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見裴文舒,觸動了這些被塵封的記憶。
冷笑,憤恨,譏諷,鬱懣,到了最後,一片黯然惆悵。
母親在世時,很希望她長大成人,而後十裡紅妝許嫁良人,和順一生的。
裴文舒,董夫人很滿意的,左挑右選,她難得和薑琨這般同心同德暢懷一致。
娘家,夫家。
本來她會在母親的期許中成一個家,生兒育女,一輩子,平庸,但也安樂。
可惜,可惜沒有如果。
母親死了,她沒有了家,和弟弟兩個倉惶飄零,輾轉千裡。
眼眶一陣潮熱,薑萱低頭,手捂住闔上的眼,遮住濕意。
隻如今姐弟倆都好好的,阿鈺也茁壯成長,複仇有望,若母親在天有靈見了,必也會欣慰的。
不負她舐犢慈心。
潸然淚下,久久,薑萱才緩和過來,閉目躺了一陣,她起身倒了冷茶,沾濕帕子覆在雙眼上。
如此反複多次,待車駕入了郡守府停下時,她麵上看著已如尋常無異。
隻情緒還是有些低迷,興致不高。
甘遜是個深諳人情眼色的,一句不問,一句不說,連車廂也沒進,坐著車轅上就回來了。到地方一下車,他恭敬拱手告退。
“勞文程了,去罷。”
薑萱點了點頭。
甘遜走後,站了片刻,她也進了儀門。
隻處理公務的心思卻沒有了,淡聲吩咐陳小四幾句,她繞過外書房往小院行去。
“阿姐!”
薑鈺遠遠就見了,蹬蹬蹬跑出來接人,姐弟連心,他一下子就察覺姐姐情緒不振,摟著薑萱手臂一疊聲急:“阿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
薑萱笑笑,摸摸胞弟的發頂:“就是有些累了,便早些回來休憩。”
薑鈺打量一陣,信了,“那我們快回去。”
他要扶著姐姐行。
“哪裡就要你扶了?”
胞弟這般貼心,薑萱失笑,一時低落的情緒也回漲了些,擰了一記他的耳朵,“這一身汗的,還不趕緊去把衣裳換了,說過你多少次了?怎就不聽?”
薑鈺吐吐舌頭,飛快撒手:“我就去,我……”就去。
“砰!”
薑鈺話未說完,就被一聲驟響打斷,後頭不知撞翻還是跌翻了什麼木箱之類的東西,姐弟兩個一詫回頭,卻來不及問,便聽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踏踏踏踏”,軍靴落地的聲音,有人在木質廊道上飛奔,極急極快。
這腳步聲卻極熟悉。
還未見人,薑萱先蹙了蹙眉。
怎麼這麼急?什麼事了?
她急急一回頭,衛桓已疾奔而至,他衝上廊道,幾個大步就跨進小院的月洞門,急速拐彎,三人險些撞成一團。
“阿尋!”
他急速刹住,堪堪在薑萱跟前一寸停下,入目一張俏麵,他看不見旁人,就連薑鈺在場都沒留意,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問:“你見到裴文舒了?”
一嚇,薑萱又一愣,半晌才答:“是,……”怎麼了?
是?
她情緒明顯比平時低落,隱有惆悵,抬眸望來,衛桓眼尖,卻見精致杏目的眼尾邊緣隱隱有些泛紅。
她哭過!
心臟一擰,被強行壓抑了一晝夜的情緒刹時就控製不住了,如大潮破閘瞬間洶湧而出,急,怒,焦慮,鬱躁,難受,排山倒海,他呼吸一下子就重了。
“你們不可能的,他要娶的,是信陽侯府薑氏嫡長女!”
他厲聲喝道。
衛桓一把拽住她的腕子,往屋裡急奔。
“阿桓,阿桓你怎麼了?”
薑萱蹙眉,她當然知道啊,可這是怎麼了?跑得太急,她不大受得了,跟不上跌跌撞撞。
“你先停下來!怎麼了?”
“砰!”
衛桓一把將房門重重掩上,反手拴上門拴,將後麵追來的薑鈺隔絕在門外。
“你,……”
薑萱低頭急促喘幾下,才抬起頭蹙眉喘問:“你,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衛桓轉身反手,一把將她抱在懷裡。
力道極大,抱得極緊。
昏暗的室內,天光從窗紗中濾進,外麵薑鈺還在焦急擂門高喊著,屋內卻隻聽見沉重的呼吸聲。
薑萱懵了。
她被衛桓正正抱了一個正著,一雙結實的臂膀極有力,將她緊緊地箍在懷裡,箍得生疼,她的臉撞在他的胸膛上,能聽見急促鼓動的心跳聲。
良久,她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是乾什麼?
耳邊卻忽一熱。
衛桓俯身下來,“阿尋,我歡喜你。”
唇緊緊貼著,他蹙眉:“我心悅你,歡喜你,你知道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桓崽你終於說出口了!!不說彆的,先給你加點油吧!
明天見啦寶寶們,給你們一個大大的麼麼啾!(づ ̄3 ̄)づ
還要感謝下麵給文文投雷的寶寶噠,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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