俱焚，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