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怒,正要打馬急追,卻被徐乾一把拉住:“衛兄弟!窮寇莫追!!”
河間軍並未大潰,到這裡已經很深入了,再進就過了!
徐乾一見衛桓殺入中軍就急急追上來,情急之下連私下稱呼都出來了。
衛桓重重喘息著,徐乾連忙道:“我軍已差不多出儘了,按你先前戰策重攻左翼,河間軍左翼漸呈潰勢,我們大破河間軍,照樣能殺這老賊!”
衛桓最終還是勒住韁繩,眼見張岱越走越遠,他大恨,抄起穿雲弓,搭箭拉弦,重重一放。
“嗖”一聲銳器劃破空氣的翁鳴,三支離弦的箭矢如同閃電,上中下直奔張岱,超越百步,尚力道不減。
親衛奮力打下二支,最後一支直奔張岱眉心,他猛地往後一仰,堪堪避過,箭矢“篤”一聲正中他頭盔上的鮮紅纓束,將他整個頭盔都射了下來。
顏麵頭皮被拉得火辣辣的,披頭散發,大驚失色的張岱連連打馬,一直推到後軍衛桓怎麼也夠不上的位置,這才停下。
一抹臉麵,絲絲殷紅,驚魂未定又怒恨交加,這時張岱接哨報,並州軍出儘,正在全力反攻,左翼乃敵方反攻重點,已被合圍將潰,再不援,就來不及。
援?
梁尚蹙眉:“戰機稍縱即逝,並州軍出儘,方才又有衛桓在中軍猛殺一同,軍心大動,此戰恐不能勝。”
張岱如何不知?
戰機已過,再拖下去隻怕要敗,且他驚魂未定,也無心戀戰,聞言當機立斷。
“舍棄左翼,立即退軍!”
……
斷尾求生,可謂最合適的戰策,張岱一聲令下,後軍轉前軍,右翼斷後,且戰且退,火速往東退去。
張濟急勸:“主公,窮寇莫追!”
並州軍才出井陘關,輜重糧草等等沒沒有跟上來,最忌孤軍深入,否則一旦失了井陘關口,那就糟了。
張濟道:“我們應牢守井陘關口,先取石邑城。”
張岱斷尾,留下被困的左翼六萬軍,吃下這六萬軍,已算一個非常不錯的勝利了。
片刻,衛桓令:“全力圍攻河間左翼。”
他冷冷立馬,俯瞰坡下的戰場,看六萬河間軍越縮越緊苦苦支撐,眉目如冰。
“報!”
哨兵打馬而來,翻身下跪:“常山郡郡守譚印求見。”
譚印是請求歸附並州而來的。
局勢變化已容不得他繼續苦撐了,倘若是張岱薑琨或者彭越,那他寧可死戰倒到底的,隻並州衛桓和他並無仇怨,他也不願意看了麾下親信兵馬儘數戰死。
他也猜得到,衛桓下一步就該取石邑了,與其這樣,不如歸降,也算給一城軍民謀條出路。
“譚印願效力府君軍前,萬死不辭!”
衛桓翻身下馬,扶起譚印:“得卿相助,我之大幸。”
這新出爐的賓主寒暄一番,譚印及麾下幾員大將再和張濟等人廝見一番,便告退先行趕回去石邑,收拾一番準備開城門迎主了。
這時符非提著一個人上來:“府君,此賊如何處置?”
一看,原來是張騌。
張騌斷了一臂,亂軍之中居然僥幸不死,被符非押了上來,不過也氣息奄奄,睜眼看了看,目露怒恨,嘴皮子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衛桓一見此人,神色當即一變。
隻不待他處置了張騌,下邊戰場喧嘩大作,卻突生了變化。
原本六萬河間軍已降了。
三十萬對陣六萬,沒有任何懸念,大將賀巢被陸延一刀斬於馬下,側邊裨將兵刃“哐當”一聲落地,舉手:“我們歸降!”
有人帶頭,還是將領,愣了一瞬,“乒乒鏘鏘”兵刃落了一地,數萬河間軍全部示意歸降。
徐乾忍不住呸了一聲,這還沒到大潰的時候呢,這河間將領真沒骨頭。
實際他說錯了,這裨將不是沒骨頭,而是狡詐。既敵軍歸降,陸延抬手停止攻勢,有並州軍上來喝令降卒列隊。
誰知這時,那裨將卻趁機抽出腰間薄刃,迅速領著親信往空隙衝去。
敵軍投降,戰事就結束了,並州兵卒自然鬆懈下來。大家正跟著伍長重新列隊。這當口,天又黑,視野極差,一下子,被那裨將衝亂一瞬。
雖反應及時,很快止住混亂,並鎮壓住因不明情況慌慌重新撿起兵刃的河間軍,但結束後,被裨將衝鋒的口子還是白白損了好幾百人。
衛桓大怒。
偏那張騌低低嗤笑,他明知必死,也不求饒,嘴皮子動了動,吐出氣音。
“野種!”
“生父不明的野種,也值得河間軍降你?你也配?”
衛桓勃然大怒,張騌這張輕蔑的臉,裝著衛氏殘骸的黑釉陶甕在眼前一晃而過,一雙鳳目登時就赤了。
張岱,張騌,河間軍,也配降他?
“鏘”一聲薄刃出鞘,寒芒瞬閃,衛桓連出數十刀,刀光閃成網狀白練,血肉飛濺,張騌慘叫體無完膚。
“拉下去,千刀萬剮,煆骨揚灰!”
鮮血自眉心躺下,衛桓神色冷厲,側眼看重新擲下兵刃的六萬河間軍,臉頰微微抽動,森森道:“悉數坑殺!”
什麼?
悉數坑殺?!
張濟聞言大驚失色,忙急步衝上前:“主公,不可啊!”
怎可如此?降兵不殺啊!
隻他對上衛桓一雙血紅的眼,深深戾氣,一駭,陡然消了音。
衛桓冷冷掠過張濟,還刀入鞘,轉身離去。
張濟回神:“主公,主公!”
他急急追上,衛桓卻不理會,翻身上馬,一鞭疾馳而出,傳令整軍入石邑。
張濟上馬要追,動作卻一頓,他追上隻怕無用啊!
又焦又急,一把抓住接軍令的徐乾:“你先等等,等等我!”
張濟匆匆轉身,回頭取尋薑萱。
……
薑萱正身處東關口,外麵大勝確保安全了,訊兵回稟,她才自井陘而出。
才過關口,便見張濟臉色煞白打馬狂奔而來。
“你說什麼?”
衛桓要坑殺六萬河間降卒?怎麼回事?這不是第一次碰上降兵了,以前可是從沒有這般過的。
張濟急急將方才諸事都說了一遍,蹙眉急:“看主公神色,殺心極堅啊!”
薑萱心往下沉,河間軍本就很敏感,平時倒還好,可這才適逢衛桓母親被人鞭屍焚灰,屍骨無存。
偏偏罪魁之一張騌還挑釁,這河間軍詐降,而且還是在衛桓殺張岱功敗垂成之際。
她眉心緊蹙:“府君呢?”
這當口,如何勸說她都棘手,可不管如何,坑殺數萬降卒卻是不行的。
張濟:“已率軍往石邑城去了。”
薑萱凝眉打馬,立即急急往石邑城趕去。
作者有話要說:張岱和王芮不同,王芮那是從親爹手裡接過的基業,而張岱則是自己打拚擴張的,他渣歸渣,能耐還是有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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