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喧鬨著,薑萱唇角翹起。
一陣有力而急促的腳步聲,內室門簾被一把撩起,衛桓回來了。
薑萱一抬頭,兩人目光對在一起。
他一雙鳳目微微翹起,陽光自窗紗濾進投在他的肩頸,一雙眼睛從未有過的亮。
他就站在那裡,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薑萱忽想起一個詞,流光溢彩。
她翹了翹唇。
衛桓忽一個箭步上前,半跪在床畔腳踏上,緊緊抱住了她。
很緊,很緊。
一時誰也沒有說話,兩人互相擁抱著,薑萱的臉緊貼著的頸側。
她感受到脈管有力的搏動,“怦怦怦怦”的,他渾身血液在快速湧動。
忽然有一種沁甜的感覺,她唇角勾起。
“尋尋,尋尋。”
許久,他才輕聲說話,語氣中壓抑不住的歡欣,“咱們要有孩子了。”
他一隻手挪動,小心翼翼碰觸著她的腹部,掌下平坦柔軟依舊,隻裡頭已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很神奇,很不可思議。
一個他和尋尋的孩子,他們骨血相融,這個新生命將在八月後就誕生了。
他要當父親了。
衛桓不知怎麼說,心潮澎湃無處宣泄,隻覺大戰三日三夜他都無需休息。
抱了她一陣,又唯恐太緊壓到肚腹,連忙鬆開,小心將她放回床榻倚著,“大夫說給你吃些清淡些的,墊墊再服湯藥。”
說了一堆,將大夫剛才囑咐的複述了一遍,而後又急步去了小廚房,他要盯著仆婦熬粥煎藥。
衛桓激動得根本坐不下來,熟悉的腳步聲快步出了去,庭院內一陣歡聲恭賀,便聽到他說重賞。
衛桓聲音褪了素日的清冷,隔著一堵牆,都能感受到他的歡喜和意氣風發。
薑萱微笑。
她倒是漸漸平複了些,但看來他還沒有。
隨得他吧。
這是大喜事。
她笑著搖了搖頭,放平枕頭躺了下來。
陽光燦爛,一室明亮,雙手擱在腹部,她想,真好。
……
這一整天,衛桓意氣風發。
進進出出,給薑萱安排飲食湯藥,走路生風,消息傳來之後,來正院恭賀的心腹親眷絡繹不絕,人人都能感覺他的好心情。
一直到了晚上,薑萱嗔他:“你都不睡麼?”
看他這精神奕奕的。
衛桓側身摟著她輕拍:“你睡,我先看你睡。”
說是這麼說,但薑萱睡沉後,他依舊毫無睡意。
摟著人親了又親,又撫摸她的腹部,甚至和裡頭那個隻有一點點大的孩子說了一會悄悄話。
他還沉浸在那種即將初為人父的極度興奮當中。
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他心裡的感受。
他要當父親了。
他即將要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了。
這又是一種很不同的感覺,類似於當初他得知尋尋接受了自己,和她拜堂成親時的極度喜悅,但細細辨彆,兩者又是不同的。
血親。
他的童年少年淩亂不堪,心中唯一承認的血親隻有一個衛氏,可惜有內外院分隔,和生母相處並沒法過分親近。
那點點血親溫情,猶如電光朝露,短暫難留,刹那不見,留給他的無窮無儘的仇恨傷痛。
他最先十數年,都長久處於那種孤冷漠然的狀態當中,後續的數年,又一直被刻骨的仇恨占據。
幸好他遇上了她,他懷中的女子,就是他黑暗中的一線明月,是他人生中僅能擁有的光明。
他何其有幸,竟得到了她。
皎潔月光從窗紗中濾進,衛桓輕輕撫摸薑萱的臉頰,她睡顏恬靜且軟和,他一腔愛戀,不知如何表白才好。
他是個拙嘴笨舌的人,一直以來,他都沒能表達出全部情感,有時恨不能把心剖出來給她看了,他是這般這般地愛著她。
衛桓微笑著,俯身親吻了她,輕輕吻了許久,又小心將她緊了緊,讓二人更加緊貼在一起。
八個多月後,他們的孩子就出生了。
不知道是男孩子呢,還是女孩子?
他都喜歡。
如果是男孩子,他就教他習武行軍,把自己會的都教他,父子二人一起保護他的母親。
如果是女孩子,衛桓不禁微笑了,那她必然會很像她的母親吧?
和尋尋一樣,婉轉而柔美。
一個酷似尋尋的小女兒,衛桓細細想象,隻覺心軟得要化開。
他會很愛很愛她的。
他要將人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將她捧在手心裡,嗬護她,疼愛她,讓她快樂無憂地成長。
衛桓細細想著,他閉上眼睛,手覆在她的平坦柔軟的腹部,他心臟處有一種說難以言喻的鼓脹,脹得他眼眶有些熱,有些潮。
他忽又想起母親。
記憶中那座精奢的院落早已模糊一片,隻衛氏臉龐依舊十分清晰,她微笑著,正溫柔注視著他。
衛桓想,她得知此訊,必也會十分歡喜吧?
她在天有靈,也會十分期待孫兒孫女出生吧?
思緒流轉,回憶最後在衛氏一雙微笑的眼眸定格。
衛桓心裡的酸澀,慢慢被衝淡,他想,肯定是這樣的。
輕輕摩挲薑萱的腹部,衛桓第一次回憶母親後,情緒沒有陰霾。
他輕聲道:“阿娘,我要當阿爹了。”
側頭挨著薑萱,掌心是溫熱的,她的呼吸也是溫熱的,他閉上眼睛,良久,牽唇露出一絲笑。
作者有話要說: 摸摸桓崽,會一直好下去的!
大年初二祝福到,寶寶們麼麼啾!我們明天見了啦! (*^▽^*)
還要感謝下麵給文文投雷的寶寶呢,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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